“圣朝秘藏有三,一可强,二当霸,三者齐方可王天下。 ”萧漠没有等易洛回答,便直接说出了答案,易洛专注地看着他,对他将要说的话,心情十分复杂,说不情是恐惧还是期待。“臣随侍先王之时,曾听先王与白王谈起过圣朝秘藏……”萧漠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努力地通地语言将那时的一切还原……萧漠记得那是在北关之战结束后不久,他刚刚被羽桓调到身边……那时他刚处理了对白王身世的查察一事。羽桓与白子风三天前才闹了一场,那次夜饮,应该是羽桓向白子风赔罪,他们这些随侍护卫的人都离得很远,直到两人都喝多了,手舞足蹈地,他们不放心才离得近了一些。他是职方殿出身,耳力要比一般人好一些,因此,听到他们的对话。羽桓伏在白子风肩上,口齿含糊地说着颠三倒四的话,白子风也倒四颠三地回应着。“……子风,旁的都不论,我就好奇……呃……好奇一件事!”羽桓说这话时,似乎清醒了一些,白子风也没有立刻回答,打着酒嗝,眼神迷茫地望着他。羽桓搂着他的腰,有气无力地说:“圣朝秘藏到底是有没有?”白子风扶着他的肩,呵呵地笑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背,含混地回答:“怎么会没有?……莫舒氏心怀天下啊!”“三……三……三样?”羽桓竖起食指。 在白子风眼前来回晃动。白子风打下他地手,眼色迷离,凑到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强以法,霸必兵,天下归心方能王……王天下!”……接下来……接下来,羽桓一个踉跄。 抱着白子风倒在暖阁厚实的地毯上……两人都睡着了……萧漠不知道他们那一次是不是真的都醉了,反正。 那次听到的话让他汗流浃背,一个多月都没能睡踏实,一闭眼就是被追杀的噩梦……“强以法,霸必兵,天下归心方能王天下……”易洛低沉的声音让萧漠从回忆中惊醒,他抬眼看向君王,却见易洛沉吟微笑:“若是当真如此。 圣朝帝君果然不是凡人。 ”莫舒氏是神裔!神洲子民信奉这个论断。对于那些不信鬼神之说地人,这是一件无法不挣扎纠结的事情。 如果否定这个认识,那么,圣朝地很多举动都无法解释——你无法解释,为什么圣朝帝君突兴的一个念头都是正确的;你无法解释,为什么圣朝帝君随口的一句戏言都充满预见性;你无法解释,为什么圣朝帝君坚持的一切信念都那么不符常理……也许神殿的教义更加令人信服——莫舒氏是神裔,他们站在凡人一生也无法企及的高度。 他们看到地是凡人永远也无法想像的景色,他们活在现在,与凡世同在,所想的却是天下,是未来……萧漠苦笑:“白王曾说——莫舒氏拥有独一无二的幸运,也就必然承受无从诉说的痛苦。 因此,混乱导致疯狂,圣朝终究是过去的传说,而我们……我们是凡人,只活在现在,也只拥有现在……回忆无法让未来顺着我们的希望到来……”萧漠记得,当时白王站在北关的关城之上,望着北方,一脸沉郁,说到最后却像是在驳斥……那时。 他是随军地参事。 第一次站到白王的身边,离他那么近……“萧卿。 如果你还记得这番话,就不应让白王失望!”易洛的声音骤然响起,如锤重击,萧漠一时怔忡无语。“我们只是凡人,不要只想着过去!”易洛握着凭几那狭窄的边缘,手背青筋毕lou。萧漠半晌才回神,看着年轻的君王,他忽然笑了:“王上,臣该在十年前就对您这些话的……只是,那时候,臣便是说了,您也会这样想吗?”人生际遇不同,感受又岂会一样?易洛无法回答,只能沉默,殿内只余两人粗重了许多地呼吸声。良久,易洛长叹一声,淡淡地道“萧卿,这些话你就不必再说了……还是继续说白王的身世!”“是!”萧漠松了一口气——沉默压抑的气氛并不好受。深吸了一口气,萧漠决定直接说出自己的结论:“臣以为,白王的出身之所与圣朝关系密切,与圣朝秘藏也关系颇深……后来,白王离国,臣奉王命寻找,也刻意试探过,却没有结果,臣后来便在民间传说上花了一些心思……”“民间传说?”易洛对这个说无比愕然。萧漠苦笑:“这也是白王教的——民间传说虽然离奇,但是,天马行空,无所不至,对于某些秘事,很可能无意即中。 ”易洛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不由起了兴致:“是指那些童谣谶言?”“不止!”萧漠摇头,为忽然对此感兴趣的君王解释,“而且那种童谣大多都是人为的,反而最易查实,民间传说更多是指庶民百姓对传奇事件的自行演绎,很可能早已面目全非,但是,几相比对,早能找到共同点,再加合理的推断,有时候,也能反应事件地一部分真相。 ”易洛从不过问职方司如何行事,听到这话才明白,那些平日里呈给自己地那几句汇报可能就要职方司上下耗费几千几万倍的心血,不由暗惊。心惊之后,易洛收摄心神,问道:“那么,卿有何收获。 ”萧漠沉声禀报:“关于圣朝秘藏,在明河流域有一个说法——末帝担心圣朝覆灭,神洲重遭夷狄之乱,那些秘藏其实是只为抗击外族而备,守护秘藏地便是永平禁卫!”易洛蓦然惊醒,有些明白了。“永平禁卫是属国之乱时,圣帝紧急而建,由平安帝姬统领,然第一任统领却是慕朗,穆国是叛逆之首,受屠国之典,慕朗身为世子,苟全性命,故余生只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