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十八年前的秘密

林文州乍一听到熊队长死因当时就惊呆了！这时候赵云副局长推门而入，他叹气道：“算了，小林的不在场证明已经确认了，他一直在寝室。”那警察点点头，默默的走了。随后赵云招呼一声道：“跟我来！”几分钟后，林文州默默的站在市公安局，法医工作室里，看着熊队长的尸体，一时间思绪万千。熊队长就死在了那个图书馆，尸体被撕扯成了七块，和周东明的死状几乎一模一样。此刻站在林文州身旁的正是市局常务副局长赵云，他脸色很不好看，瞥了眼身边的一个警察，后者知趣的向林文州介绍道：“熊队长昨晚一个人去了清州大学老图书馆，之后就失去了联系，后来他家人来电市局，担心他的安危，我们深夜派人去找他，然后就看到了队长的尸体……”说到这里，那个警察也有些哽咽，他顿了顿道：“尸体发现时就躺在老图书馆一楼……”林文州看着熊队长那死不瞑目的尸体，他并不害怕，却感到一种怪怪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合理，但就是想不起来到底问题出在哪里。这时候赵云开口了道：“小林，这个案子目前还没有公开，学校里也只有极个别几个人知道，主要考虑是怕你们学校的学生之间引起恐慌，这么急的把你请过来，主要原因是我们翻看了熊队长的手机记录，昨天他最后一个电话正是打给了你！”林文州恍然大悟，他随后老实道：“昨天晚上我的确接到了熊队长一个电话，他告诉我他根据我提供的线索，有了什么重大发现，但是他并没有告诉我具体是什么，还强调说没有明确的证据，所以他特地晚上去图书馆考察一番，真的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赵云点点头，他这番话合情合理，也比较解释得通，他紧接着问道：“你有没有告诉过其他人？”林文州回忆了一番，摇摇头表示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赵云沉着脸继续问道：“你提供他的是什么线索？”林文州老实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说我在调查九五年至九七年这三年间连续三起案件，我觉得和半个月前周东明的案子有些关联，大概就这些……”赵云听完，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看他样子并不惊讶，估计早就知道，只是和林文州确认下。随后他摆摆手，其他几个警察和法医都自觉的告退。待其他人都走后，他才沉声道：“小林，有件事情我必须说明下，我和熊队长让你参与这个案子的调查，并且阅读了卷宗，这是不符合规定的，所以如果有人问起，你最好不要提及。”林文州也是聪明人，一点就透，他立刻道：“我知道了，如果有人问起，我就说是熊队长在向我问话过程中，我向他提及的我在调查那三起案件的事情。”赵云顿时露出了满意笑容，孺子可教也。随后他亲热的拍拍林文州的肩膀道：“小林，这件事情可不小啊，熊队长因公殉职，估计接下来省厅会出马调查此案了，甚至弄不好公安部会有人亲自下来，你要有被问话的心里准备。”林文州点点头，随后又听赵云道：“小林，另外我个人是不提倡你私自调查的，你没有刑侦经验，也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他话说了一半，突然就看到一个民警有些慌乱的冲进来，在他耳边迅速的说了几句，随后赵云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小林同学，梓馨她可能误会我把你抓来，人已经冲到市局来了……”林文州也愣住了，随后赵云吩咐了那个民警，意思让安梓馨进来吧。没多久，一个俏丽的身影冲了进来，满脸都是担忧，看到林文州好好的站在那里没有上手铐，这才稍微心定一点。随后看她样子似乎要发飚，林文州连忙拉着她小手柔声向她解释了番来龙去脉，安梓馨这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放心下来。赵云笑看着两人模样，也勉强浮现出了一丝笑意，他平静道：“我和小林该说的也说完了，梓馨你就带他走吧。”安梓馨也听出来赵云略微有点在揶揄她，小脸一红，噘了噘嘴略微表达了下抗议。赵云看着她的模样，随后暧昧的笑了笑，先走开了，将两人单独留了下来。安梓馨自然也不想在警局多呆，她拉着林文州就打算闪人，自从两人第一次牵手后，她好像也有些习惯这种程度的亲密了。这时候林文州突然道：“梓馨同学，我真的很想知道熊队长到底发现了什么……”安梓馨小脸一板道：“哼，别指望我还会帮你了！太危险了，人家熊队长专业人士都遭遇了杀身之祸，你一个学生能起到什么作用！”林文州一阵无语，弱弱道：“梓馨同学，我觉得其实我们离真相已经很近了，这次对方杀人明显是临时起意，现在有两个重要突破口，第一就是熊队长顺着我的提示去查了九五年的档案，到底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第二就是，他昨晚去图书馆这件事情，有哪些人知道，只要搞清楚这两件事情，真相差不多就能大白了。”安梓馨犹豫了好一会，最后她认真道：“你向我保证，你发誓你不会一个人去冒险，我就帮你去拿资料！”林文州立刻点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后安梓馨直接拨通了赵云电话，问了会，她挂掉后道：“赵局说，既然你有兴趣，那就在这里等着，趁省厅的专案组还没有下来，现在就让你见一个人。”于是两个人便老老实实的在会议室里等着，几分钟后赵云再次出现，身后跟着一个五十多岁穿着白色大褂的人出现了。赵云沉声道：“这位是我们市局法医处处长左心仁，左处长，也是熊队长昨天找到的人。老左，这两个孩子情况比较特殊，你有什么情况就告诉他们吧。”那个左心仁点点头，面无表情的道：“昨天老熊找到我，就问了下九五年到九七年，清州大学三个受害者尸检结果，那个时候我只是个普通法医，那三具尸体确实是我亲手解剖的，关于前两具尸体的尸检结果，当时警方给出的结论其实没有骗人，确实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迹象，也确实是心脏病突发而死。”左心仁顿了顿，随后表情有些怪怪的继续道：“只是，警方也确实隐瞒了一个事实，这件事情在当时也是经过了市政法委讨论后，考虑到社会影响，更考虑到为了进一步侦破案件，所以集体决定隐瞒下来，不对外公开的。”林文州眼睛睁很大道：“是什么……事实……”左心仁叹了口气道：“导致那两个女生心脏病突然的深层次原因，其实是吸毒过量！”林文州和安梓馨都惊呆了，这时候赵云补充道：“九五年的时候，我也就是个科级干部，并未能接触到这个案件的真相，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不过我个人完全可以理解当时领导的决策，在九十年代，吸毒是非常严重的违法行为，而且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当然现在也是），如果让人知道清州大学有学生吸毒，后果不堪设想，更重要的是，也不利于追踪毒贩！”林文州点点头，一定程度上他也理解了，只是嘴里有些疑问道：“吸毒过量，那意味着是意外身亡？”赵云摇摇头道：“我们警方翻遍了两个女孩孙娟和陈玉佳的所有的抽屉，衣柜，也没有找到任何和毒品有关的东西，比如针头，香烟纸等。”这时候林文州带着一丝惊讶道：“那么说来，这两个人其实本身并不吸毒……”赵云点点头道：“没错，一般道理来说吸毒者会把器具放在随手可拿地方，总有些蛛丝马迹可寻的，所以可以认为，那两个女孩很有可能是被人强行灌了毒品而死，是谋杀！”随后赵云补充道：“这个秘密一直只有极少数几个人知道，包括熊队长也是昨天才得知，是我批准了左处长把这个埋藏了十八年的秘密告诉了他，没想到他……哎”在场几个人都沉默了，安梓馨甚至觉得有些害怕，她紧紧抱住了林文州的胳膊，本能的就往他身后躲，也顾不上被赵云取笑了。她这个动作导致某个丰满的地方在某人的胳膊上蹭了几下，某人像个木头一样没啥感觉，倒是小姑娘俏脸一红，但却没有因此放开……林文州没感觉到是因为他在沉思，他闭着眼睛想了很久才开口问道：“赵局，左处长，昨天熊警官去了图书馆还有谁知道？”赵云点点头道：“这个我们当然想到了，我们已经问了所有相关的人员，然而包括我和左处长在内，没有一个人知道熊警官的动向，就我们目前所知，他只告诉了你一个人！这也是为什么一早把你叫过来的原因。”林文州突然脑中一道闪电划过，对了，这就是那个不合理的地方，熊队长又不是血气方刚不谙世事的毛头小伙子，他为什么只通知了自己，而不通知任何其他人，然后只身一人去了图书馆？！这个行动完全不符合常理。这就是他刚才看着他尸体时候那个奇怪感觉的由来！赵云看了下手表，随后表情严肃对两人道：“两位同学，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们了，刚才省厅电话已经过来了，说是已经成立专案组，要我们市局配合。”林文州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来，知趣的向他连连表示了谢意，随后告辞而去，安梓馨更是求之不得，双手环抱着他胳膊就跟着他出去了。他们两个刚走到会议室门口，突然赵云叫住了他们，他沉声道：“对了，有件事情告诉你们一下也无妨，昨天老熊他检验了武志行的血液……”林文州一愣道：“结果如何？”赵云笑道：“放心，你的室友没有吸毒。”林文州刚才还真被吓到了，听到小武没有吸毒才略微松了口气，然后赵云又补充道：“他晕倒的原因也找到了，被人在脑袋后面敲了下。”林文州大喜道：“那岂不是说他不可能是凶手了？是不是该把他放了？”赵云耸耸肩，很坦诚道：“这个决定就交给接手的省厅同志吧，希望你理解。”林文州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向赵云再次致谢后，便和安梓馨一起离开了警局。走到门口，林文州突然站住了，整个人一动不动，安梓馨被他吓了一跳，用力摇了摇他的胳膊，弱弱问道：“怎么了？”林文州表情怪怪道：“梓馨同学，你说……会不会熊队长昨晚其实不是去查案的，而是去……和某个人见面？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谁都没说了……也许他认识那个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