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楚羽一愣。那人武功颇好,不但接下了楚羽的攻击,还能有闲暇伸出左手,作势就要往楚羽脸上摸去。见对方这古怪的招式,不像攻击更像调戏,楚羽心中一凛,脑子里顿时想起一个人来。不会吧?难道是那王八蛋?眼见那人就快摸到自己脸颊,楚羽怎么可能会被他这一下摸到?头一侧,白色的身影一晃,已经退到了两步之外,抬头看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还真是这王八蛋!何弼笑嘻嘻地站在卫螭身前,穿着件灰色袍子,密扣箭袖,一扫斯文之态,而显得彪悍精干,一双邪气的眸子亮晶晶的,眨也不眨地看向不远处的楚羽,似乎很满意对方看到自己就拉长了脸的样子。“你真是阴魂不散!”事实上楚羽一看见是何弼,也当真习惯性地拉长了脸,活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以他和阿九合力,虽然费力,但定能擒下卫螭,可如今多出个何弼,一对一单挑,还真难分出高下。“鄙人乃西炎将军,护得陛下平安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又岂能说是阴魂不散?”何弼还是笑得一脸灿烂,旋即变得严肃起来,朗声说道,“只要能保护陛下安全,臣就算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虽然何弼这话说得一派正气凛然铿锵有力,但听在众人耳朵里,怎么都觉得是个让人笑不出来的冷笑话,包括卫螭自己,也一脸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更别提楚羽了,听得他眉毛抽搐,目光尖利得恨不得能在何弼身上戳十七八个洞。只是如今局势再起变化,虽然楚羽恨不得能狂揍何弼一顿,但还是按捺住了扁人的冲动,眼神越过卫螭和何弼,看向他们身后黑漆漆的树林。安安静静的,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难道何弼这家伙会单枪匹马营救自己的主子?用膝盖想都不可能!似乎是猜到了楚羽在想什么,何弼咧嘴一笑,突地撅唇一吹,发出声尖利的唿哨。随着哨音,黑暗中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何弼手下的人迅速围了上来,与凤九的手下针锋相对。“真抱歉,我从来不喜欢单独行动。”何弼笑道。形势突变,凤九倒也镇定,迅速地就对当前情况做下了判断。本来一面倒的优势,因为何弼的半路杀出,而变成旗鼓相当,如今要擒下卫螭,恐怕没那么容易了!自己步步为营,卫七又何尝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果然是恒久不变的真理!只是,如今在这阴暗的小树林中,谁是螳螂,谁又是黄雀呢?见己方如今优势尽失,楚羽和凤九的脸色都沉了下来。如果说楚羽就像是人家欠他几百万一样拉长了脸的话,那凤九就像是别人欠了她几千万,脸色阴沉,只有一双眸子依旧精明,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明亮。迅速权衡过局势,凤九知道,既然没有了优势,也没有了百分百的把握,但毕竟还有几分可能性!父亲在安城与西炎北夜联军久战不下,将士死伤无数,如果自己能擒到卫螭做人质,就能在尽量减小伤亡的情况下,解了青泓危机,虽然今夜注定会是一场苦战,但与战场上伤亡更多的将士相比,她更愿意用最小的代价,来换取最大的利益。下定了主意,凤九将手一挥,黑衣人会意,便转身与何弼的手下打了起来。而在凤九挥手的刹那,另外三人已经明白了她的意图。几乎就在同时,楚羽身影一晃,已经出现在何弼面前,五指成爪,疾如闪电,直取何弼面门。何弼反应奇快,见楚羽身形微动,就知对方意图,但没想到楚羽速度如此之快,眨眼间已经攻到面前,对方五指张开,径直cha向眼睛等要害处,他知道厉害,抬手格挡,顺势抓住楚羽手臂,身体一沉,一腿踢向对方头顶。楚羽灵活地避开,第二招又至。他深知何弼出身乃是锁魂崖,功夫多有诡异,自然不敢轻敌,全神贯注对付何弼。而对何弼来说,也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楚羽虽然和凤九、元彦二人青梅竹马,乃是凤将军养子,在将军府长大,但那位高人却将自己一身的本事都悉数传给了他,所以不像凤九全然是兵家硬桥硬马的外家功夫,招式更多的是诡秘难测,一旦交手,是十分难缠的。两人缠斗良久,只见一抹白影一道灰影,在夜色中时而纠缠时而分开,不分上下,而一旁,卫螭和凤九,却还是安静而警惕地互相对视,并未动手。耳中不时传来厮杀的声音,还有受伤时的惨叫,卫螭眉毛也没动一下,脸色严肃,缓缓开口:“难道太后对拿下朕很有把握?”“没有。”凤九倒是爽快。“哦?”卫螭扬起一边眉,好奇地反问。“只是想,如果就这样让你扬长而去,也未免太叫人憋闷了。”凤九笑道。笑声未绝,人却突然暴起,疾如闪电,直取卫螭要害。卫螭不敢大意,侧身避过,堪堪躲过一圈,拳风划过脸颊,竟有点隐隐的刺痛。眼前看似娇小的女人,可是能把海碗粗的旗杆一拳给打折,还能若无其事的主儿,拳力可想而知……他伸出两指,点向凤九手肘关节,想使个四两拨千斤,化解她的攻势,不料一拳未尽,凤九却突然化拳为掌,对准卫螭脖子脆弱处,反方向削来。卫螭暗叫不妙,一个低头避开去,而就在同时,凤九的第三招已到,他竟是无法避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就要被揍飞了出去!说时迟那时快,面对凤九的攻势,卫螭不但不避,反倒迎了上去,却在即将触到的刹那,身形油滑如鳗,竟往旁边滑开,恰好躲开凤九一拳,手腕一翻,顺势捉住凤九右手,而凤九又岂能容他如此轻易就抓住自己?当下左手两指一并,直取卫螭咽喉要害。几乎是电光火石间,卫螭哪里还能多想?条件反射伸手挡住,却被凤九狠狠扣住了自己手腕。两人顿成互相制衡之势。一时之间,谁也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