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西下。暮霭在蜿蜒的山路上弥漫。 满地的积雪在日光的照射下,渐渐化成了雪水,沿着山岩缓缓流淌。远远的驶来一驾马车,车夫很擅长驾驭马车,尽管山路崎岖而且地面上有着积雪,他依旧把马车驾得稳稳当当,径直往山顶而去。车厢内,凤九背kao着车壁,正狠狠瞪着对面的卫螭。她一直被制住穴道,连根手指都动不了,再加上卫螭怕她破口大骂,干脆点了哑穴就不解开,浑身上下,只有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是自由的,当然就睁大了使劲瞪。那就像是要杀人的目光,卫螭何尝感觉不到?却只是笑嘻嘻地,根本不在乎,偶尔开两句玩笑,气得凤九更是七窍生烟。马车突然抖了一下,车内的两人都随之摇晃了两下。卫螭扬声问道:“怎么了?”“回主人,没事,刚才进过个水坑。 ”车夫恭敬地回答。“嗯……”卫螭随口应了声,转过头来,正好对上凤九那双乌黑的眸子,当下笑起来,又道:“干嘛这样看着我?”凤九翻了个白眼。哼!明知故问!耳边,卫螭的笑声不绝:“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吞了我,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能不能做个君子协定?”“……”凤九又瞪了他许久,才一副像是有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似的表情。 缓缓点点头。而且咬牙切齿。卫螭见状心里不禁苦笑,但还是继续道:“我可以解开你地哑穴,但是,你也得保证安安静静的,我可不想一路上都听见你中气十足的骂声。 ”他略带好笑的说完,无视掉凤九使劲瞪着他的眼神,停顿了一下。 又道:“虽然我知道你现在很想彻彻底底骂我一顿。 ”凤九的反应是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答应么?”卫螭扬扬眉,又追问了一次。“……”凤九沉默着。 点了点头。卫螭笑起来,倒也信守承诺,当真就替凤九解开了哑穴。“你……”穴道一解,凤九条件反射张口,刚说出个你字,想到刚才地约定,又连忙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下来。 哽得面红脖子粗,却不能当真把满肚子地话都发泄出来,只好继续用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卫螭。许久,才压抑着语气问道:“你为什么这样做?”卫螭把眉头一扬,示意她继续说下去。“玉玺只有我亲自去才能取得到,就算你逼镜云去,红叶姑姑也不会拿出来的。 ”凤九皱紧了一双秀眉,道:“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卫螭却对凤九的问题避而不答。 而是笑道:“是吗?”听出了对方语气中那股意味深长,凤九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叫道:“有话就直说!”“呵呵~~”卫螭再次笑了起来,神色看起来轻松,眼神却十分复杂,一双眸子黝黑得就仿佛是浓墨般的夜色。 叫人看不透也猜不透。凤九见了不禁一愣。她和卫螭的关系很特殊,说是敌人,可相互间却又十分熟悉对方的一切,如今见卫螭lou出这样的表情,立刻明白过来,卫螭是有着什么很困扰他地疑问,却又不知怎么才能解惑而感到有些迷茫,才会lou出这种异样的神情。凤九忍不住好奇,问道:“干嘛?想说什么就说吧。 ”卫螭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她,眼中精光熠熠。许久。 才缓缓开口:“我只是想证实一下我的猜测。 ”“猜测?”“是的。 ”卫螭点点头。 又看向凤九,想了想。 问:“对了,你觉得安镜云从红叶手中取到玉玺的可能性会有多大?”“一成。 ”凤九毫不犹豫地回答。“这么低?”卫螭讶道。“红叶姑姑是锁魂崖上武功最好的人,而镜云要想取走玉玺而不被她察觉,那是很困难的,不过,镜云的武功奇妙诡异,也许能达到目地也说不一定,所以我说有一成的把握。 ”凤九说完,才眨眨眼,狐疑地看着卫螭:“你问这个做什么?”“好奇。 ”卫螭笑嘻嘻地回答。“真的?”凤九却不相信他。见凤九还是怀疑自己,卫螭将双手一摊:“反正我是实话实说了,你要是不信,那我也没法。 ”“哼!”对卫螭的无赖,凤九早已习以为常,当下从鼻孔里哼了声,就没再说话。卫螭却又笑着开了口:“不过,也许安镜云当真能取到玉玺,而不是kao偷偷摸摸。 ”他话中有话,凤九哪里听不出来?当下双眉一扬,喝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卫螭却依旧笑而不答,一双精光湛湛的眸子,只是看着凤九,看得她越发忐忑起来。许久,卫螭才缓缓道:“也许,岳安谷也并非像传言中那样孤僻,什么人都不理会。 ”见凤九讶异地看着自己,卫螭微微笑了笑,神色严肃起来。“如果我说,安镜云有办法能名正言顺地从红叶那里取走玉玺,你信也不信?”“废话!”凤九白了他一眼。“也是,说起来是玄了点。 ”卫螭笑道:“不过也未必不可能。 ”“什么可能不可能?我说你才是傻瓜!”凤九讥讽道:“换成我是你,就不会抓我来作人质逼安镜云去取玉玺,与其那样大费周章,还不如等我拿到玉玺之后再来抢夺,岂不是容易的多?枉你平时也算是聪明人,怎么这事儿却糊涂地要紧?”“哈哈哈哈哈~~~”卫螭闻言大笑起来。等笑够了,他才再次看向凤九,神色一敛,变得正经起来:“其实我的目的并不是玉玺?”“那你抓我干嘛?”凤九叫道。“为了逼出安镜云和锁魂崖的真正关系!”卫螭缓缓道。就是一句话而已,却让凤九震惊的瞠目结舌,眨了几下眼都还没清醒过来,许久,才结结巴巴地开口道:“什么……什么……真正关系……他……他……”“他可并非你看到的那样啊。 ”卫螭倒是接过凤九的话头,继续道:“你这傻丫头,总是那么容易相信人,会吃亏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过了半晌,凤九终于回过神来,叫道:“红叶姑姑他们从来不喝外人交往,也从来没和岳安谷打过交道,只有当年和我娘亲……曾经结拜过。 ”“难道锁魂崖就只许和你母亲淡月公主来往,而不准和其他人往来了不成?”卫螭立刻道:“而且别忘记了,当年淡月公主和锁魂崖之所以扯上关系,也是因为青泓皇室和锁魂崖有着古老的渊源,要不然,你当初生命垂危,以他们那性子,又怎么会那么大方的替你医治?”“……”难道镜云他和锁魂崖,也当真有着什么秘密地关系不成?听了卫螭这席话,凤九还是半信半疑,心里默默思量着,也没说话,就是一直盯着卫螭。而卫螭也不肯再多说什么了,伸手xian起车帘看了看车外,才回过头来对凤九道:“多说无益,就快到雪柳山庄了,我想,只要等安镜云他们也到了这里,一切疑问自然也会迎刃而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