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鹤谷就在青泓境内,山清水秀,环境幽雅。从元钧带着他们来到隐鹤谷之后,掐指算来,已经快半个月了。塔合儿的伤势虽重,但也只是外伤,有了隐鹤老人的回春妙手,再加上一路上何弼用内力替她疗伤,好生休养一段时间之后,情况也渐渐的好了起来,众人也算是放下了心中大石。何弼也彻底松了口气。楚羽自得到解药之后,就来到隐鹤谷调养身体,见塔合儿这般模样,初时也是大大吃了一惊,后来得知她无恙,才放下心来,关切之色溢于言表,绝不逊于何弼,倒是让人对他和塔合儿的关系又好奇起来。在何弼的追问下,向来一说到这个就言其他的塔合儿一反常态,居然老老实实交代了出来。任谁都猜不到,楚羽竟然是塔合儿异父同母的哥哥!也就难怪她对楚羽的态度如此亲密暧昧了……只可怜何弼,平白吃了不少干醋,如今得知真相,当真是哭笑不得,一双眼死死瞪着塔合儿和楚羽,简直恨不得能掐死这俩兄妹,至少也算得上是为民除害!只可惜这俩兄妹依旧对众人杀人的目光视而不见,楚羽每天悠闲自在晃来晃去,而塔合儿自开始好转之后,就开始以何弼的救命恩人自居,赖在**不起来,使唤着何弼做这做那。 听到有好吃的就蹦跶起来,精力十足,吃完回来接着躺,把个何弼气得,后悔当初怎么会救她?两个冤家如今凑到了一块儿,把素来安静地隐鹤谷也变得热闹不少。隐鹤老人懒得理会,元钧年少更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 只有个楚羽,整天笑嘻嘻地看着两人搅和不清。凤九也觉得好笑。这对小冤家。 真是够折腾的了……这日午后,凤九来到院子里散步,正好看见何弼从塔合儿房里出来,不免笑着问道:“睡下了?”“是啊。 ”何弼点点头,走近来:“吼着头疼,说想睡觉,就把我撵出来了。 ”“她就这个脾气。 ”凤九也笑着摇摇头。 转念一想,又看向何弼:“对了,何将军——”她话未说完,就被何弼打断。“凤大小姐请别叫我将军。 ”何弼神色颇为严肃:“当年若非凤将军,我何弼焉能活到今天?”“哦?”凤九还是第一次听他愿意开口说起以前的事情,连忙问:“为什么这样说?”何弼倒戈,本就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如今西炎易主。 卫螭下落不明,何弼到底是受何人指使也依然是谜。 他口风甚紧,凤九对他并未能完全打消疑心,追问过几次都不得结果,如今他肯主动提起,自然是求之不得。只听何弼缓声说道:“当年。 我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大冬天的眼见要饿死冻死,是凤将军救了我,还将我送去锁魂崖,习得一身好本事,后来西炎势大,凤将军未雨绸缪,暗地里将我送入西炎军中,慢慢取得了卫螭地信任,也是在凤将军的示意下。 我在西炎国内联合老世族。 策动皇太叔出面,将卫螭变成废君。 ”凤九听得大皱眉头。这码子事情她一点也不知道。 而且照何弼话中所说,父亲应该是很久之前就在部署这个计划了,却对她一点讯息也没有流lou,以父亲那光明正大地性格来说,是很少见的事情,但凤九转念一想,知道此事关系重大,父亲没有告诉自己,也是怕知道的人多了未免会有意外,当下心里释然,仰起头对何弼道:“这麽多年,也算是辛苦你了。 ”何弼笑了笑:“凤将军对我有如再生父母,何言辛苦?”凤九却大笑起来:“我家那个爹,最不会的就是养小孩,要不然怎么会把我丢到兵营里去?当初想必也是当心他养不好,才拜托锁魂崖的吧?你还谢他?”“救命之恩,怎能不谢?”何弼这时候倒是一板一眼起来。 ‘凤九闻言挥挥手,也没再说什么。何弼微微欠身行了个礼,就离开了,凤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再想到自己父亲,不觉好笑,可笑容刚lou出来,就一下子收敛了,神色严肃。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何弼说的合情合理,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隐隐地不安。父亲的性格她很清楚,光明磊落,救了何弼,确实像是他做事的风格,但派何弼潜入西炎一事,却让凤九怎么想都觉得古怪,可是又没有头绪,心中越发觉得困惑起来。她站了半晌,才轻轻地叹口气,刚抬头,正好见到安镜云从走廊那头慢慢走了过来,看见凤九,脚步一顿,停了停,正要过来,凤九同时也看见了他,却是一抿唇,低下头,转身就往相反的方向疾步离开。虽然之前因为塔合儿重伤的事情,让凤九无暇旁顾,可如今塔合儿性命无虞,她放下心来,却不可避免地想到另外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她要如何面对安镜云?如果说之前还能拿塔合儿的事情为借口,让自己刻意地不去想其他事情,也刻意地不用去面对,如今借口没了,她还能继续这样自欺欺人下去吗?和卫螭一夜乱情,虽然是因为中了段雪柳的毒计,非她所愿,但是凤九知道,那不能作为自己坦然面对安镜云地借口。她不能够原谅自己!不能原谅的,不是因为自己和卫螭有了肌肤之亲,而是……她发现,自己对卫螭,竟然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全部都是恨意!更多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愫。凤九知道,她应该是恨卫螭的!如果不是他,也许……也许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可是如今回想起来,自己要恨他地理由,却又如此的勉强,如此的……不成为理由!虽然卫螭口口声声说要打青泓玉玺的主意,虽然卫螭口口声声说要打青泓国的主意,可到头来,她才发现,从头到尾帮着自己的人,却也正是卫螭!他……到底是敌?还是……还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