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芳阁内,倒是出人意料的干净整洁,虽然主人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可桌椅等家具也只是略显凌乱而已。凤九站在厅门前,稍微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走了进去,站在大厅正中,缓缓往四周看去。到处都是空荡荡的,毫无人影,也感觉不到丁点儿有人存在的气息,看上去甚是荒芜,甚至还有点凄凉,冷冷清清的,一看就是很久不曾有人住过。想不到不久前还热闹非凡的雪柳山庄,也一败如斯……凤九不禁再度感慨,叹了一声,纤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有意无意地拂过,然后轻盈地转身,同时已经低头看了看自己才在桌面上抹过的手指。指尖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凤九嘴角轻轻扬起,似笑非笑,娇俏的脸蛋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隐隐闪过丝狡黠的光芒,但旋即半低下眼,略低着头,在落芳阁内又四处转了转,才若无其事地缓步走到内厅。内厅也是一片家具倒斜的狼藉之状,凤九环顾四周,才挑挑眉,转过身来。可就在这时,她身形突然一变,电光火石般往左边内室掠去。凤九速度奇快,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人已经到了内室,沉着脸,一声不吭,飞星剑已经出鞘,朝着角落处的玉石屏风划去。飞星剑乃是上古名剑,何等锋利?只听“嗤”地一声轻响。 那玉石屏风已经一分为二,砰地倒在地上。凤九一击即中,却立刻收手,飞星剑一挽,已经归鞘,然后抬头冷冷地看向原本站在屏风后面的人。卫螭依旧是他招牌性地笑容,满不在乎的样子。 一身布衣,却也难掩眉眼间张扬的气势。 目不转睛地看着凤九,笑道:“耳朵真灵。 ”凤九却扬扬眉,道:“你就不怕我刚才杀了你?”卫螭闻言更是笑起来:“你若真想杀我,刚才剑尖已经到我咽喉,却为何不刺下?”凤九冷笑一声:“杀了你,我如何得知真玉玺下落?”听出了凤九话里浓浓的敌意,卫螭也丝毫不以为意。 只是淡淡笑了笑:“原来鄙人性命如此金贵,倒是承蒙看重,鄙人感激不尽。 ”“少废话!有什么条件,就尽管提出来。 ”凤九深知卫螭无事搅三分的毛病,当下白眼一翻,直接开口就道。卫螭还是笑嘻嘻的:“九丫头,你这急吼吼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与……与你何干?”凤九涨红了一张俏脸。 愤愤地怒瞪了卫螭一眼,可卫螭只是看着她笑,倒笑地凤九心里忐忑不安起来。这家伙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她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卫螭,却见他还是和素日一般无二的轻狂笑容,又不禁困惑起来,想了想。 觉得还是不能对这狡猾地家伙放松戒心,当下上前一步,道:“我按时赴约,你也该告诉我真玉玺下落了吧?”但卫螭还是笑眯眯的,只是看着凤九,什么都不说。见他一副满不在乎的轻松笑意,凤九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对卫螭的无赖,她早没了脾气,当下嘴角抽搐了一下,懒得再和他纠缠下去。 抬起头问道:“真玉玺呢?”可话刚问完。 就不禁一怔。只见卫螭的脸色不知何时起,竟然变得苍白又毫无血色。 那满不在乎的笑容也消失了,原本凌厉的眸光变得涣散,而且遥远,明明是看着凤九地,目光却落在不知名的远处,接着,他的嘴角缓缓流淌下两缕鲜血,整个人就朝着凤九的方向倒下。凤九条件反射之下,连忙伸手接住,却是大惊。卫螭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壮硕的身体如今软绵绵地倚在她怀里,呼吸微弱,体温竟是异常的火烫。凤九不禁皱起眉来。怎么会这样子?这家伙壮的像头牛,也会生病?她困惑地伸手摸了摸卫螭的脉,顿时神色严肃起来。内息紊乱,脉搏虚弱,分明就是受了极之严重地内伤,可问题是,卫螭武功高强,虽然现在被多处追杀,但那些杀手又岂是他的对手?能伤得了他的人,绝非寻常杀手了!更何况让他受这样重的内伤?是谁?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凤九困惑地皱紧了双眉。可眼下的情况已经容不得她再多想,怀里地卫螭气息越来越微弱,伤势非常严重,如果放任不管,只怕会熬不过去,要是卫螭就此长眠不起,那真玉玺的下落,岂不就是从此不明?不到一瞬间的功夫,她已经做出了决定。卫螭醒来的时候,只觉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体内的真气虽然还时不时的有些燥乱不受控制,但比起之前的紊乱已经好了很多,胸腹间翻江倒海的难受感觉也平稳了不少,伤势有着明显的好转。他闭上眼喘息了一会儿,才发觉自己右臂沉甸甸的,像是有什么重物压住了似地,斜眼看了看,不禁笑起来。凤九就枕着他地右臂,闭着双眼睡得正香。 长长的乌黑发丝就凌乱地披散在自己地手臂上,娇俏雪白的脸庞上满是疲惫的神色,紧闭的眼帘下也有了隐隐的黑眼圈,竟是倦极而眠的样子。卫螭静静地看着,许久,英俊的脸上缓缓流lou出温柔的笑容来,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却怎么也举动不了自己的手臂,反倒牵动了体内真气突地一乱,他顿时忍不住痛苦地呻吟一声。却让凤九猛地惊醒过来,仰起头,连忙看向卫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