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的南宫鸿看着带着自信笑容的纳兰冰。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色已晚。张大人。北郡王。明日再审如何。”张青武看了看南宫鸿。又看向北郡王。有些犹豫道:“这个嘛。下官听两位王爷的。”北郡王作势看了看上官慕白。有些为难道:“死者为大。死者家属在此。不知道世子的意思是。”慕白紧了紧身上的皮裘。轻咳了几声。自怀中缓缓取出圣旨交到一旁清舟的手上。“太后懿旨。今日便是审到子时。也要得出定论。否则不得中途退堂。”清舟将懿旨交给了一旁的主簿。主簿又将懿旨递交给了张青武。张青武仔细看了看。又转给两位王爷。北郡王无所谓的撇了撇嘴。南宫鸿的心却“咯噔。”一下。这。分明是有备而來。北郡王无奈道:“如此。便去泡杯好茶。再备些点心吧。年纪大了。审这么久的案子。本王的身体可吃不消哦。”北郡王言毕。张青武便连忙差人去准备茶点。纳兰冰则微微鄙视地看着北郡王。扮猪吃老虎。果然是只成了精的老狐狸。和南宫鸿半斤八两。还好她一早便借由北郡王妃挑拨了南北郡王的关系。否则这两人一旦连起手來。也难怪前世南宫鸿可以只手遮天。纳兰冰清亮的眼睛一弯。“那本县主便继续了。”然后转向华明。“小师傅法号华明。”华明被纳兰冰盯得颇有些紧张。双手合十。“回施主。贫僧法号是华明。”“嗯。去尽浮华。欲还清明。不错。不错。小师傅。当你推开门。便看到本县主拿着凶刀。那小师傅可看到我拿凶刀捅向了死者。还是我只是拿着刀而已。”纳兰冰突然很严肃地看着华明。“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师傅要三思而言哦。”原本便有些紧张的华明。被纳兰冰一说。更是紧张。“贫。贫僧虽。虽只是个小沙弥。但。但是自幼出家。定。定不会坏了修行。更不会犯戒。贫僧推开门时。只见到县主拿着刀蹲在郡主的尸体旁。并沒有见到县主有拿着凶捅向郡主。”纳兰冰看着面色白嫩。神情紧张又带着憨掬的华明。刚忍不住蹲在他前面。伸手想去掐一掐他的脸。却突然听到了慕白的轻咳。“咳。咳。”。吐了吐舌头。连忙改成拍了拍华明的肩膀。“谢谢小师傅。”纳兰冰看着三位大人均不解她用意为何的相互望了望。在这个封建社会。普通百姓的命在这些权贵的眼中并不珍贵。便是发生了命案。也少有如包拯一样的好官。仔细断案。为民申冤的。他们惯用的手法。无法就是对表面人证与物证审一审。然后武断的做出定论。便实施最重要的一步。屈打成招。签字画押。若是权贵家中出了人命。通常为了严面是鲜少有报官的。即使是报了官。官官相护。权贵世家关系又错综复杂。最后大多私下解决了。所以对于破案、审案、判案的经验与技巧。堂上几位加在一起都不如纳兰冰來得高明。想当初。建国初期。纳兰冰曾任某市的公安局长。还破过几起大案呢。纳兰冰笑了笑。“三位大人一定不解。本县主所问之问題于本案有何关系。又怎么能证明本县主无罪。是也不是。”她故意顿了顿。又继续道:“那本县主便一一为三位大人解惑。耶律大王说本县主追郡主而去。但本县主却一转弯便撞到了云曼郡主。便与她攀谈了一番。此事云曼郡主可以作证。那么多敏郡主说她手臂上的擦伤是与本县主发生争执而至。显然是在说谎。咱们再來分析下案情。耶律大王见到郡主与本县主时已近午时。紫颜见到郡主之时。已午时过半。那也就是在这半个时辰的时间里。郡主与人发生了争执。擦伤了手臂。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呢。多敏郡主为何对她信任的紫颜都不肯据实以告呢。本县主大胆猜测。此人可能是名男子。因为男女私下见面。又弄伤了手臂。一旦传了出去。于郡主清誉有损。所以她才会难以启齿。”纳兰冰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南宫鸿。老狐狸此时你也一定很紧张吧。明明是为我布的局。却岂知是谁入了谁的圈。南宫鸿的神色果然有异。张青武与北郡王倒是对纳兰冰之言很感兴趣。他们从來都沒有试过如此断案。南宫鸿冷哼。“以本王看來。县主所谓的猜测也只是再为自己脱罪而已。便是郡主手臂不是与你发生争执时受伤。也无法证明你不是杀死郡主的凶手。”纳兰冰不慌不忙。不急不躁。“舅舅莫急。紫颜曾说。她是在一位小沙弥的指引下才找到郡主的。那就是说这位小沙弥定是见到了郡主进禅房。那么他有沒有可能见到过与致使郡主受伤的人呢。紫颜。那位小沙弥长相如何。可有明显的特征。若是你再见到他。可会认得出他。”紫颜想也未想便点了点头。“那小沙弥左半边脸都是红色的胎记。当时奴婢见了。还吓了一跳。所以印象很深。”“华明师傅。可知脸带胎记的小沙弥是谁。”纳兰冰越过紫颜看向华明。华明点了点头。“在下的师兄。华生。”纳兰冰转身面向张青武等人。“三位大人。自从多敏郡主被杀以后。永安便在牢内思量了许多。一个花样年华的美丽女子便这样被残忍杀害。而我。又被误当成杀人凶手。无论是为了多敏。还是为了我永安。我都定要找出凶手。紫颜说的小沙弥永安也是见过的。当时我与云曼郡主相撞。我顺着多敏离去的方向看到了那个小沙弥在禅房外修花。所以我敢断定。他定然见过多敏。以及令多敏受伤之人。我曾向上官世子提出过我的质疑。世子也知此人也许便是破案的关键。于是急急派人去寻找。无奈。还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