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虽然已结。但因为涉及到南郡王之子。张青武与北郡王还要做些善后工作。以及向皇上与太后的回禀事宜。纳兰冰等人便先行离开了大理寺。府外。清亮的月光斜洒而下。如末晚之辉映得纳兰冰的脸格外的清明。耶律莱自纳兰冰等人后缓缓而出。纳兰冰看着耶律莱淡淡一笑。“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便是耶律-大王吧。”耶律莱露出个不以为意的笑容。“小王实在不明白纳兰小姐的意思。”纳兰冰眼神一冷。不怒而威。她一手拉着慕白的手。一边看着耶律莱。“耶律大王也妄为一世英雄。原來不过是个沒有担当的小人罢了。南宫萧本是不用死的。若非他中了大王为我准备的迷情香。又怎么会控制不住的对多敏用强。事后。若非大王教唆。他又怎么会想到引我前去禅房。又杀了华生灭口呢。这个棋赛本是大王为我设的一局。无非是想毁我清白。以报我几日**弄你之仇。可惜你以多敏为迷情香引。又故意挑唆她与我争吵。让我靠近她而中香毒。却算错了我那日根本未动任何棋子。也沒有饮你准备的香茶。而且我一早便在帕子中散了解毒粉。与你等小人交手。自是要准备万全的。最令我意外的是。无一大师居然是你耶律大王的人。或者他不是你的人。而是另有他人愿助您一臂之力。他的棋谱我只是假意翻看罢了。其实我根本动也未动。那迷情香蛊无色无味。可惜它怕水。棋谱上水珠润湿之处都显绿色。真真是奇妙的。耶律大王在护国寺如此大手。你说吾皇会不会知道呢。护国寺毕竟是天南国寺啊。你此番作为。令我天南颜面全无。我若是大王。必等连夜赶回苍北。否则。只怕就回不去了。”说到最后。纳兰冰巧言笑兮。顾盼生辉。揶揄之意尽于言表。耶律莱神色一禀。神色复杂地看了看纳兰冰。双手微微抱拳。“此事便不劳纳兰小姐费心了。今日你另小王开了眼见。他日小王也定要以礼相还。告辞。”看着耶律莱远走的背景。纳兰冰笑了笑。“慕白。你的人安排好了。”慕白紧握着纳兰冰的手。“放心。都安排好了。”“小姐。”竹桃红着眼睛。一把抱住纳兰冰的胳膊。神情委屈。原來是司徒严尊带着媚将竹桃与竹静自牢中接了出來。纳兰冰拍了拍竹桃的手。安慰着。又看着司徒严尊体贴的为媚披上披风。媚却悄悄躲开。笑了笑。“此次还是要谢过司徒将军出手相助。”司徒严尊看也不看纳兰冰。只是皱着眉心疼的看着媚。“不必谢我。原也不是为你。”媚瞪了司徒严尊一眼。“对我家主人说话客气些。”然后走到纳兰冰面前。“主子。眼下您的事情是解决了。还有夫人呢。夫人也在大理寺的牢内。”纳兰冰颇有些玩味地看着司徒严尊。又回首看了看大理寺牢房的方向。“有清莫与秋菊陪着娘。又有慕白的人照应着。应该不会有事。只能暂且先委屈娘了。他日定要纳兰刚用八抬大轿接我娘回去。”慕白看了看天色。宠溺道:“冰儿。看戏的时辰快到了。走吧。”一旁的张炎颇为好奇道:“有什么好戏。也带上我。”纳兰冰颇为得意的点了点头。“想凑热闹就跟着來。司徒将军若是有兴趣也可以跟來哦。”说完。纳兰冰便拉着慕白上了马车。张炎连忙也跳上了车。向忠勇侯府而去。竹桃、竹静也媚也上了另一辆车。司徒见媚上了车。自己忙骑上马跟上前去。忠勇侯府自从昨日老夫人殁了后。南宫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掌握了府中大权。苏谨绣一时间只能避其风头。以坐小月子为由。一直在玫阁内。连老夫人的守丧也未派人前來。此时已近子时。纳兰刚晚膳过后便被皇上急急召到宫中议事。南宫宁在王嬷嬷的搀扶之下缓缓自跪垫上起身。走到纳兰莞身边。心疼道:“莞儿。快到子时了。起來回去休息吧。”纳兰莞看了看天色。自己也确实乏了。又急着想知道纳兰冰上堂的情况。便点了点头。“好。母亲你也早点歇息。”纳兰莞边说边慢慢起身。松了松腿。便有些疲惫的离开了。梅姨娘环顾四周。眼见跪在这守丧的主子只有自己与女儿纳兰琪了。于是揉着腿。对着南宫宁赔着笑脸。轻语道:“夫人。妾给您绣的海棠锦袍还沒绣完呢。您看。能。能不能。能不能让妾与六小姐。也。也先回去……”梅姨娘也是南宫宁身边出來的。自是明白怎样能讨她欢心。她这般低眉赔笑的样子倒是满足了南宫宁高傲的虚荣心。南宫宁冷冷一笑。蔑视的看了她一眼。挥了挥手。“去吧。记住那锦袍。我后日便要。”梅姨娘刚刚起身又险些倒下。那锦袍花样繁多。花色复杂。便是五日都不一定能绣完。这南宫宁后日便要。这。这便是她这两日不吃不喝也绣不完啊。这。这分明是南宫宁故意为难她。这是在怪她在她失势时。她未像从前一样对她鞍前马后。梅姨娘暗叹口气。还想再求求南宫宁。却看到她转过身不再看向她。梅姨娘知道这代表此事已不可商量。便无奈的与纳兰琪退了下。南宫宁冷冷环视着老夫人的灵堂。直到这一刻。她才对老夫人的死。对她重掌大权有了真实感。她慢慢地。慢慢地走到老夫人的遗体前。凝望着她的遗容。南宫宁的心。一点点。一点点兴奋了起來。她想笑。她想放声大笑。她压抑着。压低着声音。“都下去吧。王嬷嬷也下去吧。”灵堂上的丫鬟与嬷嬷面面相觑。随后齐齐道:“是。”王嬷嬷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南宫宁。“是。”待众人都退下后。南宫宁笑了。从浅浅的微笑。到露牙大笑。到最后放声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