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枯树看着自己的对手手拿的武器顿时心头一震,一段尘封的往事不由自主的在脑海中回想起来。三十年前的那个夜晚,让枯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曾经有段时间,每次一想到那双眼睛,自己都会从睡梦中惊醒。原本以为时间过去这么长时间,自己应该已经把当年的那场战斗忘记,没想到,今天一看到那柄曾经斩杀自己无数同伴的魔剑之后,那段回忆竟然又像是恶魔一样从脑海深处爬了出来。“唔?”站在枯树对面的孟贲见自己挑中的对手神色有异,不由有些纳闷,自己难道曾经在哪里遇到过眼前这个人?和孟贲相同,枯树此时也正在打量拿着那把让自己感到心悸的主人。眼前这个酒鬼和三十年前那个杀伐果断,傲视群雄的强人完全的重合不到一起。“你是谁?你手里的剑从哪得来的?”枯树盯着孟贲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孟贲反问一声,准备进攻。一旁的宁平等人早已经和枯树的手下展开了乱斗。和枯树的手下相比,宁平等人虽然数量上有些不足,但是在质量上却要高出枯树的手下一截。战斗开始没多久,斯古尔学院方面就占据了主动。听到孟贲的反问,枯树立刻做出一脸缅怀的样子,“你手上的剑让我想起一个故人。”“故人?”孟贲闻言面色古怪的看着枯树,自己这把剑是当初自己出师的时候在老师的帮助下打造的,从来就没有假手他人。故人?眼前这个黑大个唬鬼了?见孟贲的神色仿佛不信,枯树立刻一脸忿忿的说道:“我没有骗你,虽然我枯树是四大恶人之一,但是骗人这种事情我是从来就不会去做的。”“四大恶人?没听说过。少废话,你倒是打不打?”孟贲有些不耐烦的将手中剑一摆,对枯树说道。“最后一个问题,你手里的剑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枯树沉着脸问孟贲道。“我拣的。”孟贲随口答了一声,直奔枯树攻了过来。枯树一边抵挡一边不相信的问道:“拣来的?你骗谁呢?你告诉我你在哪拣的?我也去拣一把去。”“你当我跟你一样傻啊?”孟贲叫骂着一剑刺向枯树完好的独眼,枯树见状连忙举去狼牙棒封挡。“叮~”精钢打造的狼牙棒和孟贲手中的秋水剑发出一声轻响,秋水剑竟然刺穿了狼牙棒,直奔枯树的独眼而去。眼瞧着枯树的独眼就要难保,就听枯树大吼一声,双手用力上举狼牙棒,同时低头抬起右腿狠狠的踹向孟贲。秋水剑擦着枯树的脑门划过,留下一道血痕,枯树的反击也没有奏效,被孟贲抬脚封挡了回来。“呼~呼~”枯树喘着粗气,眼中有些不甘的看着孟贲。而孟贲却毫不在乎的撇撇嘴,冷声说道:“可惜让你躲过了一劫。”“给你剑的那个人在哪里?”枯树冷声问道。孟贲闻言皱皱眉,眼前这人实在太古怪了,竟然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纠结自己手里秋水剑的来历。不等孟贲说话,就听枯树又说道:“告诉我那个家伙在哪?我可以放你们斯古尔星一马。”“……你跟那个人有仇?”孟贲沉默了片刻后问道。“……我以前众多兄弟的性命都坏在了那个人手里,我要替他们报仇。……我的这只眼睛,也是被他用你手里的秋水剑刺瞎的。”枯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对孟贲说道。孟贲努力的回想,但是却始终想不起来自己曾经拿着秋水剑干过眼前这个大汉所说的事情,不过看这个大汉的样子不似作伪,竟然可以一口说出自己手里拿的剑的剑名。“你和那个人是在什么时候结的仇?”孟贲问道。“三十年前九月的满月日。”听到这个时间,孟贲的脸色一沉,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当即沉声问道:“地点。”没有察觉到孟贲异常的枯树下意识的答道:“剑庐峰。”在说出这三个字的同时,枯树心里警兆顿起,立刻反身性的一侧身。一道剑芒在枯树刚才所待的地方留下一道剑痕。枯树刚想要发怒,就见对面的孟贲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顿时就赶到不妙。“叫你死个明白。自这把秋水剑出世以来,除了那次师门遭难的时候,我就没有用它进行过大杀戮。如果你不提剑庐峰,我还不知道你的身份,现在既然知道了,那我就留不得你了。”枯树闻言大吃一惊,失声叫道:“你真是当年那个杀星?”“怎么?看我现在的样子不像?没关系,我会用你的人头让你相信的。”孟贲咧嘴一笑,冲枯树说道。枯树被孟贲傲慢的样子给激怒了,愤怒的叫道:“你不要以为你还能像当年那样随意杀戮我们!这些事来我一直在不断的磨练自己,为的就是今天!”枯树边说边解下了一直背在背上的一根被布袋包着的长条状物体。唰的一声抽掉布袋,扔在地上,露出了布袋内的物事。一根通体乌黑的铁棍。枯树抓着铁棍用力一挥,铁棍立刻发出呼啸之声,仿佛就像是婴儿的啼哭一样。**的武者直觉让孟贲判断枯树手里的铁棍不简单,枯树在将铁棍拿在手里以后,整个人就像是判若两人,无论是从整个人气质还是枯树的眼神,都让人有种危险的感觉。“我知道你的秋水剑难对付,所以这些年我除了努力修炼之外,就是四处寻人帮忙,终于制成了可以对抗秋水剑的婴哭棍。”“婴哭棍?”孟贲脸色一变,从这名字就感觉这铁棍的邪气。枯树就像没有看到孟贲的脸色变化,自顾自的掂了掂手里的铁棍,继续说道:“之所以叫婴哭棍,是因为这根天外陨铁在锻造成功之后,曾经在用一千个九月大的婴儿的血液汇聚成的血池中浸泡了九九八十一天。”“你竟然使用邪法!”孟贲脸色巨变,一千个九月大的婴儿,死去时所产生的怨气全部附在了枯树手里拿着的婴哭棍上,威力大是大,但是……无论制作者还是使用者,都该死!“哼哼……只要能杀了你,方法对我来说,不重要。”枯树咬牙切齿的盯着孟贲说道。他无法忘记那个满月夜,自己的那些兄弟,白天还在一起喝酒吃肉玩女人,结果到了晚上,还没等他们冲上剑庐峰,在山脚下就遇到了一身白衣,神情冷漠的杀星。拔剑、杀人、离开……整个过程中杀星一句话也没说,仿佛就是在做一件非常普通,平常的事情一样。当时倒在死人堆中,完全无法动弹的枯树,永远也忘不掉那个杀星藐视一切的眼神,自己在他的面前仿佛就像是一个蝼蚁一般。为了报仇,为了活下去,枯树凭着自己的意志力,硬是在无法使用的四肢情况下,像一只毛毛虫一样一下一下的拱到了山下,直到遇到了奉命前来打扫战场的人。在下山的过程中,为了活下去,为了保存体力,枯树饿了就吃块肉,渴了就喝点血,反正当时到处都是被杀星以及杀星的同伴干掉的死人,倒是不用担心会被饿死。一想到当年受到的那些罪,枯树心中对眼前这个孟贲的恨就越发的强烈,婴哭棍仿佛也在一时间感应到一样,无风的情况下也发出一阵阵婴儿一般啼哭声,听的已经停下战斗观战的宁平等人头皮发麻,心里一阵阵的悸动。“喝!”孟贲大喝一声,冲四周的人吼道:“都小心点,护住自己的心神,这个婴哭棍就是个邪物,不要被它发出的声音夺去了心神!”“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枯树大喝一声,直奔孟贲冲了过来,一击举火烧天,举棍对着孟贲的天灵盖就砸了下来。“铛!”孟贲举秋水剑相应,在秋水剑和婴哭棍相交的同时,孟贲身子一震,竟然惊骇的发现自己忽然间动作受阻。而枯树仿佛早就料到了一样,对着孟贲的胸口就是一脚,将孟贲整个人给踹飞了出去。被踹飞的孟贲在半空中吐出一口鲜血,摔在了地上。“老师!”观战的宁平见状大惊,当即就要过来。“不要过来!”孟贲手拄秋水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盯着不远处的枯树说道:“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可是……”宁平急道“宁平,你想要欺师灭祖吗?”孟贲微笑着问道。宁平:“……”见宁平一脸郁闷的样子,孟贲恢复了往常那副不正经的酒鬼样,笑嘻嘻的说道:“别担心,老师我是不会输得。再说,我要是挂了,这秋水剑可就归你了。”“……”宁平一言不发,拧着剑向枯树身后的那些喽啰走去。“喂!你去哪啊?”孟贲不解的问道。“杀人!”宁平头也不回的答道。孟贲闻言一脸无趣的说道:“切~这小子真不识逗。”“唰!”一道剑芒飞来,孟贲连忙侧身躲过,耳边就听到宁平的冷哼,“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