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一清响大踏步地走在杭州中文大学校园的一条林荫小道上。她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娇嫩的肌肤,透出他的年龄不会超过二十五岁。然而在打扮上,一清响相当欠缺女子的自尊。作为一个江南的女子,一清响身材娇小玲珑,一米五三的个子,曲线比例却非常匀称,仿佛是放大的芭比娃娃。她个子小,走路又急,叫人有点蹦蹦跳跳的感觉。一清响穿着一身淡灰色的女式名牌西装,虽然淡雅得体,但是当人们把视线转移到脸上的时候,情况就变得极为可怕。一清响高度近视,鼻梁上架着一副两千度的厚厚啤酒底。这副眼镜不仅在深度上创造了吉尼斯世界记录,在宽度上亦是史无前例地占据了一清响小脸的近三分之二面积。因此一清响的同学曾经刻薄地形容:我们寝室里养了一只小眼镜狐猴!今天傍晚的时候,一清响突然接到了她的导师秦嵩的电话,叫她马上过去,没有说明任何理由。一清响虽然非常奇怪,但是出于对老师的尊重,就马上开车赶了过来。一清响是历史学教授秦嵩的关门弟子,主要研究中国古代史。这对师徒都以*格固拗、观点奇特和言论混乱闻名,向来不讨人喜欢,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对活宝居然凑在了一起,万幸如此,使得周边的人们少了受到恶魔舌头荼毒的危险。杭州中文大学是一个拥有七十多年历史的老牌名校,素来以历史、考古和法学闻名。校内的建筑大多建于上世纪三十年代,偶然有少数五十年代修建的工字楼,相差二十年的时间并不能掩盖学校建筑残破的**。秦嵩的陋室位于学校西侧的教师住宿区,周围密布着一片树林,不时传来阵阵栀子花的花香。通往陋室的小道上,每隔十米都矗立着一盏昏暗的路灯,橘黄色的灯光勉强把道路照亮,落在一清响狭小的背脊上,似乎有些落寞的神采。“呜呜!”一清响走在路上,听到了警笛尖利的惨叫,心想:“这么晚了,还有警察来干嘛?我们学校太穷,不值得小偷来偷窃,至于杀人放火——那帮文人只会吵架吧!大概是某个小年轻警察私下里偷偷来约会小情人吧!”一清响的想法刚刚落下,前面就传来了一阵可怕的叫声。那是一群男人受伤后的惨叫和一个男人暴喝的叫声。一清响不禁lou出了奇怪的表情,依照常理推断,似乎是一个人的惨叫和一群人的暴喝才正常吧!快走出林荫小道,前面就是宿舍区,已经能够看到闪亮着警灯的警车和宿舍的灯光了,这时突然横里窜过来一个人影,顿时如老鹰捉小鸡一样,将一清响从背后加起来,亮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搁在她脖子上,对着冲上来的几个人影大声威胁:“你们再敢过来,可别怪老子不客气,这娇滴滴的小娘们可得香消玉殒了!”一清响从小就娇生惯养,哪里见识过这番场面。再看那明晃晃的刀子上,布满了斑斑血迹,浓浓腥味,刚杀过人,顿时吓得尖叫一声,软软瘫倒在地上,还是后面的歹徒伸手把她懒腰抱住,才不至于出丑。对面的追击者戛然止步,慢慢的把人影从黑暗处带回光亮下,一清响这才看清楚,对方统一穿着黑色的警服,只是个个都狼狈不堪,不是丢了帽子,就是衣服被扯地乱七八糟,每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伤口,似乎和一头猛兽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搏斗,大败而归。带头的警察走上前,他是一个约莫二十五六的年轻人,帽子被打飞了,左眼黑了一圈,鼻孔的鲜血刚刚止住,鲜血把下巴和嘴唇染成一个可怕的三角形。他一手捂着肩膀,一手伸出来大声警告:“柳亦文,不要胡来!放了这女人,你还有机会!”背后名叫柳亦文的歹徒,听起来文质彬彬,却发出毛骨悚然的嗟嗟狞笑:“蒋游竹,你说杀一个人和杀两个人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还不都得进大牢?假若你们要保护这个女人的*命,就乖乖退下,否则……”柳亦文凶狠地亮了一下匕首,明晃晃的刀子闪地一清响双腿直发软。蒋游竹勃然大怒,叫道:“算你狠,下次等我捉住你,一定叫你后悔不已!”柳亦文大笑道:“你有这个本事吗?哈哈,就算我蜕化成猴子,你也没有这个能耐**我。”柳亦文劫持着一清响小心翼翼地倒退离开,果然蒋游竹不敢追击过来,甫一出林荫小道,一清响哆哆嗦嗦地问道:“现在没有警察过来了,歹徒先生,请你把我放走吧!”柳亦文贴在一清响耳边微笑,男人的气息吹拂着脖颈,入一清响耳内犹如恶魔的狞笑:“哪有这么容易,很快我就会被警方通缉,没有了你这号人质,我怎么逃出去呢?”柳亦文伸手在一清响的口袋里摸摸,搜出一串钥匙,上面有个车辆的电子钥匙,随口问道:“你有车?”一清响不知所措地点点头,柳亦文断然喝道:“找到你的车,我们走!”一清响在停车场启动电子钥匙,啵啵两声,两道闪亮的光柱从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车前灯射出,发动机呜呜地开始工作。柳亦文一呆,叹道:“看不出你挺有钱的,居然有这么豪华的坐骑。上去!”柳亦文没收了电子钥匙,打开车门,一把将一清响推了进去,然后自己坐在驾驶座上,一边摸摸方向盘,一边警告一清响:“小妞,在车里可不要搞花样,不然,在翻车之前,我会砍断你的脖子!”一清响一声不吭,老早吓呆了,哪敢胡乱动作。倒是柳亦文见她犹如受惊的小猫,便摇摇头,拉起安全带为她系上,笑道:“安全第一!”汽车启动,平稳地行驶在路面上。柳亦文叹道:“有钱人到底爽,开过这部车,才知道以前的车子白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