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逃不过,清雪只得认命,于是加紧了速度,花了两天时间将猪圈建成。小猪仔们有了正式住所,微生子期甚为高兴,拉了君非妾和杨听落前往参观,独独把他十五弟忘在后头。自从瑾王府里多了两个女子之后,十四哥便事事以她们为先,压根儿没将他放在心上,微生子珏悲凉叹气,十四哥这番行为说明了什么呢,重色轻那啥来着?心里拔凉拔凉的,摇了摇蒲扇悠哉闲哉,自个儿默默的跟了上去。对于养猪一事,君非妾着实没啥兴趣,此番权当出来散步,瞅着微生子期那股兴奋劲儿,心中不免热乎,这世上,有几人能活得如此简单,如此快乐?由于昨夜被折腾了许久得缘故,这会儿,君非妾时不时就得捂嘴打哈欠,因此,暗自将某人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城池凑到跟前,讨好的道:“二小姐,明天你们出门也带上我好不好?”璃血在前面逛,耳尖听到这话,转身奔了过来,“还有我、还有我,二小姐出门不带丫鬟怎么行!”扫了一眼她们单薄的小身板,君非妾拉下脸,果断拒绝,“此去路途遥远,凶险重重,带你们出去容易,就怕没命回来。”两个小丫头的神色,瞬间由期盼变成愤愤,安逸的日子过久了,她们哪里知道凶险为何物,璃血气哼哼道:“分明是自己好色,不想我们打扰你和王爷游玩吧……”嘿,这鬼丫头!简直没大没小无法无天了!不过,这种想到什么都会说出口的,要比那种什么话都藏在心里,却等到转过身,再偷偷埋怨要好得多。君非妾咧嘴痞笑,一脸欠揍模样,“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怎么着,来咬我啊?”城池:“……”璃血:“……”微生子珏一派的风清月闲,悠悠晃过来,望着璃血城池二人,神秘莫测道:“把你们留在王府里,其实,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面对男主人,两个小丫头顿时变得狗腿,满面堆笑:“王爷要我们做什么事,请尽管吩咐。”微生子珏启唇吐出仨字:“绣嫁衣。”俩小丫头均不解。君非妾斜睨着他,这只妖孽,又要玩哄骗的把戏了。微生子珏笑得清淡,“各给自己绣一套嫁衣,等路州之行结束,你们看上了谁,只管说,到时候,我便将人许配给你们,如何?”俩小丫头大喜,就差没抱他大腿。璃血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王爷,上次您和二小姐大婚,那套嫁衣还未穿过,不如送我好了,省得费工夫。”蒲扇在面前摆了摆,微生子珏道:“君儿那套嫁衣,是属于瑾王妃的,旁人穿不得,要杀头的。”璃血吓得张大了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对哦,王妃的衣裳,与咱们普通人不一样。”城池道:“真是的,王爷已给了那么大个好处,你还想偷懒。”璃血愁眉苦脸,“我针线活不好嘛……”哪里是不好,分明一点儿都不会。微生子珏扮起了好心肠,安慰道:“不着急,所幸你们年纪还小,可以慢慢学,慢慢绣,人我给你们留着。”打发了俩小丫头之后,君非妾坐在猪圈围墙上,挑眉瞅着某人,“十五爷是早知道她们不会针线活,所以才这般说的吧?”微生子珏皱了眉,疑惑道:“是嘛?她们不会针线?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千百个无辜都摆在脸上,“为夫只是想替君儿解围。”再就这个话题扯下去,君非妾敢保证,这厮绝对会厚颜无耻问她讨要奖励,于是赶紧转了话头,“出门在外,人多麻烦也多,就咱们和十四爷,以及听落吧。”微生子珏略沉吟道:“把清霜他们四个也带上。”君非妾不赞成,“八个人外加一头傲娇猪,未免太过招摇了!”待微生子珏讲出自己的打算后,君非妾无话可说了,他道:“既能当佣人,又能当护卫,还能当车夫,有了他们几个,咱们这次出游,可以很轻松的。”时间及人员都定了下来,花央大总管不高兴了,那张脸一直黑到送他们出门时,都没有丝毫缓和的迹象。君非妾与微生子珏同坐一辆马车,杨听落则与微生子期共乘一辆,顺便带着小白猪,清雪和清浅充当车夫,一首一尾骑着马的,是清染和清霜。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出门了。想个前得。“为何一点行走江湖的感觉都没有呢,无趣……”马车走得慢,一上午过去了,还未出盛京城,君非妾被颠得头晕眼花,无精打采歪在那儿。只要有她在,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微生子珏心里都是欢喜的,“君儿以为行走江湖应该是什么样的呢?”本待说,这坐在马车里晃啊晃的,跟武侠小说里写的东西,完全不一样,可想了想,他肯定不知道武侠小说是什么,也就懒得说了。她现在浑身没劲,也就没心思讲故事。微生子珏拿了一个桃子,在手中抛了两抛,殷勤的递到她面前,意味深长道:“君儿,咱们吃桃吧。”自从有了昨晚上那出,君非妾对桃子已经无爱了,微生子珏却喜欢的很,走哪都不忘带。君非妾翻了个白眼,也不管车子是在行走中,嗖一下跃了出去,稳稳落在清染的马背上。清染扭头见是她,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君非妾笑眯眯道:“你带了一上午的路,辛苦了,特许你到马车里休息。”清染一张俊脸顿时苦逼了,“尊敬的王妃娘娘,我是哪儿得罪您了么?”“嗄?”“主子这些日子,明显的欲求不满,这会儿您钻出来,换我进马车,您确定我能休息?而不是少一层皮?”“别这么说嘛,微生十五其实挺好相处的。”“真要好相处,您会换我进去?”“染公子,能不能不要跟我讨价还价?你只知你们家主子不好相处,就没发现我已经不耐烦了吗?”清染:“……”“嗯哼?”清染夸赞道:“王妃娘娘,您跟我们家主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说完,跳下马,与变身车夫的清浅并肩坐在一处,并未进马车里面。微生子珏背靠软枕,看着手心白里透红的桃子,又是摇头又是叹息,他的小君儿,啥时候才会变成真正的女人呢?多有情调的事儿,她怎么就觉得恶心呢?唉,真令人惆怅啊惆怅。============路上走得慢,出城后才赶了赶,到端州境内时,天色已黑,便在城东高阳客栈宿下。微生子珏最期待的时刻终于来临……客栈不似王府,没有专门的浴室,只能在客房放浴桶,所以……微生子珏先洗了,轮到君非妾的时候,她似听到了某人的心声,特意警告他老实安分点,不许偷窥,某人答应得十分爽快,并再三保证。给自己倒了杯茶,刚推送到唇边,一抬头,瞧见映在屏风上的窈窕身影,惶惶烛火中,极致**。衣服一件一件脱掉,动作很快,当最后的抹胸也剥落下来,整体便呈现在他眼前了。优美的颈项,精致宛如玉竹般的手臂,挺秀的胸,一起一伏,线条流畅而美好,令人心跳加速血脉喷张。微生子珏忽觉手背湿热,低头一看,是殷红一滴一滴砸落,忙将头仰起,真要命!热水扫去一身疲乏,君非妾舒服的哼了一声,脑袋靠在浴桶边缘,闭上眼享受这一刻。某人眉花眼笑,从屏风那边溜了过来,悄然来到她身后,凑在她耳边轻声道:“君儿,为夫帮你搓背吧?”从睡意中惊醒,君非妾身子一矮,往水下缩了缩,两臂抱在胸前,“不敢有劳十五爷,我自个儿泡着挺好。”近距离瞧着她白净如瓷的脸,微生子珏呵气如兰的道:“君儿方才不是喊累嘛?为夫给你揉揉肩。”他的唇贴在她脖颈间,滚烫滚烫的,君非妾大惊,偏开头,离他远远的,脸颊绯红:“喂,别说那么好听,谁不知道你那点心思,龌龊。”微生子珏眸光流荡,“夫妻之间嘛,君儿怕什么呢?”“你两眼都冒绿光了,跟禽兽似的,难不成我要任你弄死么?”君非妾发现了,这厮的眼神,一天比一天恐怖,例如现在,就像是饿了十多天,濒临死亡的猛兽,突然看到羊羔。微生子珏虽瞧不见自己现在的模样,但也能想象到,委屈道:“我是憋的呀……”与他洞房什么的,君非妾倒不抗拒,只是他这模样,实在是……真怕他会把她一块块撕开,然后血淋淋吞入腹,到最后连渣都不剩。“那啥,既然都憋了那么久,再憋几天又何妨,我身上还没好呢。”微生子珏蹙眉,“还没好?”“嗯,还有一点点,快好了。”“喔。”微生子珏整个人都蔫了。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君非妾不禁笑了起来,哄十四爷一般摸了摸他的脸,“乖啊,去睡觉,好好休息一晚,明儿还得赶路呢,快去。”微生子珏捉住她的手,狠狠亲了几下,“快点洗,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嘿,你还挺横,想用强啊?”“想疯了。”微生子珏盯着她,目光如狼,良久,才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君非妾趴在浴桶上,笑崩了。又行了七日,到达云州,这是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风光极美,就如同前世的苏杭。杨听落与君非妾都很喜欢此处,趁着吃晚饭的时间跑出去转了一圈,夜深才回,微生子珏便提议在云州玩两天,众人都没意见。翌日清晨,推开窗才发现外面下雨了,细雨如丝,更添了一份朦胧美。干净湿润的街道上,三三两两的人打着油纸伞,不疾不徐行走;一对鹤发老人,相互搀扶,老公公撑伞,老婆婆拎着刚买的早点,慢慢消失在转角处;远方石桥上,有个白衣女子,手握长萧,目光不知落在哪里,石雕一般静静伫立。所有的所有,皆皆美如画。君非妾呆立窗前许久,一颗清亮眼泪,毫无预兆的溢出眼眶,忙抬手拭去。微生子珏拧了眉,上前捧起她的脸,柔声问:“怎么了?”君非妾道:“这里很像我的家乡,前世的家乡。”微生子珏将她搂入怀中,动作轻轻,让她依偎在他胸前,“君儿想家了吗?”君非妾声音低低的,“快十六年了。”从前不是没有想过家,只是远不如此刻这般,感触深深。“君儿前世的家乡在什么地方,还能找到吗?”君非妾摇头,“我的家乡,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找不到的。”默然认片刻,微生子珏道:“等盛京之事一了,咱们就来云州定居吧。”君非妾一愣,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盯着他的脸瞧,不禁失笑,“微生十五,别这么宠我行不行?”他宠她,几乎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不宠你,我还能宠谁。”微生子珏眼波流转,微带笑意,漫天烟雨渺渺,都似流进了他的眼里。“等会儿咱们出去走走吧。”syib。微生子珏牵了她的手,往屋外去,“现在就走。”君非妾觉着腹中空空,“喂,早饭还没吃呐,你急什么?”“带你去吃好吃的。”“去哪里吃?”“到了就知道。”君非妾方恍悟过来,这厮之前来过云州,必定对此处颇为熟悉。下了楼,问店小二要了一把油纸伞,两人便相携出门。到了一处叫做望云阁的酒楼,微生子珏轻车熟路的要了一些特色早点,君非妾吃了很多,赞不绝口。微生子珏看着她吃,笑容满足而温暖,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后头的几家铺子里,还有好吃的,你且等着,我去买。”“行了,我差不多吃饱了,明儿再去吃那几家。”“明天再到别的地方,不打紧,很近的,我去去就回。”说罢,奔下楼去。君非妾笑着摇了摇头,这家伙,有时候跟十四爷一样,像个大男孩。君非妾擦了手,没再继续用餐,准备留着肚子等他带回美食。撑着脑袋看窗外细雨,约莫半盏茶的时间,猛地感应到了什么,君非妾眉心一紧,暗暗运气戒备。一块雪白绸带自远方而来,看似随风飞舞,如云彩飘逸,实则灵动赛蛇,携带了惊天气劲,发出雷霆一击!君非妾早有准备,迅速闪入里面,就在身形移动的那一刻,她原本用餐的桌椅,碎成齑粉!就连窗户都被打破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