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短,我就是在路上写的,不好意思)主动接触封悦的人,陡然间频密起来,买家,卖家,合作者,竞争者……纷繁芜杂。夜深人静的时候,封悦会把这些点点滴滴联系起来,惊诧于张文卓手中这张庞大的关系网的同时,也深刻体会出这一领域几近冷酷的残忍。如今的封悦,手里把握着庞大商业帝国的砝码,与五年间连个正式身份都没有的张文卓,是迥乎不同的境地。他从有到无,逃亡海外,再赤手空拳赚回这样的身份地位和取之不竭的生意,究竟怎样一番经历,封悦可想而知,他终于明白,张文卓带他此行,目的何在。康庆没有再提田凤宇的调查,也许是怕封悦担心,也许是什么也没查到,与此同时,封悦传回去的消息,也渐渐少了。他们都没有追问,但彼此心里多少在期待对方先开口。暂不去猜测康庆有所隐瞒的原因,封悦渐有保留的心思,用意其实并不难猜,即使对他生意从不干涉的阿宽,也能略知一二:封悦是怕康庆得到一切,会对张文卓再起杀意。这天晚上,封悦坐在窗帘后面,看着阳台下面,广场是稀疏的行人。古老的路灯,在陈旧的路面上,投射着昏晕不定的光影,吹来的风里,带着不远处海峡湿润的气味。这里古朴实在的风格,合乎他的心意。他最喜欢窗外小小的阳台,但每次他站上去,阿宽都会很紧张,又怕惊扰他的心情,又放不下外面敞开的世界,于是,封悦也懒得给他增添烦恼,唯独这样情不自禁的时刻,会借着窗帘的掩饰,在这里小坐一会儿。封悦十分清楚,现在盯着他的耳目,无处不在。房门轻轻叩响,阿宽过去开门,走进来的是张文卓,手里端着个托盘。“还记得带你去过的那个中国餐馆?”炖盅放在桌子上,他脸上神态暧昧地说,“老板对二少念念不忘,这是他刚刚特地找人送过来的,炖好了还没开盅,热乎着呢。”“我吃过晚饭了。”封悦坐在那.里似乎舒服得很,没想起身,跟张文卓相处过一段时日,不再维持表面的客气。“汤水又不占肚子,”见阿宽想过来.帮忙盛,张文卓挡开:“怎的?你还不放心,怕人下毒?”这话堵得阿宽脸色难看,瞅了.瞅他,封悦只好解围:“你先出去忙吧,我跟七哥有事谈。”无非给他们各自一个台阶下,阿宽出门以后,张文.卓却故意当真地问:“二少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封悦扭头看向窗外,不再理他,只听他窸窸窣窣不.知忙些什么,隔会儿终于走过来,把分在碗里的汤递给他:“出门在外,也不能让你过得太‘苦’啊!想家了吧?”“还好。”出国出差,对封悦来说都是常事儿,只是哪次都.没这回这么闹心,直让他感到无法负荷。而且,他担心康庆那头出了什么查漏,这人的倔强性子,却不肯跟自己说,而田凤宇那头的调查,康庆几乎决口不谈,也让他不免惴惴不安。“我这次坚持你.来,可不是为了成天看你愁眉苦脸。”张文卓坐在他对面,翘起腿,悠闲自得。“你不想看,也没人邀请你来,门又没锁,你不会离我远点儿?”“哎哟,又来气了!”他一点儿都不介意,继续说道:“干嘛总是自寻烦恼?有些事儿,就不用费心去管……你管不管,也都是那个样儿,非得把什么都搞清楚,你累不累呀?”“你在暗示我什么?”封悦的眼神耐人寻味。“呵呵,你比谁都聪明,我至于跑来班门弄斧?”张文卓这才道出今晚来的最终目的,“你名声够响,运气够旺,连美国人那头都答应见你,高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