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心小学里,临风正指导宣传队员们在排练,有一组队员们正在练习新疆舞的动作,有一组队员们正在练习西藏舞的动作,另有一组队员们正在练习蒙古舞的动作,还有一组队员们正在练习朝鲜舞的动作……虽说不是十分理想,但是,每一组都有几个跳得特别好的,临风心里很是高兴。自从吴蜡跟永红透露县造联总部想找宣传队长的事以后,临风心里也打起了一个小算盘:第一,她想到造联总部宣传队去,以前,她在学校里虽说文艺方面很突出,但是,由于她学习成绩不突出,根本没有人赏识她,那个年代,文艺界都在批判“三名三高”,搞文艺并不被人看好,而且,在北京这样的大城市,像她这样的人多如牛毛,连人才还称不上呢,她跟着永红来到了这里,受到了大家的追捧,这种感觉在北京时是找不到的。都说女人爱虚荣,其实岂只是女人?就连男人也跨不过虚荣这一关去,临风也是女人,她也虚荣,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她还希望会有更多的人认识她欣赏她,所以,她觉得自己应该争取到县造联总部宣传队去;错过了这样的机会,等到**成功了,她将回到北京去,到那时,她又将湮没在茫茫人海之中,庸庸碌碌地去打发光阴了。第二,吴蜡这个关系要拉一拉,如果她想去造联总部宣传队去,吴蜡这个人物还是一个;第三,到县造联总部演出的事一定要认真对待,这关系到她能否在造联总部造成一定的影响而使自己更具竞争实力;第四,这里宣传队的接班人要早日培养好,这样,自己才能抽得开身。此刻,临风正在为实施自己的计划而付诸行动呢!正热热闹闹地排练着,吴蜡来了,他轻轻一挥手,临风和队员们都围了过来。吴蜡:“小将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司令部决定让大家休整几天……”“哦!司令万岁!”队员们都大声欢呼起来。吴蜡:“别乱叫,别乱叫!我们这次休整不是休假,而是一次新的学习机会,总部根据余老师的计划,组织大家到我县著名的风景区双峰山去体验生活……”“哦!太好了!太好了!司令,什么时候走啊?”临风听到吴蜡说休整时,愣了一下,心想:怎么回事?他不是说乡亲们的热情很高,演出停不下来吗?及至吴蜡说总部根据她的计划让队员去体验生活时,她才明白,原来,吴蜡是采纳了她的意见,其实,那天,她也是在闲聊中谈到这个想法的,想不到他居然放在心上了,她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感激的情愫来。吴蜡伸出双手朝下压了压,队员们都静了下来。吴蜡:“静一静,听我说,我们去体验生活以后,回来还要排练一些更好的具有我们自己地方特色的节目来,你们可要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向余老师学习,争取过些日子,你们自己也能排出这么好的节目来,到时候,我们要把你们派出去,到各个宣传队去,也像你们的老师一样,独立指导一支宣传队,好不好?”队员们稀稀拉拉有几个人答道:“好!”吴蜡:“怎么,没有信心啊?没信心的别去!再说一遍,有没有信心?”队员们齐声:“有!”吴蜡:“好!明天就出发。慢着。你们听我说。虽然经过了破四旧。但是。双峰山这些风景区难免还有一些人在偷偷地设摊拔签、圆梦什么地。你们可不能参与。啊?谁要是违反纪律了。就把他开除!”“知道!”两辆农用拖拉机上挤满了宣传队地队员。车子在坑坑洼洼地机耕路上颠簸前行。大家地身上脸上都沾满了灰尘。可是。年轻人地心中总是充满了欢乐和浪漫。还充满了对双峰山地向往。虽说。双峰山离他们家不过四、五十公里地路程。但是那时侯地交通特别是农村地交通是很不方便地。所以。他们谁也没有到那里去玩过。大家挤在车上。高兴地唱着歌。一会儿是《**地战士最听党地话》《学习雷锋好榜样》。一会儿是《不忘阶级苦。》、《《我们走在大路上》》一会儿又是《北京颂歌》《翻身农奴把歌唱》……一路唱一路欢笑。一会儿就到了双峰山。这次宣传队到双峰山来体验生活。说穿了其实就是来玩儿来了。这些小队员懂什么“体验生活”呀?只不过是吴蜡想制造这么一次活动罢了。队伍到了双峰山。置身这么秀丽地自然风光之中。临风陶醉了!她生长在北京城。读书时。从家里到学校。从学校到家里。两点一线。偶尔出去买买东西。也不过王府井、西单几个地方和自家附近地一些个百货店。还没有见过这么高地山呢!吴蜡把队员们召集拢来。宣布了几条纪律诸如不准参与封建迷信活动啊、注意安全啊等等。还让大家注意收集当地民歌、山歌等等。然后用手五指并拢伸向临风:“余老师。您还有什么补充吗?”临风连忙摇摇手:“司令已经讲得很全面了,大家记住就行了,我没有什么好讲的了。”吴蜡:“对,我都忘了,余老师是北京人,到我们这儿是客人,我们应该让她好好欣赏欣赏我们江南县的美丽风景,这样吧,余老师就由我来当导游,我陪着她玩,你们各自去玩吧”队员们“哦!”的一声,顿作鸟兽散了。吴蜡转过身:“请!”临风一笑,两人就一起走了。吴蜡:“临风啊,我们这里穷乡僻壤,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这双峰山才是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临风:“什么话呀,这么美丽的风景到哪里找呀?我都看醉了!你呀,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罢了!”吴蜡:“哎,这句话算是让你说对了,什么叫‘生在福中不知福’呀,你居然还讲我们呢,你才是‘生在福中’呢!”临风:“怎么讲?”吴蜡:“你看你和副司令,你们是北京来的,那是什么地方呀?那可是天子脚下!你知道我们是怎么看你们的吗?我们可是把你们看成是‘钦差大臣’,看成是天上飞来的凤凰啊!”临风:“真的吗?”吴蜡:“骗你干吗?”临风细细一想,也确实如此,吴蜡对于永红和她确实是十分的尊重,她也确实心存感激:“那就谢谢了。”两人边走边聊。吴蜡:“看,在我们面前的这两座山峰,象不象两个手掌合在一起呀?”临风:“象。”吴蜡:“这就是合掌峰。我们双峰山的风景到晚上出来看更美,那些山峰各有姿态,每一个山峰可是都有故事的唷。”临风:“真的?”吴蜡:“当然。”临风:“那我们晚上也出来看好吗?”吴蜡:“那是当然的了,到了双峰山不看夜景,那就是白来了。”临风:“那好。”说着,两人来到了观音洞。这个观音洞是夹在合掌峰中间的一个大洞。它深广各四十余米,高约百米,是双峰山第一大洞。洞里倚着岩石,建有楼房十层,从洞口拾级而上,要走完三百七十七级石磴,才能到达最高的大殿。吴蜡:“你看啊,刚才我们看到了合掌峰,现在,我们已经走到这手掌当中来了,这个洞叫观音洞,有十层楼呢,你走得动吗?你们城市小姐没爬过山,恐怕走不动吧?要是走不动,我们就不上去了,你看怎样?”女孩子么,本来虚荣心就强,他这一激,临风来劲了:“谁说我走不动啦,不信我跟你比一比!”吴蜡:“行,比就比。”两人就开始往上爬了。这个石阶可不比一般的楼梯,它比一般的楼梯要高得多、陡得多,而且,它的每一层楼也都远比我们一般房子的一层楼要高得多,可是,他们到底还年轻,两人一口气就爬上了四楼,这时临风已经气喘吁吁了。吴蜡:“哎哟,我认输了,想不到你功底比我还好,我都走不动了。临风,我们休息一下吧,我们已经走了一百多级了。”临风:“真的?好吧。我也走不动了。休息一下吧。”吴蜡:“看,那边有几个拔签的摊位,我知道中间摊位上的那个盲人江东张一嘴可神了!要不我们去拔一个签试试?”两人坐下,环顾四周。这观音洞每一层都塑有菩萨、观音等,而且每一层都有一些测字、算命、拔签的小摊,以前乡下的人读书机会少,偏僻的地方更是缺医少药,所以,遇到点事都作兴去问问菩萨。临风:“你不是叫他们不要参与迷信活动吗?”吴蜡:“哎,你这个人真是,那不过是对那些孩子说说而已,又不是针对你而言的。你又何必认真呢?”临风:“这种迷信的东西,有什么可信的?我才不想搞呢!”吴蜡:“行行行,你们是马列主义、无神论者,不信也是对的,可是如果你真的试过了一次,你就知道可信不可信了。”临风:“真的,你试过?”临风不想太露骨地去跟吴蜡拗着,也就退了一步。吴蜡也顺杆而上:“当然,我弟弟临死前抽过一张签,签中就说过‘早上吃饭汤,黄昏讲抬丧’的话,后来果然应验了。”临风:“你弟弟,就是你供他读书的那个弟弟?”吴蜡:“嗯。”临风:“对不起,我不该问。那我们去拔个签吧。”吴蜡:“好。”两人一起过去,先是临风拔了一个签,是个上上签,拿去换了一张签语,是一首诗,诗云:玉树亭亭雁南飞,霓裳羽衣赛贵妃,若得蛟龙雨露施,凤栖梧桐人人佩。临风看了半天,不解其义,就把它交给了吴蜡。吴蜡:“得了吧,你大学生都看不懂,我咋知道?问问张一嘴吧。”两人把那签交给了张一嘴。张一嘴看了半天问道:“是这位姑娘拔的签吧?”吴蜡惊喜地:“是啊,你是怎么知道的?”旁边那个徒弟:“你不知道啊?我们师傅就是有名的张一嘴。”张一嘴:“你看啊,这签中所说的‘玉树亭亭’难道不是这位亭亭玉立的姑娘吗?”吴蜡和临风相对一看,笑了。吴蜡:“师傅啊,你看这个签好吗?”张一嘴:“好,好!你不看这是上上签呢!”吴蜡:“那就好,师傅啊,这个签怎么解啊?”张一嘴:“这位小姐是从北边来的吧?”吴蜡:“是啊,你是怎么知道的?”旁边的徒弟:“我师傅是神算,你就别问为什么了,就听师傅给你解签吧。”吴蜡:“行,行。我不说了。师傅,你说吧。”张一嘴:“这位姑娘啊,长得漂亮,还会唱歌跳舞,若是能得到一个属龙的人的帮助,肯定是会作官的。”吴蜡:“此话怎讲?”张一嘴:“你看,‘凤栖梧桐人人佩’是说姑娘当了官就如凤凰停在梧桐上,人人羡慕呢。”吴蜡:“师傅解得真好!”张一嘴:“哪里,哪里!那是这位姑娘的运气好,手气好,拔了这上上的好签。这上上签可不是寻常人等都能拔到的,切记,不要错过了属龙的贵人星了。”吴蜡:“真的?那就谢谢了。呶,这点小意思您打点酒喝。”吴蜡将那张签给了临风,临风高高兴兴地收好了。吴蜡道:“我也去拔个签试试。”吴蜡在签筒里找了半天,然后抽出了一根签。他拿了那签给了那徒弟,,徒弟给了他一张签语,也是一首诗,诗云:谁言乱世无英杰,建安风骨千年谐。休提太祖生前事,江山万年存碑碣。明悟禅师赶五戒,龙吟凤鸣情缘结,一朝北雁南飞梦,圆在三生奇石前。吴蜡拿了那诗,对临风道:“我拔好了,来,想听听吗?”临风因方才那个张一嘴把她那支签讲得头头是道,很觉得欣赏,她倒想听听这个张一嘴到底讲得准不准。于是,她就跟了过来。吴蜡:“师傅,这里还有一签想请你解一解,好吗?”张一嘴问徒弟:“哪一签?”徒弟:“西五十八签。”张一嘴:“哦,好签啊。这位小兄弟虽出身贫寒,但是,却有高官之份,现今造反时日,你就如那曹操,是谓‘治世的英雄,乱世的奸雄。’也。”临风:“什么高官呀?”张一嘴:“起码也有个司令吧。”临风“噗吱”一声笑了:“还高官呢,人家现在已经是司令了。”张一嘴:“阿唷,失敬,失敬!不知司令大驾光临,怠慢了!不过,司令日后前途无量啊!”吴蜡:“托你口吉,日后若真发达了,我一定来给这里的菩萨重塑金身!”张一嘴:“那就多谢了。”张一嘴继续说道:“敢问一声小兄弟,你是不是属龙的?”吴蜡:“正是属龙的。”张一嘴:“这就更好了,我告诉你,你若能有一个属鸡的辅助你,那你的前程可是不可估量啊!”吴蜡:“真的吗?”张一嘴:“当然,这可不是我随便讲得了的,那是签里说的,你看啊,‘休提太祖生前事,江山万年存碑碣。’说的是明太祖虽是贫贱出身,但是他当了皇帝,他的墓碑当然世世代代保存下来了,那是说,不管你出身是否贫贱,命中有官运的,自有官可当,争都不用争,运来铁生辉,运去金如土啊。”吴蜡最爱听那张一嘴如此说了,他心中着实高兴,还象上次一样如法炮制,马上摸出一张五元的人民币给了张一嘴,张一嘴接过钱,非常高兴,对吴蜡说:“你与那属鸡的缘分,可是三生有缘啊,拆不散的,那属鸡的人,应是从北边来的。你可别错过了,你还是那个人命中的贵人星呢!”吴蜡:“谢谢师傅了!临风,我们走吧。”说完,拉着临风的手,走了。两人继续往上走,那些小队员们,看到吴蜡和临风进了观音洞,就不敢到观音洞来了。不一会儿,两人到了第七层,从这里看出去,更感到气势轩宇,吴蜡走到此层的右壁前,向前看了半天,回过头来向临风招了招手,临风过来了。吴蜡把她拉到自己刚才站的位置,叫她往前看。吴蜡:“看见了吗?”临风:“看见什么呀?”吴蜡:“看,右面墙壁上,有没有一块石头突出来呀?”临风:“没有呀?”吴蜡:“中间偏上一点,有吗?”临风:“对,对,对,有,有。”吴蜡:“你仔细看看,像什么?”临风:“像一个戴着帽子的老头。”吴蜡:“再仔细看,像不像土地公公?”临风稍微移了移脚,再仔细地看了看:“对,像!像极了!你怎么知道的?”吴蜡:“听人家说的呗。”其实,三天前,吴蜡已经自己一个人来过一次了。临风怎么会知道呢?临风感慨地:“真的很像呢,是谁最早发现的呢?真是奇怪!”说着,两人继续往上爬,到了第八层,这回,吴蜡走到了此层的左壁前,也向前看了半天,又回过头来向临风招了招手,临风过来了。吴蜡仍把她拉到自己刚才站的位置上,叫她往前看。临风:“又搞什么名堂呀?”这回,临风有经验了,她不等吴蜡开口,就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看见了!是一个观音的侧面像,是吗?”吴蜡:“到底是大学生,真是‘聪明人无须多祷告’啊!你再看看,这个观音有多大?”临风:“这我怎么知道?大约一个手指头那么长吧?”吴蜡:“对了!这就是有名的一指观音!”临风兴奋地转过脸来:“司令,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的呀?”吴蜡得意地:“我也是听人家说的。”两人继续前行,一边走,吴蜡一边讲:“这个一指观音呀,还有个故事,想听吗?”临风:“想听。”吴蜡:“据说,双峰山原来只有一个峰,就是灵峰,所以叫做灵峰山。有一年,菩萨在灵峰讲经,山神就向灵隐寺借来了一座山峰,它就是杭州灵隐寺旁的飞来峰,因此,灵峰山就变成了双峰山。菩萨讲完经以后就回去了,那灵隐寺的土地就来讨回飞来峰,但双峰山的山神看到这双峰屹立煞是好看,居然起了歹念,他说,那灵隐飞来峰本是别处飞来的,又不是本地的,飞哪儿不行呢,留在灵峰与灵峰作作伴也未尝不可,就不想归还。却说那土地在灵隐寺虽是很显灵的,但是到了灵峰,就无能为力了,他只好一个一个的向那些山神啊、峰神啊、土地神啊的去求,结果,那些神都被灵隐土地神的诚意打动了,都同意归还飞来峰,于是就择了良辰让飞来峰起程,谁知到了那日,这飞来峰是怎么也飞不起来,你猜怎么着?”临风:“怎么着?”吴蜡:“问你呀?”临风:“嗯!别卖关子了,说呀。”吴蜡:“哟,还会撒娇呢!我看你在那帮小孩子面前挺老到的嘛。”临风:“去去去,谁理你呀?”吴蜡靠近临风轻声道:“你撒起娇来还挺可爱的!”临风:“不跟你说了。”吴蜡:“好好好,我告诉你吧,原来呀,那土地把所有的神都请遍了,独独忘了这个不起眼的一指观音!那一指观音小是小,可人家大小也是个神啊!”临风:“后来呢?”吴蜡:“后来么,吉时良辰一过,那飞来峰就留下来了!要不,怎么还有这个观音洞呢?”他又放低了声音:“怎么会有我们俩今天这么愉快的相会吗?”临风脸红了,不语,径自往前去了。已经到了十楼了。吴蜡:“临风,你抬头往上看看。”临风抬头一看,只见一线天光从石逢中洒下。她说:“这是一线天吧?”吴蜡:“真聪明!再向下看看。”临风扶住栏杆往下一看,只见洞下的山脚,从脚底直下几十丈,她觉得自己恍若置身在半天之中,忍不住叫了一声:“哎哟!”晃了一晃,吴蜡连忙扶住了她。临风只觉得一阵眩晕,无力地靠到了吴蜡身上。吴蜡抱住临风,轻轻地叫道:“临风,临风!”临风慢慢抬起头来:“好晕啊!”说着,从吴蜡怀里慢慢脱了出来,脸上泛起阵阵红晕。吴蜡伸出手:“慢点儿,拉住我,当心晕。”临风乖乖地拉住了吴蜡的手,两人往下走。吴蜡:“别怕,我们说说话就不怕了。”临风:“嗯。”吴蜡:“临风,我给你讲个笑话好吗?”临风:“行。”吴蜡:“从前啊,有一个农民,娶了个老婆,这个老婆啊,不守妇道,姘了好几个男人。先是姘了隔壁的一个也是农民,后来啊,又姘了个秀才,再后来啊,居然姘了个和尚,这几个人啊,就轮流着来……”临风:“那农民怎么都不知道啊?”吴蜡:“哎,笑话么,随便讲讲,还究这么多干吗?”临风:“乱说的。”吴蜡:“乱说就乱说吧,我们农民啊,没有你们知识分子那么多穷讲究,要听我讲下去不?”临风:“随便你,你爱讲就讲吧。”吴蜡:“好,我接下去了,啊?过了几年啊,这个妇女生了个儿子。儿子渐渐长大,到了四、五岁上,有一天,隔壁的农民、秀才和和尚都来到了那女人家,三个人都说那孩子是自己的,个个都挣着要那孩子叫自己‘爸’,正争论不下,那孩子指着和尚开腔了:‘这是我爸。’大家很奇怪,就问他为什么,那孩子说:‘我在我妈肚子里的时候,整天就只见到这个秃头进进出出,没见过你们!’”临风的反应总是慢半拍,吴蜡知道她没听过这种笑话,一下子肯定理解不过来。他仍然拉住她的手往前走,走了几步,临风突然把手抽了回去:“不理你了。下流!”吴蜡连忙追上去:“留心,留心!”又拉住了她的手。吴蜡:“好了,好了,不说了还不行吗?”两人默默地往前走,过了许久。吴蜡:“临风啊,想到县造联总部宣传队去吗?”临风:“想是想,可是去得了吗?”吴蜡:“那就看你怎么争取了?”临风:“怎么争取呢?”吴蜡:“先得把造联总部的头头给弄牢了,再准备几个好的节目,我们这里再推荐一下。”临风:“节目倒是没有问题,我们自己这里的推荐么,那要靠你了……”吴蜡:“放心,我能不帮你忙吗?”临风:“那我就先谢谢你了。”傍黑的时候,吴蜡和临风才回到旅馆。两人匆匆吃了饭,就去看夜景了。及到两人看完夜景回来,已是午夜了,肚子也饿了,两人就在附近的一家饭馆里吃了夜宵,吴蜡还喝了两杯酒,就回旅馆了。那旅馆说是旅馆,其实只是山里人家,把自家楼上的几个房间稍事装扮,隔成几个小房间罢了。房间与房间之间也只是一板之隔,连咳嗽都听得真真切切。吴蜡进了房间,躺了下来,他有点兴奋,睡不着。夜静得很,床底下,几只老鼠在????啃着什么东西。廊檐上,有一只猫在叫,声音凄厉,像小孩在哭。隔壁房间里,临风在**翻来覆去的声音他都可以听得见。吴蜡轻轻地敲了敲板壁,他听到临风轻轻地答应了一声:“干吗?”吴蜡:“睡不着吗?”临风:“嗯”吴蜡:“我来玩玩好吗?”半天没有回音。吴蜡:“就来坐坐,聊聊你去造联总部的事吧。”还是没有回音。吴蜡:“明天就回去了,你不把你的打算告诉我,我怎么帮忙啊?”临风:“我能有什么打算呀?你不帮忙怎么行呢?”吴蜡:“那我过来啦。”隔壁没有声音。吴蜡轻轻地爬了起来,到了临风房门口,他推了推门,推不开。吴蜡:“临风,开门,我就进来坐一会儿,快,我等着。”不知过了多久,门闩“啪”的一声。吴蜡轻轻地推开门进去了。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外,也没有凳子椅子,临风将被子往里掩了掩,把腿抽了起来,吴蜡就坐到了床沿上。两人都不开腔。突然,那只猫又叫了。临风从来没有听见过这样的声音,不禁害怕:“司令,这是什么声音,这么可怕,像小孩哭似的,叫得我吓死了。”吴蜡:“你没听见过?”临风:“嗯。”吴蜡:“这就是猫叫春。”临风:“什么是猫叫春呀?”吴蜡:“就是雄猫想找雌猫**。”说完,吴蜡盯着临风看,临风自知问错了话,可又收不回去了,无意识地低下了头。吴蜡:“它要等到雌猫来了,才不叫呢。”临风:“管它呢。”吴蜡:“你不是说害怕吗?”临风:“这叫声是挺可怕的。”吴蜡:“不用怕,有我呢。”说完,吴蜡往临风这边靠了靠,临风没有阻止他,她心里真的有点害怕呢。临风:“司令,我问你,你说去造联总部的事怎么办?”吴蜡:“你说呢?”吴蜡:“我的意思么,节目你自己排,你再叫永红在我们司令部讨论的时候,把这件事提出来,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我会让柳贵向造联总部推荐的,至于造联总部的司令么,我来想想办法……”临风:“你有办法吗?”吴蜡:“俗话说‘死店活人开’,想要办成一件事,主要看人的关系了。就像那飞来峰一样,搬不搬得动,还要靠各方面的交道了。”临风:“你不是很有交道的吗?”吴蜡:“当然,临风,老实对你说吧,你找我呀,算是找对了。”临风:“那你就帮帮我吧。”吴蜡:“行,当然要帮你了,”边说着就凑近了临风:“你说,我们俩是什么关系啊?”说完,色迷迷地看着临风,临风连忙把话叉开:“对了,你白天拔的那支签还在吗?”吴蜡:“在。”说完,就往兜里摸,边摸边问:“你的呢?”临风:“在。”说完,她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张签。吴蜡伸手把那张签拿了过来,问:“你知道签的意思吗?”临风:“有的还不太懂。”吴蜡:“我跟你说啊,这个张一嘴可神了,他说你会当官不会错的。”临风没能完全抑制住自己的兴奋:“你信吗?”吴蜡:“信!你看啊,‘玉树亭亭雁南飞’,‘玉树’,我好象听过‘玉树临风’这么个成语,那说的不就是你吗?”临风惊喜:“真的!还有,他怎么知道我是从北方来的呢?”吴蜡:“那不是签上说的吗?”临风:“真的!这个签可真有点讲得准的啊。”吴蜡:“那当然,他还知道你能歌善舞呢!”临风:“是啊。”吴蜡:“临风,你听说过‘良禽择木而栖’吗?没有梧桐树,凤凰是不会来的,没有一个官位,是引不来你这样的能人的。”临风:“那‘若得蛟龙雨露施’是什么意思呀?”临风在大城市读书,课本上可没有什么‘雨露恩泽’之类的词语,她又不是个博览群书的角儿,自然不理解‘若得蛟龙雨露施’的含义了。吴蜡:“我告诉你吧,不过,你可不兴生气的噢。”临风急于知道那句签语的意思,没防备又落入了吴蜡的圈套了:“你说呀,凭空生什么气呀?”吴蜡两眼色迷迷地看着临风:“就是说要有个属龙的人跟你结婚或者跟你发生关系,雨露就是**之情懂吗?小美人。”临风:“你这个人呀,就是无聊,就喜欢说一些低级趣味的话,讲一些下流的笑话,开一些庸俗的玩笑。”吴蜡:“看,又来了是吧,你们知识分子吧,就是虚伪,嘴上讲得冠冕堂皇的,骨子里不也一样想着平常人想的事吗?”临风:“那也不能老挂在嘴上呀。”吴蜡:“你看我在别人面前讲了吗?那是我把你看成知音,看成红颜知己,知道吗?我再问你一件事,你可要跟我实说,你跟永红到底那个过吗?”临风一时没理解:“什么那个?”吴蜡放低声音猥亵地:“就是两个人那个呀?”临风脸一红:“乱说什么呀?”吴蜡:“好,就算没有。那我再问你,那天,我们到苍山大队演出回来,你去上厕所,我在门口等你,后来,永红在楼梯口接你了,那天晚上,永红到你房间里来了吗?”临风:“没有!”吴蜡:“那么,那天你一定睡得很好了。”临风:“当然。”吴蜡:“可是,我睡不着,你知道吗?”临风情知上当:“不知道,反正他就是没来,就没来!你睡不着关别人什么事呀?”吴蜡:“看,又撒谎了吧?是不关别人什么事,但是关你们一些事。”临风:“我们怎么啦?”吴蜡:“你们小数点都对直了,别人怎么睡得着呀!”说完,吴蜡一下子站了起来,抓住临风的手,一下把她拉进自己的怀抱,抱住了临风就吻住了她的嘴。临风早就听别人讲起过吴蜡和瑞芳的故事,她以为,她和吴蜡各人都有自己的所爱,吴蜡对她好,只是他欣赏她罢了,没想到吴蜡真的动了心思。她从他的怀里挣扎了出来:“司令,别,别,这样不好。”吴蜡兴头正浓,临风这样很让他扫兴。他放开了临风:“临风,我跟你说,我们的关系都是小事,但你去造联总部的事可不是小事,常言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你临风既来到了江南县,就应该让人家欣赏你、敬佩你、记住你,你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只差一步就成功了,难道你打算就这么放弃吗?”临风无语,她真的不想放弃。吴蜡:“临风啊,你与永红订过婚吗?”临风:“订什么婚呀?那是你们乡下的规矩,我们可没有这个规矩。”吴蜡:“那你还不是照样跟他小数点对直了?“临风:“真的,司令,我和永红真的没有那回事,你要再乱说,我可真要生气了!”吴蜡:“我就不信,我都听到了。我吴蜡真的比他差很多吗?你们整天说跟贫下中农结合在一起,怎么碰到真事就忘了呢?”临风:“什么呀?与工农结合是讲这个吗?这叫什么结合呀?你简直是瞎扯!”吴蜡:“看看看,我说你们虚伪,你又不承认,只要你心里觉得我好,我们结合又有什么不可以呢?”临风:“这不是虚伪的问题。再说,你也不可能听到什么,那只不过是你自己的幻觉而已。”吴蜡:“临风啊,我告诉你,我是真心喜欢你,也想帮你,就算你不相信张一嘴的话,你总不能不相信这签吧?你再看看我这个签。”他掏出了他自己的签,把它递给了临风,临风接了过来。轻声念道:“谁言乱世无英杰,建安风骨千年谐。休提太祖生前事,江山万年存碑碣。明悟禅师赶五戒,龙吟凤鸣情缘结,一朝北雁南飞梦,圆在三生奇石前。圆——在——三——生——奇——石——前。”吴蜡:“你知道三生石的故事吗?”临风:“不知道。”吴蜡:“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传说唐朝有一个富家子弟叫李源,因为他的父亲在变乱中死了。他就发誓不做官、不娶妻、不吃肉食,还把自己的家产都捐献了出来,改建成惠林寺,他自己就住在寺里修行。寺里的住持叫圆泽禅师,他很会经营寺产,而且很懂音乐,李源和他成了要好的朋友,常常坐着谈心,一谈就是一整天,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谈什么。有一天,他们相约共游四川的青城山和峨嵋山,李源想走水路从湖北沿江而上,圆泽却主张由陆路取道长安入川。李源不同意。圆泽只好依了他,并感叹地说:“一个人的命运真是由不得自己呀!”于是两人就一起走了水路,到了南浦,船靠在岸边,看到一个穿花缎衣裤的妇人正到河边取水。圆泽看着看着,就流下了泪来,他对李源说:“我不愿意走水路就是怕见到她呀!"李源吃惊地问他为什么,他说:“这妇女姓王,我是命中注定要做她儿子的。因为我不肯来,所以她怀孕三年了,还生不下来,现在既然遇到了,就不能再逃避了。现在请你用符咒帮我速去投生,三天以后洗澡的时候,请你来王家看我,我以一笑作为证明。十三年后的中秋夜,你来杭州的天竺寺外,我一定来和你见面。”李源一方面悲痛后悔,一方面为他洗澡更衣,到黄昏的时候,圆泽就死了,河边看见的妇人也随之生产了。三天以后李源去看婴儿,婴儿见到李源果真笑了一笑。李源再也没有心思去游山玩水了,他就回到惠林寺,寺里的徒弟把圆泽早就写好的遗书给了他。十三年后,李源从洛阳到杭州西湖天竺寺,去赴圆泽的约会,到寺外忽然听到葛洪川畔传来一个十二三岁的牧童拍着牛角在唱歌。李源听了,知道是旧人,忍不住问道:"泽公,你还好吗?”牧童说:“李公真守信约,可惜我的俗缘未了,不能和你再亲近,我们只有努力修行不堕落,将来还有会面的日子。"说完,牧童掉头而去,从此不知道他往哪里去了。又过了三年,皇帝封李源为谏议大夫,但这时的李源早已彻悟,看破了世情,不肯就职,后来在寺里死去,活到八十岁。”临风:“哦,怪不得说‘圆在三生奇石前’呢。”吴蜡:“不,这前面还有一句呢。”临风:“一朝北雁南飞梦,”吴蜡:“对,你知道,这北雁是指谁吗?”临风:“谁呀?”吴蜡:“你呀。”临风:“别乱说了。”吴蜡:“那张一嘴不是说了吗‘你与那属鸡的缘分,可是三生有缘啊,拆不散的,那属鸡的人,应是从北边来的。你可别错过了,你还是那个人命中的贵人星呢!’记得吗?”临风:“记得,是说过。”吴蜡:“他还叫你不要错过了属龙的贵人星了。我可是你命中的贵人星呢!”临风不语,低头若有所思。吴蜡:“我跟你说,我现在在咱们这儿可是说一不二的,你的事只要我肯帮忙,保证你能成,你信不信。”临风:“真的吗?”吴蜡:“那是当然,你那点事,不过小菜一谍。”临风:“我也知道你神通广大,也像那一指观音,关键时刻是很有作用的。”吴蜡:“算你说对了,我呀,就是那一指观音。上头同意的事,我可以让他黄了,上头不同意的事,我也可以想办法让他办成!你信不?”临风:“信!”临风不得不承认吴蜡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凭着吴蜡的人脉关系和他现在的地位,他想干点什么,确如囊中取物,真是小菜一碟。吴蜡:“那张一嘴还说了,说我和属鸡的人是三生有缘的。”临风:“对对对,是说过。”临风忽然有所领悟:“属鸡?”吴蜡:“对呀,你属鸡,我属龙,这就叫‘龙吟凤鸣情缘结’,知道吗?”临风:“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呀?”吴蜡:“别取笑了吧,我读的书不多,这点东西我也是从鼓词里听来的,只是我记性好点罢了。”临风:“唉,你真是可惜了,如果你去读书的话,我想肯定成绩很好的。”吴蜡:“哟,小嘴还挺甜的啊,学会奉承人了?”临风:“不是奉承,我是真心的。”吴蜡:“那可真要谢谢了。我发现呀,你们漂亮的女人都特别善解人意,所以,也更讨人喜欢。”临风:“什么呀,开口闭口‘女人女人’的,难听死了!”吴蜡:“哎哟,对不起,我的小姑娘,不是女人,不是女人!”说着,吴蜡一下子抱住了临风。吴蜡:“临风啊,你真让我想死了!我做梦都在跟你小数点对直呢!我梦里都跟你对过好几次了!答应我吧,”说着吴蜡就伸手去解临风的裤带。临风起先还挣扎了几下,可是,她到底不是吴蜡的对手。吴蜡喜欢她,是因为她的美丽、她的标致、她的妩媚和她的乖巧,更是他的本性所致,有漂亮的女人,他都想占为己有,他有太强的**——**、占有欲、征服欲和胜利欲。都以为只有男人才欣赏女人,欣赏漂亮、妩媚、聪明、可爱的女人;其实,女人也欣赏男人,欣赏英俊的男人,有权势的男人和有财富的男人,更欣赏会欣赏她的男人——因为这样的男人更能让她的虚荣心得到充分的满足。吴蜡终于把临风的裤带解开了,他一只手搂住临风的头,贪婪地吻她,另一只手慢慢地伸到了她的胸前,轻轻地揉摸着……吴蜡强烈的表达,轻柔的动作,把他的爱意表达得淋漓尽致,临风再挣扎不动了。吴蜡:“宝贝,你让我想死了,你再不答应我,我就会疯了,你知道吗?是我把永红支走的!我要你,那怕就一次!来,宝贝,我让你尝尝做女人的味道。”说着,吴蜡抱起临风把她轻轻地放到了**,虽然,他已经按耐不住了,可是,他还是不敢造次,他只是热烈地吻她,轻轻抚摩她,等待她的反应。临风又是不停地挣扎,低声哼哼,这更激起了吴蜡的占有欲,他把手慢慢地往下移,临风想用手拦住他,但是,他有力的手还是扳开了她夹住的双腿,临风无力地瘫软下来。吴蜡知道时机到了,他爬了上去,捧住她的头,喃喃道:“宝贝,我等不住了,就一次,好吗?”临风又是挣扎,这反而弄得他更加兴奋了,吴蜡一下子压了下去,只听得临风“哎哟——”一声就不再动弹了。吴蜡感觉到了微微的颤动,如此消魂,是瑞芳做不到的,他快活极了,忍不住又奋亢起来、开始慢慢地……临风软软地躺着,任由吴蜡抱着,吻了又吻,亲了又亲,吴蜡的强壮和力量让她觉得非常新奇和好感,也勾起了她更强的**,她忍不住抬起臀部去迎合吴蜡,并抱住吴蜡狂吻起来,吴蜡被她的**所感染,心中的爱意也越来越强了,两人都被相互占有的满足而制服了,再不能自制。霎时间,云舒雨卷,随着临风轻声的尖叫,吴蜡心满意足地完成了他对临风的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