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走后,禹翔终于放声大笑了起来。“喂,有什么好笑的?”我不满地说道。“我,呵呵,我只是在想,像你这样一个连《增广贤文》都背不全的人是怎么给他们当先生的,会不会,会不会......误人子弟啊?”禹翔捂着肚子,吱唔了大半天才敢放声说道。我使劲瞪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那你明天就看着好了,你们学的那都是书本上的死知识,我教的这些可都是能用在生活上、工作中的实用知识!哼!”说完,头也回,大摇大摆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了。说到这,我倒是想起来了,那回和子扬三人一起时,他随口说了句“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当时我只觉得他那带着淡淡忧愁的模样特帅,一时被迷住了,就随口夸道:“子扬兄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连作的诗都这么感人!”没想到,边上的禹翔一听之下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拜托,你不会连这《增广贤文》都没读过吧,那可是我们三岁就开始读的文章了!”我尴尬不已,回家后立马把那篇什么“增光咸文”的从老爹的书柜里找了出来。别说,这本书还真不好找,直接被压在了书架的最底下,据说那还是我哥小时候看过的书,哎,真是丢人丢大了!已是月上中天了,我却毫无睡意。今天青青从相府回来,说是爹娘都瘦了一圈了,府里也没我在时那般热闹,这是我早就该想到的,却始终不愿去面对,但愿不要因我的任性给家里带来什么麻烦,毕竟在这以君为天的年代什么人权、自由恋爱,都是空谈。披衣走出房门,来到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树下的大石登上,径自坐了下来,不知道不觉竟随口哼起了满文军的那首《懂你》。那是一个儿子对母爱的理解。待唱到那句“把爱全给了我把世界给了我”的时候就再也接不下去了,脸上的两行清泪早已不知不觉落了下来,以前总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迟早有一天是要回去的,却不曾想,其实自己早就已经溶入进去了。“啪、啪啪......”身后传来了一阵击掌声。我忙回过神,赶紧拿袖子把眼泪擦干净,转过头,原来又是他!慌忙把头埋到领子里,但愿天黑他看不到我脸上的泪痕。“挺好听的曲子,怎么不唱了?恩?你的眼睛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还是被他看到了,他忙跑到我跟前,拿开我挡在前面的手。“到底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决不饶他!”他一脸愤怒地说道。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不饶谁呐?我就是有点想家了,关不着别人的事儿。”“既是想家了还不早点回去?”他也不问我同不同意,径自在我身边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不想被他知道的更多,于是忙转开话题,问道:“你三更半夜地不睡觉跑出来瞎晃悠什么啊?”“好像三更半夜不睡觉的人也不只我一个啊?”禹翔笑着说道。“我梦游呢,你要跟着不?”我没好气地回道。禹翔拿手挠头,应道:“好啊,不过我听说过郊游、遨游,怎么就没听说过梦游是什么意思?”“这个......梦游嘛就是做梦郊游,简称‘梦游’!”我一副老夫子教育学徒模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答应地这么爽快。“哦......可是你现在好像还没睡着嘛!”真是,笨点会死啊?哪那么多废话!“不用梦里去郊游了,过几天我就带你去!”他兴致勃勃地说道,我点点头算是回应。真是,好好的干嘛把梦游和郊游扯一块去啊,现在人家心里说不定还以为我是想出去玩想疯了才躲这里掉眼泪的呢。“哎,能不能说说这次你为什么离家出走?”说着说着,他竟然又回到了这个话题上。我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他怎么会知道我是离家出走的?“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这么多事的?”我警戒性地问道。“别,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像我犯了什么大错似的。算了,我还是老实告诉你吧。铁英是我表哥,这我白天跟你说过了吧?”他转头看向我,我迷惑地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道重点啊?“你爹找到了我表哥,请他帮着找他失踪了近一个月的女儿,那时我刚好在表哥那,所以就顺便代劳了。”他含糊其词地一语带过。“就这样?”我追问道:“那你怎么知道那就是我爹?”“这个嘛,我有识人的本事呗,好了该你说了,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他又在打马虎眼了。“呃,这个......”我勾勾手指示意他把耳朵kao过来,他很听话地照做了,我凑近他小声说道:“其实我这次出门主要是为了躲避婚事的。”“躲避婚事?!”他大声地重复着我说的话。“拜托你小声点,都三更半夜了,把人家吵醒了怎么办?”我不满地说道。“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你心里有别人了?”他的语气颇为不悦。“那倒不是。”他似松了口气。其实,对子扬,我心里多少是有点不同的,至于具体是什么感觉,我也说不清楚。禹翔是他的死党,当然这话是不能当着他的面说的,“不过,反正你既然都知道我是谁了,那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丝毫没注意到边上这位仁兄复杂的表情变化,继续诉苦:“几个月前,太后把我宣进宫,提及了我的婚事,想把我指给三皇子,我婉言谢绝了,可随后几次进宫,太后还老是有意无意地往这方面提,我只好偷逃出来躲避下了。而且据说那三皇子可不是什么好苗子,三天两头往花丛堆里钻,整个一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比你还不如呢!”在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发现禹翔的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约莫半分钟后,他终于张开嘴怒吼道:“外面的传闻未必就是真的!”我“噌”地一声就从位置上弹了起来,赶紧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都说了叫你别嚷嚷了,要是把八戒给吵醒了他又得罗嗦大半天了!”他的脸又由青转红了,我忙收回了自己的手,好烫啊!我想,肯定是刚才我拿他跟三皇子作比较惹他不高兴了,忙满恋堆笑地解释道:“其实你比那个什么三皇子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至少你比他帅啊!”他不但没有因为我的夸奖高兴起来,反而好奇地问道:“你见过三皇子了?”我摇了摇头。“那你怎么知道那个三皇子......不务正业的,就因为外面有这样的传闻你就连见也不见就拒绝了?”说到不务正业的时候他似乎是在犹豫着要不要用这个词。“其实也不全是啦,我崇尚的是自由恋爱,而且我要找一个只一心一意待我的人,可不想在那一堆子女人中从早坐到晚等着自己的相公来看自己一眼,这样的日子我怕!所以我情愿找个普普通通的人过一辈子!”我感慨地说道,顺便把这个旧社会什么男尊女卑,三妻四妾的破风俗给骂了一通。在听完我的侃侃而论之后,他终于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还以为......呵,不说这个了......”他别过脸认真地说道:“真不知道这么些个奇怪的想法是谁教你的,回头我得去问问宁相爷去!”我的想法很奇怪吗?在21世纪,自由恋爱和一夫一妻制那可是基本国策,还有,我爹跟你很熟吗?还叫地这么热呼。“刚才你唱的那个是什么曲子,挺好听的......”“你说什么?我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