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难道这墙里会有人?张纪阿开始审视这面墙--竹片整体排列得并不太工整,但也看不出什么异样。他再次凑近耳朵听,那声音却没有了。正在心存疑问间,张纪阿突然发现眼前的一片竹子不对劲,它是微微斜着的。再往上看,这一排的竹子不是往左边倾斜一点,就是往右边倾斜一点。他伸手一摸,似乎可以旋转。于是,张纪阿并不费力就把竹片拧正了。这时,赫然出现了一条缝!可能是出于一种发掘的冲动,张纪阿想都没想,顺手把这排竹片全部拧正。缝隙最高处不过到他的脖子,然后转弯由竖往横,等他顺势全部摆正以后,才发觉--这竟然是一道门!如果说,张纪阿有胆子发现这道门是因为里面搀杂了探索的想法,那么,这就像是一种天分,会不由自主地进行。但是当他一旦确定了,敢不敢进去,又得另当别论。这就好像一个人在地上看到了一条红绸子,捡起来一拉,才发现另一部分埋在土里,于是,他使劲拽它,却发现同时从土里拽出来一只手来……张纪阿立于那扇原形毕露的门前想,这算不算是发现了程家业的什么秘密?如果被程家业知道了,后果会是什么?他回头,看了看那尊夫人跪像,然后小心地推开了暗门。福祸两重天4.门异常的厚重,略微薄于墙壁。张纪阿侧身小步走进,并未关门。祭堂内的灯光只从门缝里照进些许。从光亮的灯下陡然进入黑暗的房间,张纪阿的眼前几乎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房间逼仄阴冷,待眼睛稍微适应,张纪阿开始往前移动。他心里想着的,全是那尊夫人跪像。门内似乎比外面更为干燥,那种强烈的干燥似曾相识。正思量间,张纪阿的头撞到了东西,并未出声,因为走得慢,他也并不觉得疼痛。等睁大眼睛看,漆黑的房子里,一个人坐于椅上,黑暗中最明显的是那张发黄的脸。此时,张纪阿的脑子已经不听使唤,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惟一能控制的,就是用手捂着嘴不叫出声来。那张黄脸在张纪阿眼里逐渐清晰,原来只是一尊塑像。不,不是一尊,是齐齐的一排,一直沿伸到黑暗中。不不,也不是一排,而是书架一般上中下三排,神态各异!惊慌失措的张纪阿忽然想到了祭堂内的三排画像。难不成画上的人都在这儿?程家的祖祖辈辈都在这儿?那一张张黄脸白脸好像都在看他。张纪阿抖作一团,他是想离开这里回到祀堂,可是他走不动,眼泪由不住地顺着自己捂着嘴的手流下来。"家业,我好渴,你快给我水喝,快。"黑暗中有人说话了。张纪阿脑子一片空白,他直觉程家祖宗把自己当成了程家业管他要水喝,他是绝对不敢回头,也不敢继续走,只是手捂着嘴流泪不敢出声。如果一尊塑像会说话,能发现他,那么其他塑像也都能发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