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面巾随着柳素素白嫩的小手滑落了下来,她也看到他真正的面孔,两眼一直,面色陡然一变,失声惊道:“居然是你!”柳素素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些天来,一直跟她在一起的人,居然是他!“属下该死!”他垂首单膝跪在她的面前,额前那半支头发遮去了他所有的愧疚,他并不想骗她,只是……当然他也没有想到,她会突然使诈,而这样轻易地就扯下了他的面纱!“你真的是该死!你居然欺骗了所有的人!”柳素素睁大了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直到现在脑子里还是一片迷糊,为什么他居然是父王的暗卫!原来,跪在她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夏瑾轩身边的亲信飞鹰!飞鹰是夏瑾轩的亲信,居然也是理南王的暗卫,这太诡异了!“属下并非有意欺骗二公主,只是属下的身份,是以……还请二公主恕罪!”飞鹰没有得到柳素素的允许,并未改站起来。“等一下,你居然是父王的暗卫,那么,你什么时候来到西夏的?”柳素素还是没能从飞鹰是父王的暗卫这个身份回过神来。也难怪,这所有人都知道,飞鹰和阿义都是夏瑾轩的心腹,相当于他的左右手,这怎么一转眼,飞鹰居然成了理南王的暗卫了呢?“二公主,属下的身份,您或许不知道,但是,有一个人,您一定知道!”“谁?”“齐王!”“齐王叔?”柳素素两只眼睛瞪得更大了:“你怎么会知道齐王叔?”要知道,齐王是曾是柳素素的太祖与民间女子所生的孩子,虽然被封为王爷,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他也从来不参政,所以,知道他的人并不多。除非都是太祖的亲信,或是现在的理南王,所以,柳素素才觉得奇怪,当然,她是理南王的掌上明珠,这些事情,别人不知道,她一定知道。“属下正是齐王的义子,十多年前,我被大王意外地选为暗卫,当时,只觉得很神秘,很意外,后来才慢慢地知道了暗卫肩负的重任,义父常教导我,一切都应以国事为重,后来,大王命我偷偷潜入西夏,为了就是知己知彼,而我幸运地成为了当时还是二王子的属下,这一呆就是许多年……”飞鹰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也难怪,他本是理南人,却因任务而离乡背景数载,这换作是谁都觉得苦涩。“那现在天下都太平了,你为什么不回理南呢?”柳素素不解地望着他,她从他刚才的言谈中,隐隐感觉到了他的为难。这么多年的相处,飞鹰对夏瑾轩早已臣服,可是,他身为理南的暗卫,肩负着使命,他不想背叛自己的国,也不想背叛夏瑾轩。“属下听说义父病倒了,所以,才向大王告假回乡!”他现在口中的大王是夏瑾轩而不是理南王。“你要回去看齐王叔?”柳素素想了想,道:“那我也跟你一起去,反正我也好久没有看到齐王叔了!”“这……”飞鹰似乎有些为难。“哎呀,什么这啊那的!他是你义父,可是,也是本公主的王叔啊,我去看他,天经地义!怎么?你不想我跟你一起去啊?”“属下不敢,也不是这个意思!”飞鹰一直跪在地上,双膝早已跪得生疼,可偏偏柳素素却像是忘记了这回事一样。“谅你也不敢!”柳素素并不是忘记,而是故意刁难一下他,以她的性子,被他骗了那么几天,不好好讨回来一点,她总觉得不舒服。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她这才朝他甩了甩手:“行了,起来吧!”“多谢二公主!”飞鹰揉了揉跪得生疼的膝盖,微微抬首,正对上柳素素那算计的眼神,他不由得暗暗拧眉。他早就听说过,这二公主生性刁蛮,今天终于是领教了,也不知为何,用真面目面对她,他反而觉得不那么自然了。而柳素素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一路上总是问他各种问题:“对了,飞鹰,你这次回理南,你还会回来吗?”“我……”飞鹰一时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其实也一直纠结着这个问题,在夏瑾轩身边,他会觉得自己活得很有价值,况且,夏瑾轩对他有情有义,如果他背叛夏瑾轩,那便是不义。但是,如果不回理南,那就是叛国,亦是不忠!他不想做一个不忠不义之人,可是,注定他要面对这种两难的抉择。“算了,当本公主没问过!你们男人的世界真是太复杂了,顾前顾后,怕这怕那,有什么好怕的,跟着自己的心走就行了,宁可委屈别人也不能委屈自己,这是本公主我做人的原则!”柳素素虽然不知道他心中有那么复杂,不过,光想着他的身份就知道有多难过了。见他再次垂首不语,柳素素扯开话题:“喂!你的手还痛吗?”那可是她的杰作,上面还残留着她美丽的牙印。飞鹰不敢看她,只是慌乱地将手臂掩于身后:“不……不痛了……”“不痛了,那你还流什么汗?我还以为你是痛得流冷汗了呢!”柳素素虽然常在江湖上跑,但并不了解男人。柳素素的话让飞鹰更是面红耳赤,莫名的悸动,让他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冷藏起来。“你不痛,我的手可是很痛,很不舒服的感觉!”柳素素却是靠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本来她手臂上的伤就未曾好,加上又怕又赶路,这会感觉到一阵眩晕袭来,让她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二公主,您怎么了?”毕竟是男人粗心,他并没有察觉到柳素素的不对劲,还只是以为,她累了而已。柳素素柳眉微微一拧,抬着白了他一眼:“你是木头啊!没看到我很不舒服吗?”糟了,该不是伤口又裂开了吧?飞鹰这才注意到她的脸似乎开始变得苍白起来,这才下意识地朝她手臂望去,只见手臂上缠住伤口的地方,此时已渗出了丝丝血渍。不由得惊道:“二公主,您手上的伤口……”伸出大手,却不敢靠近,毕竟这是越礼。柳素素一把拉过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肩上:“你个木头人,还不快给我换上新药,你是想让我痛死吗?”“是!”飞鹰虽然心中狂跳,可是,这毕竟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小心翼翼地拆开来一看。果然,如他想像中的那样,她的伤口似乎开始恶化了,奇怪,他的金创药,平时自己用觉得蛮好的,怎么对她就没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