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赶着马车向前走了不远便是一座城池,这里有几家药铺也和她有生意的往来。舒残颚疈快到城门,马菲儿真是心急如火,她是想买件衣服就把身上这件换下来。只是不知为何总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她心里就是一激灵,难道身上哪里的血没弄净?被看出来了?但怎么看也没发现,脸上也没沾到什么脏东西,真不知这些人在议论什么?正当马菲儿想过去询问时,从旁边窜出一人,钻进马菲儿的马车。马菲儿正想喝斥那人无礼,却被那人在车内低低骂道:“你是白痴吗?满城都是抓我们的告示,还敢跑来送死,还不快往回走。”马菲儿一听和自己小命有关,哪还敢还嘴。虽然没闹明白她为何会上了告示要被抓,却也赶着马车就往回跑,她想:难道是女扮男装卖药的事东窗事发了?还是昨夜亲眼见到凶案现场被当成同党了?甚至在一处三岔路口她毫不犹豫地拐上那一条从没走过的路线,足足跑了一个多时辰,才停下来。也不是她不想再跑,而是前路被连绵不见头的大山拦住,只有一条羊肠般的小道直通山上,马车再无路可跑。“行了行了,就到这里吧。”车上的人口气很冲,“以后机灵点,若不是本太子在,你这颗脑袋不知要被砍多少次了。”‘吧嗒’马菲儿仿佛听到自己脑中某根弦断掉的声音。太……太……太子?双眼瞬间瞪大,在这荒山野岭的,她竟然遇到了太子,很明显还是一位被追杀的太子,能够和太子一同被追杀,她是何其不幸哉。只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怎么会被追杀呢?还有,太子被追杀关她屁事?她怎么也牵连进来?太子从车上走出,一身应该是月白的衣服已经脏的快看不出本色,整张形状应该是完美的脸也被汗水混着泥水冲刷的一道道的,根本看不出模样,只有那双充满不屑的眼睛晶晶亮的。呃?这就是太子?在看清太子这副尊容之后,马菲儿很无语,这哪还像个太子啊,甚至她在想是不是遇到骗子了。太子围着她绕了三圈,才惊疑道:“这次随本太子出宫的人里面有你吗?”还没等马菲儿回答,他又接着说:“不过看着倒有些眼熟,或许是本太子一时忘记了,像你这种奴才本太子不记得也不奇怪。”马菲儿突然也觉的太子有些眼熟,难道之前见过?但怎么可能呢?他都脏的看不出来了。就算看得出来,她也不认为自己有见过这么大的人物。太子把头一扬,“今日救了本太子,也算你的造化,将来本太子顺利回宫登基,定会论功行赏,就封你个总管大太监之职吧。”太子又怎样?被追杀又如何?本来就不关她的事啊,她为什么要救他?反正将来谁当皇帝还不都是一样嘛,她才没有那么远大的抱负,只想一生都平平安安的,手里有点钱,日子有点闲,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从没想过要去当官,何况还是总管太监这么个尴尬的官。马菲儿一点也不觉的总管大太监一职有什么**,她已经在想怎么能把这个神经兮兮的太子甩掉,她可不想惹祸上身。但那一直喋喋不休的太子却没注意到这点,好像很久没和人说过话似的,太子整个就像个魔障,一张嘴就说个不停,不时还加上两个让马菲儿觉的带有严重歧视色彩的贬低之词。“太子,你是要上山吗?”马菲儿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她怕再让他说下去,自己会忍不住成为谋杀太子的凶手。也是这位太子实在不像太子,马菲儿在心里只把他当成一个被家里宠坏的小孩,反正不管怎样,她是一秒都不想待在他身边,没马上走人是因为路只有一条,要么往前,要么往后,只要太子选择过,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和他相反的路。她终于想明白为何太子一见她就认定是‘自己人’,根本就是因为她这身衣服嘛。难怪她觉的眼熟,这衣服根本就是从前看过的古装电视剧里太监的服饰啊。好吧,她终于知道昨晚被杀的那人的身份了。不过,这太子也太蠢了,随便因为一件衣服就敢跟人走,也不怕是刺客假冒的,能遇上自己也算是他的造化。还有之前那些要追杀他的人不是更蠢?要是找件和自己身上相同的衣服到处晃,保证不用去找,太子自己就送上门了。瞪了马菲儿一眼,“你是在嘲笑本太子被人追杀吗?”“不敢,不敢!”马菲儿本来没这个意思,但太子这么一说,还真觉的他一个太子被人追的像只丧家之犬,还满好笑的。“最好不敢!”说完,太子很深沉地思考着,最后豪迈地说:“本太子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又岂会怕那些宵小之徒?来一个我杀一双!”好吧!虽然你的算术不怎么好,但意思就是要冲回去把敌人杀个片甲不留?很好,你杀回去,我躲上山。“太子,你走错路了,要杀敌应该往回走!”马菲儿正想着,就见太子抬腿往山的方向走,出于好心,她才开口提醒。“啰嗦!”太子瞪了马菲儿一眼,“谁说我要去杀敌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的意思是杀呢?还是不杀呢?很难理解啊!看了一眼郁郁葱葱的大山,难道你上山是为了砍柴?“还不跟上!”已走出十几步的太子骤然停下,再次瞪了眼马菲儿,“护驾者有功,若有贰心,杀-无-赦!”‘轰’举手之间,太子身边的一棵巨树应声而倒。马菲儿一缩脖子,你果然是打算来砍柴烧火的吗?不过,听到太子最后一字一顿,几乎咬着牙说出的三个字,马菲儿马上小跑步地跟上,连身后的马车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