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这才转个眼的工夫,姨娘就变成平妻,若真让白秋霜做了平妻,她又有儿子,那么自己这个没儿子的夫人在府里不就是个笑话了?马依山瞅瞅她,再瞅瞅白秋霜,在白秋霜沉鱼落雁的美貌下,更显出她的痴肥丑陋,连看都再懒得看一眼,“这个家里还是老爷做主,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若是平时,陈良娣见马依山这口气,早就不敢言语了,但是今日关系到她今后在府里的地位,她又不得不争,“老爷,你别忘了当年是谁助你金榜题名,是谁助你仕途平坦,又是谁为你生下两个女儿,难道今天就为了这个乡妇就忘了你我多年的夫妻情分?”马依山这一生觉的最大的耻辱就是为了功名前途娶了这样一个蠢妇,还要常常忍受她在耳边提醒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自己,平日为了前途他都忍了。舒残颚疈但是今日,当着白秋霜马菲儿以及两们姨娘的面,她又提起,无异于就是在打他的嘴巴,让他的尊严扫地。忍了多年的怨气顿时爆发出来,伸手抓住桌上的茶碗,照着陈良娣的头就扔了过来。陈良娣根本就没想到他会扔个茶碗过来,正砸在右侧额头上,茶碗落地摔的粉碎,一个大包就在陈良娣的右额头上拱了起来。马依山之前也没想到自己会冲动地用茶碗砸陈良娣,扔完就后悔了,站在那里呆住了。马月娇扶着她娘哇哇地尖叫,马凤惜更是指着马依山喊道:“你竟然为了那个女人打我娘,你还是人吗?我这就去告诉外公,让外公给娘做主。”本来,马依山还很内疚,主要是后怕,毕竟自己的前途都掌握在陈良娣的爹手里,但听到小女儿这么说,整个人就气的直抖。“你看你平日都怎么教的女儿?这是和父亲说话的态度吗?好,好,你们现在就走,出了马府大门,以后就别想再踏入一步。”难得硬气一回的马依山让陈良娣很害怕,虽然头上的包还肿痛难耐,头也晕眩,她还是捂着头上的包战战兢兢地说:“凤惜还小,不懂事,老爷别听她胡说,回头我定会好好管教。”“胡说?小孩子懂什么?还不是做娘的教的?既然马府留不下你,你们爱去哪就去哪!”马依山本来还心内忐忑,见陈良娣先服软了,顿时气焰更嚣张了几分。说完,马依山气哼哼地坐回太师椅,兀自觉的不解气,手在案上一划拉,茶壶茶碗摔了一地。从没见马依山发过如此大火,吓的陈良娣脸色惨白,搂住两个女儿嘤嘤地哭了起来。马依山这才觉的一口恶气出来不少,坐在那里朝着娘三个冷笑。褚姨娘在一旁扯着白秋霜的袖子将人拉到一边,示意她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下,端了桌上的热茶递到白秋霜的手上,低声道:“姐姐莫怕,这盏茶妹妹还没动过,姐姐先喝口压压惊!”白秋霜接过茶,抿了一口,放回桌上,浅浅笑道:“多谢妹妹。”她不知这褚姨娘一再示好有何目的,只能静观其变,总之这深宅之内的女人,都不简单,越是笑脸迎人的,越要防范。褚姨娘回以一笑,便不再说话,只看着厅中的几人。马依山打完人平静之后,才想到最初的目的,朝白秋霜柔柔一笑,道:“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明日向外宣布秋霜平妻的身份吧!”现在,他看马菲儿都老怀安慰,看白秋霜更是美的让他心痒痒,也不知道怎么讨好了。白秋霜在椅子上欠欠身,宛然一笑,“老爷你想多了。”一句话就让马依山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从头上一直凉到脚下,而白秋霜完美无暇的笑容又让他气不起来。“秋霜并无与夫人争名分的意思,这次进京完全是因菲儿自幼没离开过娘,怕她一人不惯,若是老爷还念在过往一点夫妻的情分,只要在府外为秋霜选一小院住下即可,秋霜并无其他非分之想。”当白秋霜说完这些,包括马依山在内,厅里所有的人都傻了。一直以为自己的作法会让白秋霜十分感动的马依山,从没想过她竟然不愿以平妻的身份进府,就他还傻傻地为了人家把妻女都得罪了,这种感觉就比让人打了一个耳光都难受。“秋霜……”马依山无奈地开口,被白秋霜打断,“老爷,秋霜这半生坎坷,就算老爷不嫌弃,秋霜也绝不会厚颜无耻地赖在这里。”这一句话就把马依山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马依山砸巴着嘴,半天才生硬地道:“既然秋霜执意如此,那就这样吧!”其实,马依山是在想,只要你人留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就算不住在马府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就当养个外室也不错。再说,你不进马府也好,这样也不必和陈氏为此争执了,他之前是一时冲动,冷静过后是万分不愿得罪陈良娣和她背后的爹。陈良娣倒是满心欢喜,怕白秋霜再反悔,也顾不得头上的包还在疼,忙说:“既然妹妹不愿住在府里,我记得城西有一处宅子空着,风景也雅致,和妹妹倒是相配。”先不管谁的年纪大,陈良娣先自认了姐姐,至于白秋霜住到城西后,算是妾还算是外室她倒是不在乎了。白秋霜淡淡点头,“既然如此,就有劳马夫人费心了。”“呵呵,不费心,不费心,你是飞儿的亲娘,我是飞儿的嫡母,今后也是要多亲多近。”陈良娣这回看马菲儿也不别扭了,只要白秋霜不是以平妻的身份入府,到什么时候马依山的儿女们都要喊她一声‘娘’。白秋霜也不客气,端起之前褚氏递来的茶就抿了一口,也借此错过马依山欲言又止的表情。因城西的宅子收拾起来也要此时候,白秋霜便先在马府住下了,何况娘俩还有很多话要说。回到白秋霜的春园后,婢女们已将晚膳准备好,娘俩匆匆用过晚膳就关起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