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马菲儿仰着头,朝玉嘉忻嫣然一笑,“人生自古谁无死,王爷已百年高寿,可以瞑目了。舒骺豞匫”玉嘉忻想要捏她脸的动作僵在半空,干笑道:“难道你听不出我这是在向你提亲吗?”提个亲也要提的这么隐晦?谁听得懂嘛?马菲儿双眼闪亮亮的,就好像眼前的玉嘉忻已经变成她的私有物了。之后意识到她是女孩子,应该要表现出应有的矜持,低下头,蚊呐似的说:“可是,人家还小嘛。”其实她还是挺羞涩的,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很确定地有些发烧。玉嘉忻简直是爱死她这些生动的表情,食指点在她的俏鼻上,“可是怎么办呢?那么多人惦记着。”马菲儿有些得意地撩了玉嘉忻一眼,“知道我行情好着急了?”玉嘉忻又是怔忡下,无奈地摇头,“我是在说我自己。”==酒宴定于戌时开始,因同是庆功宴与寿宴,几乎所有四品往上的京官都到齐了,同来的还有他们的家眷。甚至那些因公外出的京官不能前来,也有家眷代表前来,其中就有因赈灾没能到场的马依山及右相于秉侬的家人。酒宴摆在御花园的好处就是地方够大,摆了近千张桌子都绰绰有余。御花园的正中留出偌大一块场地,建了高台,供舞姬献舞。在场地左侧是官员们的座位,右侧是家眷,男眷女眷分开来坐。那些女眷们平日私下里也多有走动,按着亲疏远近坐在一起。若是仔细观察,无论是官员还是家眷都是按这个结构坐成一桌桌的。陈良娣所坐的位置在右侧靠后,那是专为女眷们准备的,那一桌除了陈良娣及她的两个女儿外,还有一位年约五十的妇人,从态度上看很可能是陈良娣的娘,其余人也甚是亲热,很可能都是陈府的家眷。陈良娣本来热络地说着话,在见到马菲儿时,有些尴尬地把头扭开。马月娇与马凤惜两姐妹则是面露惊喜,似乎有话要说,马菲儿却转身走了。至于那些少爷公子们都在另一侧,其中也有几人马菲儿认得,都是那日在庆余书院的同学,其中高高大大的于跃千最为显眼,在看到马菲儿的一瞬间,于跃千翻了个白眼。切~小破孩!马菲儿也翻了个白眼。酒宴还未开始,桌上摆着瓜果点心,但谁也无心吃喝,只是抱着团地八卦起来。当然,说的最多的就是那位刚打了胜仗回京的睿王了。从前都说这位睿王和新皇不和,那些为了不惹火烧身的官员们便刻意同他保持距离,家眷更是被告诫不许与睿王府扯上关系,以至于整个京城是谈睿色变。但从几日前新皇出城迎接的举动来看,这位新皇帝对睿王可是很看中的,怎么说也是亲哥哥不是。那些觉的自己之前站错队的都想要弥补,而最好的弥补方式就是联姻。睿王今年已经十九了,也该是娶妃的年纪,可这些年倒是耽误了。就说皇上吧,比他小三岁,宫里都好几位娘娘了,虽然都不宠着,至少摆在那里也好看啊。之前铆足劲要把女儿送进宫没成功的官员们,这回再次铆足劲要把女儿送进王府,明争暗斗在继续着,一切全看之后酒宴献艺的表现了。马菲儿漫步在这些官员之中,耳中听到的都是关于玉嘉忻的议论,甚至有几个已经认定他就是自己未来的女婿,这点让马菲儿很不爽。清清嗓子,提高自己的存在感。果然,在看到马菲儿之后,这些官员都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不管在心里对于这位以色侍人的主有多鄙视,脸上还得装出恭敬,怎么说这位如今在皇上面前也是个大红人,比皇后淑妃都红的红人。“原来是马公公。”一桌在喊,另一桌也在喊,马菲儿顿时成了众人的焦点。费力地从包围中挤出来时,就见到玉嘉忻似笑非笑的眼。切~还笑的出来,看一会儿这些人把女儿塞给你时,你如何表现吧,敢多看一眼,哼哼,家法侍候。没看两眼玉嘉忻就被人喊走了,急匆匆的也不知何事,马菲儿好奇又不好跟上去,伸着脖子看了半天,被人从后面在肩头拍了一下,“别看了,你这么凶,师叔是不敢红杏出墙的。”回头,果然是无论走到哪里都桃花眼乱飞的洛世允。马菲儿白了他一眼,发觉他虽是和自己说话,一双勾人的眸子却没看自己,满场的滴溜乱转。“又看上哪家姑娘了?”马菲儿打趣道。洛世允倒也不客气,找了一圈没见到想见的人,压低声音在马菲儿耳边问道:“今日酒宴按说在京四品以上京官的家眷都到了,为何没见到你娘?”马菲儿翻了个大大大大的白眼,原来他还没把人家娘给忘了,故意朝陈良娣那边努努嘴,“那不是来了?”洛世允睁大眼睛瞅了一眼,眼角就抽筋了,无比幽怨地说:“菲儿,你是故意的。”马菲儿一挑眉,睨了洛世允一眼,“你死心吧,我爹还活着呢,再说你们年貌也不相当啊。”没等洛世允反驳自己完全是一片纯洁的仰慕之心,那边陈良娣已经在喊人了。马菲儿不知她有何事,走了过去,洛世允很狗腿地跟了上来,准备找机会再表白自己的一颗痴心。陈良娣让两个女儿一旁站着,把座位让给马菲儿和洛世允,然后就一直瞧着洛世允笑,“飞儿,还没给娘介绍这位公子呢。”在她说到娘的时候,马菲儿很不厚道地笑了。洛世允气哼哼地扭头,表达出自己很愤慨的情绪,陈良娣脸上的肉抽了抽,有些尴尬。马菲儿倒没想当着这多人的面给她下不来台,于是笑着介绍道:“娘,这位是武南候世子。”马菲儿第一次喊陈良娣娘,而且喊的很重很重,重到洛世允的心都揪到一块了。“原来是洛世子,失敬失敬。”陈良娣没听出来马菲儿的话外音,笑的一张圆脸都堆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