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老怎么来了?”麻杆瞎子假意笑了一下,朝着林老爷子拱了拱手。林老爷子也没客气什么,单枪直入,冷笑道:“我怎么来了?这还得问这相门中人啊。”麻杆瞎子一听愣了,感觉林老爷子语气不对,不像叙旧的样子,不由又笑道:“林长老有话还请直说,瞎子我眼睛不方便,少出门,消息不是很灵通……”能让王承先自称瞎子的,也只有眼前这位了。“王掌门你说笑了,这京城哪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林老爷子道:“我小孙子刚从日(*)本回来没多久,昨晚上街玩一趟,就被这相门中堂的人砍了,真是反了天了。”最后一句他说得极冷,眼神一凛,真气一放,让麻杆瞎子不由变了变脸色。众人一愣,没听说过这林老爷子有个孙子啊,要是有的话,一定是相门中人避之不吉的所在才对,谁还有胆去惹?这些人却又不知,当年林风刚生下来没多久便送去了国外,林老爷子不想他卷入自己的事事非非中,所以一直没向外人提起过。如今这一说,自然大家都不知道。“竟有这种事?”麻杆瞎子虽然不知道林老爷子的孙子是谁,但林老爷子这态度,却是摆明了不会善了,于是当场大喝,转头对扶着自己的人问道:“张全,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张全是平时跟在他身边侍候的人,明面上。麻杆瞎子不知道的事都问他。但暗地里,麻杆瞎子却什么都知道。“麻爷,这……”张全想了想,道:“这我也不清楚啊。”昨晚发生的事悄无声息的,除了当事的几个人,哪有人知道?“哼,废物。”麻杆瞎子骂了一句。转头朝林老爷子笑道:“林长老,你看,这事我真不知情。”“哼!”林老爷一听怒了。冷哼一声道:“行了,我也不跟你兜弯子了,把田郁哲交出来。”那口气。像跟人要一根胡萝卜似的。高扬朝麻杆瞎子看去,只见麻杆瞎子脸色又变了一变,道:“林长老有事还请直说,不知道这件事跟田副会长有什么关系?”林老爷子眼神一转,也没回答他,反而转头朝高扬道:“高少主,这件事还请你来说吧。”他对高扬的态度比对麻杆瞎子还要恭敬一些,让高扬受宠若惊,让麻杆瞎子惊了一惊。所有人的眼光都转向高扬,脸上再度露出了奇怪的神情:怎么最近发生的事都跟这小子有关系?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物?高扬也不管其它人的反应。站了出来道:“前天我和田副会长打了个赌,帮两间店看风水,决定昨天出结果。结果想不到前晚田副会长竟安排人把林家少爷砍了,实在可恶……”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高扬环顾四周。见议论之声更大了。“这怎么可能?”张全在旁边皱眉道:“既然是你们比赛,关林家少爷什么事?田副会长怎么会让人砍林少爷?”其它人的脸上也跟他露出了一样的神情。高扬嘴角一扯,暗想这些还不知道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跟班就是大名鼎鼎的林家少主,这一说出来不知道会不会吓死他们?当下笑道:“因为林家少爷就是经常跟在我身边帮我办事的那位朋友,昨晚我正是让他守在新店门口,所以田副会长才会让人砍他……”麻姑三娘子愣了。想不到高扬竟然跟林家少主早就认识。罗天列也愣了,想不到高扬有这么硬的后台,自己先前还惹了他……最愣的是麻杆瞎子,他突然想起了,在文成公主墓,一个有个少年跟在高扬身后,自己当时差点杀了他……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只有三玄大师一直在旁边微笑不语。前天看风水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跟在高扬身边的人是林家少主,所以才一直默不作声的暗中掺合。其实也是卖林家少主一个人情。事情有今天的结果是必然的,但他没想到的是田郁哲竟然这么大胆,敢雇人当街砍人……“放肆!简直是乱弹琴。”麻杆瞎子突然爆怒,脸色一冷,叫道:“张全,马上给我把田副会长找回来,看他怎么交待这件事,简直莫名其妙,连林老爷子都敢得罪。”那模样,比自己死了儿子都还要紧张。众人一惊,想不到这林老爷子才是真正的相门大家啊,连王承先都不敢惹他。他们又哪里知道,林老爷子虽然不及麻杆瞎子本领高强,不过他的影响不在近代,而在上一辈,当年建相门协会,可谓影响深远。只要他登高一呼,那些隐世的老家伙全部都会冒出来,到时可就不是麻姑三娘子,罗天列两个了……这些老家伙都有自己的门派,徒子徒孙……人可谓多不胜数,再新建一个相门协会都行。所以麻杆瞎子才会对他这么忌讳。“是!”张全低头应了一声,快速的朝相门中堂外面跑去了。“林长老,请坐!”见人走远,麻杆瞎子才比了比远处的石桌,对林长老客气的道了一句。众人眼见也是要等,于是点了点头,走到石桌前坐了下来…………而这时,做为当事人的田郁哲和付汪泉两人,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危险之中,反而在一间酒店里风流快活。酒店的包厢密不透风,十几个妹子在包厢里脱光了衣服陪两人喝酒,两人都醉得有点迷迷糊糊的了。“王八蛋,也不知是哪个缺德的破坏了老子的风水,搞得老子本来稳胜的局面反了个底朝天。”一边喝着酒,田郁哲红着脸骂了一句。要说他平时也不是这么放纵的人,只是这次实在心里窝火,半夜让付汪泉去把一切弄好,想不到到了第二天早上会被人动了手脚。付汪泉平时在华海就是酒色之人,和那些富人没少来这种地方潇洒,今天见田郁哲不高兴,才拉他来这里。想不到一来,两人都喝多了,有点晕头转向。不一会儿,就歪头倒在沙上了睡了过去。那些妹子见两人醉了,本来在互相打闹,也静了下来,纷纷看着两人,暗中指手画脚的,在议论着等一下跟哪一个出去开房。而年轻帅气的田郁哲明显就成了最佳人选,付汪泉则被嫌弃。众女嘻嘻哈哈,一边议论一边掩嘴偷笑,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正在这时,门悄无声息的打了开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妈妈桑从门外快速的奔了进来,还没站稳,便挥着手道:“快穿衣服,快穿衣服……”众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以为是有上面的人来检查了,连忙乱成一团,各自找着自己的衣服胡乱穿了起来。快速的穿完,妈妈桑朝着众女挥了挥手,带着她们快速的退了出去。门关了起来,房间里回复了安静,酒瓶乱倒着,酒水流出来,洒了一地……不多时,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看见倒在沙发上的两人皱了皱眉。张全从后面走了出来,一看,什么话也不能说,直捂着鼻子挥手道:“带走,带走,快!”听到他的话那些西装男也不多问,过去架着两人的手,便像抬死猪一样抬了出去。田郁哲做梦也没想到,这一醉,就再也醒不来了……张全带着人很快回了相门中堂,当看到人事不省的两人时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林老爷子面色十分冷,也不多说什么,和麻杆瞎子交待了两句,便把两人带走了。谁也不知道田郁哲和付汪泉后来怎么样了,因为后来谁也没见过他们,自从林老爷子把他们带走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一个京城相术协会副会长,一个华海有名的风水师,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没有人过问,也没有人敢问,就这么平淡的没了。这,就是林老爷子的手段。……林老爷子走后,大家各自散去。这时,罗天列的心里没底了。在麻杆瞎子的房间里,罗天列怒了,道:“麻爷,高扬那小子当初可是你让我动的,说什么舍利子在他身上,罗盘在他身上,我动手之后,罗盘归我,舍利子归你。可现在倒好,那天他被麻姑三娘子救了,现在又有了林长老这么一个硬后台。那小子是记恨的人,要是他把我的事告诉林长老,那我怎么办?”“你急什么?”麻杆瞎子坐在桌子前面不改色,道:“论地位,你和林长老平起平坐,论资历,你不比他差一份,论本事,他还不是你的对手,你有什么好怕的?何况还有我在背后,谁敢动你?”他说的倒是大实话,罗天列一听,心里踏实了一点,可是想了一下又不妥,道:“你说得没错,可是要论人气,我是赶着脚也比不上他啊。”这才是最可怕的一点。这也是麻杆瞎子最忌讳的一点。麻杆瞎子沉默了,过了良久,才一拍桌面冷声道:“哼,地位高又怎么样?本来他不来掺合这些事,我就让他安度晚年,不管他了,可现在他要逼到我头上来,那我也只好不客气了。我倒要看看,两块石头,到底是哪一块更硬……”罗天列一听静了下来,他暗自觉得麻杆瞎子这次是动了真怒,只怕要动手对付林老爷子了。只是不知道这两块石头,究竟哪一块更硬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