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呼地吹过城墙,似鬼哭又似狼嚎,萧凤青站在城墙之上,看着渐渐日暮西山的薄日,微微眯了狭长的眼,眼底皆是大战过后的疲惫。大又是血的一天过去。萧凤溟终于来了,八万大军堵在齐京前的周岭,今天已经混战了一天。懒周岭一旦失守,他萧凤青就彻底败了。“报——”士兵火速跑来,递上一份沉甸甸的明黄事物。“这是什么?!”萧凤青眼瞳不由一缩,冷冷盯着士兵手上的东西。“这……这是城下有人递上来的东西,说是……皇上给殿下的……”士兵支支吾吾。萧凤青冷冷一笑,拔出身边的宝剑,挑了那明黄的包裹。果然里面有一张圣旨。他捡了起来,一目十行看了起来,许久,他合上圣旨,薄唇边勾出一抹冷冷的笑意,久久不言。城墙之下,白日的战斗留下一具具断肢的残骸,乌黑的硝烟弥漫在这周岭之前,一波一波,犹如浓浓的乌云,几乎要把这如血的太阳给遮蔽起来。手中的圣旨的龙纹似生铁一般烙着掌心。大原来他和他早就无话可说。这份圣旨,是他留给他最后的余地,出城,投降。再也没有别的出路。是最后一战,还是就此放弃?萧凤青紧紧捏着手中的圣旨,许久许久,他冷冷道:“传本王的命令,入夜后——出关进攻!”虫……“啊——”黑沉沉的夜,聂无双猛地惊醒。今夜无月,整个长宁殿中黑漆漆的。她捂住心口,想起梦中的那一幕血腥,忍不住想要浑身发抖。长宁的摇篮就在床榻边,她下了床轻轻抱起他。就着昏暗的光线,长宁熟睡的面庞落入她的眼中,这才令她噩梦的惊慌渐渐安定下来。她抱着长宁,嘴里哼着家乡的童谣,在殿中慢慢地走来走去。长夜不能安睡,她只有这样才能安定下来。长宁转着小脑袋,哼哼几声,在母亲怀中安然熟睡。聂无双看着他,不由笑了起来。正在这时,忽地殿外有人说话,紧接着,殿门被叩响,聂无双心中一紧,连忙放下长宁,上前问道:“到底是什么事?”侍女连忙开门,杨直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不好了,娘娘,周岭那一边的战事……战事……不太好。大”聂无双心头一紧,不由揪着他的衣袖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杨直看了一眼一旁紧张万分的侍女们,连忙扶了聂无双进内殿中,这才低声道:“皇上派人去向睿王殿下招降,睿王殿下不答应,连夜发动进攻,两军在周岭决战了……”聂无双倒吸一口冷气,定定跌坐在椅上:“真的……决战了?”杨直眼中俱是焦虑:“这还不是最坏的,最坏的是在决战前,不知是谁再军中造谣传言,说皇上仁心待人,只要肯投降归顺的,既往不咎。结果……”聂无双屏住呼吸,紧紧捏着他的长袖,定定问道:“结果怎么样?”杨直眼中掠过黯然:“结果,睿王殿下先是有一支骠骑营带着三千人趁混战之际降了皇上,紧接着,投降者不计其数……”杨直看着聂无双,缓缓跪下:“娘娘,依奴婢看,睿王殿下真的要败了……”聂无双心中已是冰冷得如殿外的霜雪。她喃喃地道:“本宫就知道,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萧凤溟施仁政,亲爱民,又广开言路,上达下听。整个应国自从除去了高太后之后,就完全属于他了。萧凤青的叛乱师出无名,再加上劳师远征,许多应国人心中思归,都不想打仗了……“娘娘……怎么办?”杨直摇了摇她的长袖,把她从神游中唤了回来。聂无双回过神来,看着**睡得天地无欺的长宁,淡淡一笑:“不怎么办,就在这里。哪都不去。”“娘娘!”杨直不由拔高声音。聂无双抱起熟睡的长宁,搂在怀中,慢慢地在殿中走来走去:“退下吧。该来始终会来的。我不走。”“娘娘!……”杨直见她面上沉静,知道她已是决定了,于是只能无奈退下。内殿中又恢复安静,聂无双抱着长宁,看着那黑沉沉的夜,长叹了一口气。她轻轻吻了长宁带着奶香的小脸蛋,低声道:“长宁,你很快要见到父亲了。可是……”一滴泪滚落,所有的好的坏的,很快就有结果了。心中空荡荡的,装满了的往事似被什么一下子掏空,寒风不知从哪扇的窗棂吹来,她搂紧了长宁,似搂住这世她最后的温暖…………一夜无眠,睿王萧凤青战败的消息在清晨的时候传遍了整个齐京,长宁殿中侍女们纷纷奔逃出宫。杨直看着满殿的狼藉,眼底是隐藏不住的悲凉。聂无双穿着整齐,抱着喂饱奶水的长宁,看了看天色,笑道:“今天天色不错,随本宫出去走走吧。”“娘娘……”杨直欲言又止。但是还是扶了她慢慢走出长宁殿。齐国的宫殿比应国多了几分精巧,虽历经劫难,但是还是能看出当初齐国繁盛一时的景象。聂无双踩着木屐,走在空无一人的宫道上,杨直问道:“娘娘要去哪里?”“去朱雀门。”聂无双抱着长宁,面色沉静无波:“不管胜与败,他都会回来见我一面。”******最后几天求月票,么么各位。今天冰更晚了,抱歉。白天睡了一天,因为今天来大姨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