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两个人煮的咖啡

白未曦走进秦氏总裁办公室的时候，秦渭阳正在批阅文件′的从容淡定，让白未曦蓦然一怔，脚步生生在门口顿住。“你来得正好，帮我整理一下这些资料。”秦渭阳头也不抬，语气平静。“好。”白未曦松了口气。她能听出这语气里被压抑着的愤怒和担忧，这才是她认识中的秦渭阳啊！她迅速地走到他的面前，轻声问：“是什么资料？”“反馈回来的一些东西，你也看看，帮我分析一下。”秦渭阳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我这里的工作很快就可以结束，有你帮忙，今天不用熬到天明。”白未曦看着他略显疲惫的神色，心疼地说：“渭阳，有些工作，不必要今日事今日毕。”“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些事，刻不容缓。”刻不容缓？白曦从这四个字上，竟然听出了杀气。她肃然地看向他，果然看到平静的表情下面，有着抑制不住的怒气。“渭阳······”她走到他的身后，缓缓伸出手，抱住他的腰。“没事的，子歌不会有事，我不允许她有事。”秦渭阳低头，低头看着她在自己身前打结的双手，闭上了眼睛。白未曦想，他需要用多大的毅力，才能够坐在这里，如常地处理工作？这一刻，她为这个强势而优秀的男人心疼了。“渭阳，不要总是自己一个人扛着。我的肩虽然单薄，但是我也能够为你分担哪怕一点点。”她喃喃地说，把脸靠在他的背上。“好，我们一起扛。”秦渭阳低喃。“这些是什么？”白未曦再度走到办公桌前的时候，心情已经轻松了很多。那些彷徨和无依，在见到秦渭阳的时候，已经散掉了大半。而两人温情的相拥，把剩下的那一小半也驱散得无影无踪。他是她的定海神针。“我们家族的一些东西。”秦渭阳平静地说，“我要知道，究竟谁在伤害了你之后，还想伤害子歌。”白未曦默然低头看着厚厚的文件夹。这些资料，不是同一个人找出来的，恐怕也非一时之功。“我试试看。”白未曦想了想，还是接受了这份“苦差”。窥探他人的秘密，不是一件很道德的事。但是，她想为他分担，她也想……走进他的内心世界。“工作室的事有小楚打理你不用费心。纽约时装周的邀请函，收到了吧？”秦渭阳却说起了不相干的事。“嗯，收到了。”白未曦点头，“希望那时候，子歌已经回来。”“一定会的。”秦渭阳自信地说，眼睛微微眯起，“她会安然无恙，后天。”后天是秦子歌的音乐演奏会。但是，白未曦不觉得，那位高学历的杀手还会有这样高雅的艺术细胞。“一旦子歌被绑架的消息传出去，不仅是明，还有其他人，也会承受相当大的压力。我想，不管是哪一方，都不愿意得到这样的结果。”“他们就甘心这样的失败？”白未曦觉得形势并不那么乐观。“不甘心。所以，今天晚上，就会有勒索电话。而我，在等待。”秦渭阳看了看表，晚上十点还是这个城市夜生活的高－潮。王府井一带的璀璨灯光，照亮了夜空。白未曦低下头，细心地为资料分类。秦渭阳不知道基于什么目的，几乎搜集了家族内所有人的资料，哪怕是一点花边新闻。她把一些道听途说的资料，放在另一个文件夹里而看起来似乎有着商业目的的行为，则用彩色的夹子另行放置。资料很多，如同一个浩瀚的海洋。看得出来，秦渭阳已经整理过了一部分，想必那些资料收集得比较早，他已经阅览。偶尔听到钢笔尖的沙沙声，白未曦的心越来越安宁。因为秦渭阳的信心，因为他的呼吸，因为……只是因为他的存在。秦渭阳偶尔抬头，看到白未曦专注的侧脸，总会刹那地恍神。只觉得这刻岁月静好，便是一生的永恒。有她的陪伴，哪怕没有发出一点声息，他却仍然感到安详。她的他的乾坤，无从抵赖。“未曦，休息一会儿？”他提议。“啊，不累，我已经按人分好类了。”白未曦抬头露出一个微笑，“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看到了你们家族的隐私，不会把我杀人灭口吧？”“我的家族，难道不是你的家族吗？这句话说的，该打。”秦渭阳半真半假地说。白未曦笑了，然后叹了口气：“不小心瞄到一些不该看的内容，才知道你们的生活竟然这样的乏味。看起来光鲜亮丽的背后却是……有你，就是亮丽的阳光。”秦渭阳打断了她的话，笑容温和，“还有子歌，我们兄妹虽然见面的机会不多，但感情深厚。”“看得出来。”白未曦由衷地说，期期艾艾地说，“渭阳，我……”“你回来，很好。”秦渭阳仿佛化身成了她肚子里的蛔虫，一下子猜到了她未竟的话，“幸好，还有你陪伴在我的身边，让我能够安详地坐在这里，冷静地分析。”这句不算情话的情话，让白未曦一下子迷醉了。她凝眸看着秦渭阳，却撞到了他如同深潭的眼瞳。两个倒着的小影，神色迷茫。“渭阳……”她喃喃地低唤。“我替你煮一杯咖啡。”秦渭阳站了起来，“这是我接掌秦氏以后新添置的咖啡机，还没有用过几次呢！”“你歇着，我来！”白未曦站起身，“曼特宁，两杯，是不是？”秦渭阳失笑：“你也改口味了？”“你能喝蓝山，为什么我不能喝曼特宁？”白未曦俏皮地一笑，却看到他伸过来的右手，愣了一愣。“傻瓜，你还不知道咖啡机的所在，我带你去我最私密的空间。”秦渭阳宠溺地笑，握住她的手，“这次，我们一起煮两杯咖啡。”“好。”白未曦轻轻点头，灿然一笑。大半天压在心上的大石头，终于有了松动的痕迹。“未曦，想和你一直这样，直到白首。”秦渭阳低低喟叹。“这样不好。”白未曦摇头，“你天天忙得没空陪我，还是换以前的生活方式更好。”秦渭阳失笑：“这是过渡阶段。当然，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能把秦氏还给爷爷，但现在看来有点难度。”他嘴里说的有点难度，估计是难度相当大了。白未曦扁了扁嘴，看着秦渭阳拿出虹吸壶和咖啡杯，动作优雅。仅仅这些简单的动作，她都觉得可以当成一幅动态的画，唯美而安谧，让自己想要这样一辈子，坐看天明夜暗。“啊，我们要留个人在外间听电话！”白未曦忽然“呀”一声叫起来，几乎想要夺门而出。“放心，我的耳朵没有背到这样的地步。”秦渭阳苦笑，“只是一门之隔，我没有关紧，不管是哪一只电话机的响声，都能听得到。”“可是我怕走过去的时候，电话已经被挂了。”“不用在第一声铃响的时候就接听。”秦渭阳却淡然地说，“那会把我们焦急的心态，毫无遮掩地公之于众，导致在谈判开始之前，就落在下风。”“哦。”白未曦心悦诚服。能够在满心焦急中，还能够在铃声响到不耐烦的时候才接听，这样的道行，不是她能够修炼得成的。尽管心神不宁，可是有秦渭阳的帮衬，两杯咖啡还是顺利地完成了。看着杯子里冒出的热气，白未曦有点坐不住了：“你说今天会有人打电话的，可是现在……”“我想，他们应该知道我的作息，不过十二点，不会打电话吵我。”秦渭阳淡淡地笑，可是那抹笑痕，却带着清凉的味道。仿佛一枚残月，孤独地在天上逡巡。“别太担心，我不会让子歌出事的，相信我，嗯？”秦渭阳坐到她的身旁，把她轻轻地揽进怀里。他的怀抱，宽厚而温暖。“嗯，我不担心。”白未曦郑重地承诺。可是，怎么可能不担心呢？是她在那个女孩嘶声地叫着“走”的时候，真的就这样转身离开。尽管有那么多堂而皇之的理由，尽管所有人都认为她的做法是对的，可是她还是迈不过良心这道坎。有时候，她甚至希望，自己留在那里陪伴。即使在暗无天日的地窖，或者其他什么地方，至少两个人的世界，不会那么孤独。“子歌没吃过苦，不知道他们……”白未曦低声咕哝。“所以啊，就得让她吃一点小苦头，免得每天都无法无天。在美国的时候，飙车都没有人管得住她。唯有经过生命的威胁，才会知道珍惜自己。”秦渭阳叹息，“我的文件就快批阅完了，可以和你一起整理资料。也许，不用等我们完成全部工作，电话就会过来了。”白未曦不安地看向静默的电话机，没有说话，只是更用心地做分类工作。她想尽可能地提高秦渭阳的工作效率，让他能够一眼看到有用的信息，而把那些无用的资料无情过滤。因为太过专注，所以当电话铃声真的响起的时候，她几乎惊得一跳而起。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