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攻入长安后,在长安设了个雍州府,做为长安的管理行政中枢,呃,负责人是秦王李世民。长安的县令是屈突盖,乃秦王李世民府中行军长史屈突通之弟,此人在隋朝时就是长安县令了,朝代换了,他的屁股竟然没挪窝,大伙儿肯定认为此人要么是大智之人,要么就是大奸之徒。全错了,此人就是个二百五,听了李元霸的告状,当即就说,没状纸,不受理。李元霸待怒,被罗通劝住,依理来,依理来…于是,罗通负责写状纸,宝林负责击鼓鸣冤,李元霸负责让气氛冷下来…状纸有了,鼓也击了,原告被告都到场了,围观群众也有了,屈突盖不得不升堂。接过状纸一看,屈突盖乐了,这案子接不了,驳回。理由很简单,末有大唐律。李渊攻入长安才三年多,起初还得装模作样的推让一番帝位,然后还得排兵布阵,四处抢占地盘,哪有闲暇来管唐律的制订喔。是以,如今唐所占区域,大家奉行的依旧是隋文帝所制的《开皇律》。而罗通在状纸上写的清清楚楚,请青天大老爷严格依照唐律来判案…屈突盖还笑容可掬的请宝林去给他寻本唐律来。罗通红着脸,结巴着,请屈突盖依现行规则断案。屈突盖大言不惭,现行的规则不管这等鸟事!李元霸待要咆哮公堂,被罗通拦下了,既然都在走法律途径了,就一条道走到底,别半途而废,这么多人看着呢,注意下影响嘛,现行规则不就是《开皇律》嘛,就不信《开皇律》里没管他人诽谤的…李元霸好歹是赵王,虽然朝廷很多规则还不健全,但王府的属官还是配好了的,不乏那饱学之士。很快,也就一盏茶的功夫,此案适合哪条哪款就给圈了出来。于是,罗通再写一状纸,拉着苦主宝林又去击鼓了。围观群众更亢奋了。屈突盖再次升堂,夸了一下宝林,嗯,击鼓的声音挺大的,就是不知道姿势好看否?…宝林扑闪着大眼睛,没接这废话,只是请屈突盖看状纸。罗通一脸的得瑟,看你这回还能挑出什么毛病…哪知屈突盖看完了状纸,双手一摊,衙门不管!罗通拉住暴怒的李元霸,口若悬河的将李元霸属官勾画出的条条款款给背了一遍,“衙门凭什么不管!”这可是有法可依的!罗通声音很大,意在要让围观群众都听个分明。屈突盖眯眼问,“你背的是什么律啊?”“《开皇律》”宝林大声答道。“请问如今国号为何?”屈突盖笑眯眯问道。罗通和宝林都不说话了,恨恨的看着这个老狐狸。屈突盖接着语重心长的说了,如今是唐了,大家是大唐的子民了,怎么能还照搬前朝律法呢,虽然新的律法还没出来,但是,大的条款,比如杀人啊,盗窃啊,该怎么判,至盘古开天地以来,差别不大,至于这细的嘛,比如邻里起了个纠纷什么的,对不起,自己协调去,官府还顾不上…宝林怔怔的看了看屈突盖,对罗通道:“通哥,他逗咱们玩呢!”罗通脸涨得通红,松了拉住李元霸的手。李元霸拍了拍衣裳,蔑视的瞅了罗通一眼,身子上前一俯,拎起屈突盖的衣领,“本王爷让你断,你就断!”屈突盖本不是文弱书生,但奈何李元霸力气实在太大,他挣扎了两下皆是徒劳,索性放弃,但嘴巴依旧很硬,“赵王爷要么拿秦王手书,要么请旨来,否则,恕本官难以从命!”李元霸怒极,“以为本王不敢将你撕成两半嘛?!”屈突盖可没梗着脖子说豪言壮语,李元霸没准还真敢这么干,因此,转了转眼珠子,便道:“你撕了我,换个人来判,难道判赢了,就能堵悠悠众口了?!”然后便提醒李元霸,他此行目的是告状,不是逞威风的,别本末倒置…“叔,你升堂问案吧!”宝林突然道:“你是王爷,比这个狗官大,你来升堂!”罗通嘀咕道:“这不合规矩。”“按规矩走,行不通啊!”宝林吼了起来,罗通不吱声了,恨恨的看着屈突盖,对李元霸悄声道:“王爷,你要审案,总得有个借口啊,这狗官好端端的,你却干起了他的差事,说不过去啊…”“姓罗的小子!”屈突盖暗暗叫苦,“你给我老实点,否则等你爹回来了,没你好果子吃!”罗通充耳未闻,只是坏笑的看着李元霸,压低声音道:“屈大人若是不小心磕着绊着了,王爷暂时代替一下,好像也说得过去…”李元霸一听,将屈突盖转了个身,将他朝案几上使劲一推,屈突盖脸朝下,将案几撞了个粉碎。“大人,你小心着些,”宝林夸张的大叫道:“眼睛长着就是看路的,你怎么好端端的撞自己啊…”“大概是压力太大…”罗通煞有其事道,嗓门却不小。“不是故意撞伤以躲此案?”宝林很是配合,扯着嗓子道。“宝林,”罗通正色道:“注意留口德,就算是真的,咱们也不能到处乱说。”“屈大人推三阻四的,就是不接案子,肯定是怕自己断不好!”宝林大声道:“他刚才听到我说让王爷来断案,他肯定听进去了,真是只老狐狸!”罗通批评着宝林,要注意礼貌。然后还去将趴在地上半天没啃声的屈突盖给扶起来,忍着乐,道:“大人,没摔坏吧?能升堂嘛?”宝林一瞅,露了个大大的笑脸,然后旋即换出份沉痛的表情,“大人将自己撞得满脸是血,怕是不行啊。”满脸是血的屈突盖此时眩晕劲儿还没过,脑子里只闪着一个念头,这赵王劲儿还真大啊…罗通趁人不注意,脚下一绊,又让屈突盖摔了个狗吃屎,“哎呀,大人,你别这样,就冲你满脸的血,赵王肯定都帮你将这案子审了,你别再摔了…”“快,快,来人,将大人扶到后衙去歇息。”宝林忙道。“别,别,”罗通阻拦道:“还是给大人看座吧,请大人旁听,总不能让大人回回遇到不知该咋办的案子就将自己撞的满脸是血吧?让大人多学学…”“那不是偷师嘛?”宝林一脸的不情愿。罗通却依旧帮着衙役将屈突盖扶到一旁席地坐好,一抬头李元霸已在撞得稀巴烂的案几后坐下了,“带人犯!”“被告,被告!”罗通忙提醒着。“带被告!”李元霸很不情愿的改了称呼。被告太多,衙门里站不了,只好二十人一组,分批听审。“宝林,你告他们什么?”李元霸等被告跪好了,便问道,虽然没审过案子,但没吃过猪肉,难道还还没见过猪跑?…李元霸还是当得有模有样的。“他们诽谤我娘!”宝林也跪下了,闪着大眼睛,很有感情道:“身为人子,我实在忍不下去了,还请王爷还我娘一个公道。”然后李元霸就劈头盖脸的将被告一阵训,也不让被告申诉,直接就判了,掌嘴一百!还是罗通帮着求情,才改成掌嘴十下,罚钱十铢,没钱的,就打十板子!一批被告进来,如此判了,另一批又如此进来,再这般判了,不一会儿的功夫,还未过堂的被告就只剩下最后一拨了,有三十个人,李元霸也不想费事,叫三十个人一起进来。听宝林告了状后,李元霸又开始宣判。不想,此番竟然有胆大的。跪在最后面的一人竟然高呼起了冤枉,让李元霸傻眼了。罗通和宝林面面相觑,世间还有这没眼力劲儿的人?怎么活这么大的啊?民众一听,立即沸腾了,这案子真开始审了,一点趣都没有,要不是大家特无聊,早闪人了,谁想到,在尾声时竟然出现了**?!李元霸忍住气,问道:“怎么冤枉你了?”喊冤的人瞧着像是有四十多岁了,已三三两两有了些白发,脸上也满是风霜,按说这种人早给磨得没了棱角啊…不想,此人却如愣头青般,梗着脖子,一脸正气的问宝林,苏好好是被土匪虏过吧?是没以死守节吧?是给人当了压寨夫人了吧?给寻回来后,韩娘子是没进成门吧?是上过吊了吧?…宝林张大嘴巴,不知该如何应答。此人趁热打铁,“王爷,不知道这小公子为他娘喊的什么冤?她娘都知理亏躲起来不敢见人,他一个小孩家家的,瞎胡闹个什么啊!”宝林忙向罗通求救,罗通也傻眼了,完全没料到会横生枝节。“我娘和齐王是清白的!”宝林喊了一嗓子。“王爷明鉴,草民从没在背后说过苏氏和齐王的闲话。”屈突盖此时早已没晕了,心里正恨呢,听得此言,不由闷笑起来…“你叫什么名字?”罗通笑嘻嘻的问道。“敢问这位小公子,你是师爷?”罗通哽了一下,“我就随便问问。”“王爷,公堂上之上,怎么能如此随便,若人人都想问就问,那和菜市场有何区别?”李元霸听得想杀人,却只能吐了吐心中恶气,“你叫什么名字?”小声求月票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