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展鹏的那两个贴身保镖一路上见车向东区别墅方向驶进,便多了一个心眼,悄悄绕到前面,提前回到别墅设下埋伏。此时别墅里空无一人,楚香兰还在医院陪着熊文富,这两天熊展鹏也没回这里住宿,所以除了这两名提前回来的保镖,再无他人。至于要不要报警,这两人一时还拿不定主意,毕竟这两人虽然四肢发达,但是头脑并不是简单得如同傻子,怎么说他们两个也是跟了熊展鹏五六年了,熊展鹏是个什么货色,他们心里一清二楚。更何况这两天风向是乎不对,熊展鹏这两天的状态并不好,住在酒店的时候还一再叮嘱他们,看到警车或者警察来酒店,一定要赶紧通知他,明显是有躲避警察之嫌,所以他们也不敢在这种情况下贸然报警。这次,他们两个更加谨慎了,见车子进了车库之后,两人便贴着墙根溜到车库出口处,一人掏出了随身携带的蝴蝶刀,一手顺手拿出电击棒,准备伺机而动,给王笑以合力夹击。王笑再次抓住熊展鹏的手腕,从车上把他拽下来,防止他下车后再耍花招。王笑扭着熊展鹏的胳膊,推着他从车库中走了出来,司机则留在车里磨蹭着,知道外面肯定会有人动手,故意避开了。那两名汉子屏息静气地等了一会儿,看到王笑推着熊展鹏走出来,两人毫不犹豫地一左一右一起朝王笑扑了过去。左边的汉子挥刀直刺王笑腹部,右侧的汉子打开电击棒朝王笑身上捅去。王笑眼疾手快,用力一推,熊展鹏“哎呀”一声怪叫,猛然扑倒在地,跌了个狗啃屎,趴在地上嚷嚷了半晌还疼得直咧嘴,仿佛整条胳膊都断掉似的。王笑甩开了熊展鹏,彻底自由了,等左侧汉子锋利的刀刃即将刺入他的上衣时,以猎豹捕食的速度瞬间后退两步。于是乎,两名汉子都没看清王笑已经后退的情况下,没有任何收力的动作,非常惨烈地刺向了自己人。“啊——”随着两人的肢体碰撞声响声,同时响起一声惨烈的嚎叫声。右侧的汉子最倒霉,莫名其妙地看着王笑从眼前消失,来不及多想,已经被左侧的同伴一刀刺中小腹,一声惨叫,手里的电击棒也毫无防备地击中了左侧的同伴。左侧的汉子虽然没有中刀,但是被电得抽搐起来,由于两人发生了身体接触,撞在一处,右侧的汉子在中了一刀的情况下,也没能幸免被电击的命运,两人抽搐着先后倒在地上。王笑不费吹灰之力,只是以极快的速度退了两步,便坐收渔翁之利,笑看两人自相残害。王笑绕过倒在地上已经失去抵抗能力的汉子,重新控制住熊展鹏,回头冲站在车库吓得傻掉的司机喊道:“别愣着了,赶紧送这两个家伙去医院吧!就说他们两个练习拳脚的时候误伤,别连累了你老板。你放心,我是来帮你老板解脱的,不是来害他。”熊展鹏恨得直咬牙,这两名倒在地上的汉子并非不堪一击的摆设,前年因为生意上的利益之争被同行寻仇报复,这两个人赤手空拳把对方九人干得是人仰马翻。可是,此刻在王笑面前,却连一招都没使上便这么难堪地败下阵来,实在是输得窝囊,别说是给他开车的司机吓坏了,熊展鹏也震惊得脊背直冒冷汗。如果此刻王笑再说他只是个保险推销员,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走吧,咱进屋里坐会儿,等会儿再给路向东打个电话。”王笑推搡着熊展鹏朝门口走去。进屋后,王笑感觉肚子有些饿了,便推着熊展鹏一起去冰箱里翻了一些水果和熟食,就将着吃点垫垫肚子。熊展鹏给路向东又打了几通电话,仍然是无人接听。熊展鹏坐在沙发上,疑惑地望着正在啃着一个红苹果的王笑,问道:“我想不明白,如果你只是个保险推销员,怎么会有胆量涉足这些事情,你就不怕路向东对你下黑手?”“论语中有这么一句话,叫‘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但是现实情况好像并不是这样,小人嚣张跋扈,做起坏事肆无忌惮;而好人想做点儿好事儿却要畏手畏脚,既要担心被人报负,又要防范被人诬陷,扶个摔倒的老人,还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钱袋够不够沉,看见个小偷想要见义勇为,还看做好被人群殴甚至挨刀的心理准备。你说说这叫什么世道?你们这些为了谋取私利丧尽天良的坏蛋都不担心会遭报应,我一个做好事儿想要救人的好人,凭什么就要担心被人报负,甚至被警察叔叔误会?”王笑把啃剩得苹果核精准地掷进垃圾篓里,然后接着说道:“我不信这个邪!世界不该这是个样子的,不能让你们这些居心叵测的坏人猖狂,虽然我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但是我愿意为了正义献身……不对,献身这个词应该用在美女身上,对于你和路向东这号人,我只想付储于行动,让你们得到应有的惩罚,救出被你们迫害的无辜者。”“呵!”熊展鹏苦笑起来,真搞不懂眼前这个明明很厉害的家伙,到底真是个神经病,还是有伪装成神经病逗别人玩的嗜好。“想不得你还信佛!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王笑望着厅堂上的佛龛里还供着一尊观世音菩萨,苦涩地笑道。熊展鹏一时无语,他谈不上信佛,只是每日早晨有沐手焚香上供品的习惯,只求一个心安理得。“这两天你有没有后悔过?”王笑忽然好奇地问道。“后悔什么?”熊展鹏反问道。“后悔没娶个真心相爱的女人,后悔为了一时的荣耀,挖下这么一个大坑,现在却要把自己埋进坑里。”熊展鹏沉默不语,只是掏出火机,重新点上一支烟,神色略显落寞。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因为此时此刻,他仍然有着太多的不甘心,除了对崔湘红的遗憾之外,不甘的是没能将事业做得更大,没能将关系网编得更密,没能找个足够强大的靠山。直到此刻,他还认为自己的厄运,只是因为他没能将步子迈得更大,如果他能攀上国/副/级的官员,而不只是一个小小的区委书记,他相信没有人敢像现在这样,把他当成一块无主的肥肉,谁饿了都敢过来割一刀。“佛家有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太平洋再广阔,终究有个尽头,如果一个人足够执着,运气好得爆棚,真有可能游过去。可是,人心中的苦海,只有起点,没有终点,就算肉身泯灭,谁也不能保证灵魂可以从苦海中解脱出来。所以,最近的那个岸,便是你跳海的地方。”王笑说着,踱着步子,一边观赏着房子的精美装修,一边接着说道:“你大概还没弄清楚真实状况,其实这张网早已经结得密不透风,你和路向东谁都不可能逃脱,最好及早抛弃侥幸心理。你们自己犯下的错,最终还要你们自己来扛,只是不知道你和路向东谁会最先觉悟,哪个会是第一个站出来向警方揭露自己和对方罪行的人,这样的话,往后的日子也许会稍稍好过一些。”熊展鹏没有说话,只是苦涩地笑笑。如果事情真有王笑说的这么简单,一个人可以这么洒脱地面对即将降临的厄运,这个世界也许就会变得简单很多。“叮铃铃……叮铃铃……”熊展鹏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抬头对王笑说道:“路向东打来的。”“嗯,就照我说的做,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他骗过来,而且越快越好,最迟不能超过十二个小时。否则,别以为我不敢下狠手,到时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王笑冷冷地瞥了熊展鹏一眼,淡定地说道。熊展鹏知道,凭自己一人之力,根本就别幻想从王笑手里逃出去,不管怎么说,先把路向东拉过来当个垫背,也好跟他共进退,免得到时路向东先跑掉了,把所有的罪过都丢到他头上。他略一思忖,接通了电话,故作焦急状,说道:“喂,路书记,怎么回事儿?打你电话打了半天都没人接。”“哎呀!最近会议比较多,刚才正在开一个投资座谈会,手机设了静音。”路向东像往常一样,假惺惺地抱怨到。“还在开会呀!哎,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去开什么会啊!赶紧帮我想想办法,不然咱俩全都得玩完。”熊展鹏佯装紧张地道。“出什么问题了?”“电话里不方便说,你还是赶紧过来一趟,咱俩得好好商量商量,看看这事儿怎么办吧!”“我现在出差在外地呀!恐怕要等到明天了。”路向东说道。熊展鹏抬头征询王笑的意见,见王笑直摇头,决意让路向东立刻回来,只好对着手机说道:“到底是命最重还是会重要?昨天我就跟你说过,不能逼迫游浩志,现在可好,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哎……”“到底出什么情况了,你倒是说啊?”“电话里不能说。”“好吧,我现在就回去,你等着。”路向东说完,挂了电话。“他会来吗?”王笑问道。“我尽力了,他要是不来,我也没办法。”熊展鹏无奈地道。“好吧,咱就耐心地等吧!!”王笑说道。他只所以执意要见路向东,怕的就是路向东在关键时刻会弃车保帅,这样的话,他只是威胁熊展鹏一人,并不能救出游浩志的老婆孩子,还是直接跟路向东亲自交涉比较妥当一些。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