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怎么做到的?”陆美姬只觉得后脑勺冷嗖嗖的,后怕不已。“怕了吧?还玩吗?像你这样肥美的小羔羊,与狼共舞可是很危险很愚蠢的事情,我劝你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好一些。”王笑眯着眼睛,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对她说道。“你不是狼,我也不是羔羊,所以我跟定你了。”陆美姬平复了一下情绪,神色坚毅地道。“还真固执,看来你也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你说人非草木,那你就应该知道,是个人都不可能像草木那般清心寡欲,别以为你跳出池水就能重获新生,那不过是从小水塘里跳入了汪洋大海,这海便是人心,吃人可是连骨头都不带吐的。别以为你能说几句大道理就能装成熟,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爱做梦的小女生,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纯粹的大英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是,所以你也不会是我想要救的美人。”王笑靠着墙,漫不经心地说道。陆美姬心里又是一惊,原来王笑在她们洗澡的时候就已经潜伏在房子里了,怪不得昨晚刘静美会说有人关了水龙头,看来应该就是王笑干的。想到这里,她不禁下意识地用手捂了一下高耸的胸口,昨晚她和刘静美的曼妙胴体肯定都被眼前这个家伙给看光了,此时她站在这里,都有一种被他扒光了衣服的感觉,脸红心跳,羞臊不已。“我是爱做梦,否则也不会认定你就是我的未来。不过,你也不是狼,狼怎么可能会救他仇人的儿子?还是一个差点儿把他扔到黄河淹死的仇人。能做到这一点的,不是傻子,就是能冲破世俗偏见的大英雄。所以,我赌你是英雄!”陆美姬回过神来,微微一笑,仍不死心地道。王笑潜伏了一夜,但是却没有找到任何有关陆美姬身份的资料,也没有听到这两个女人谈论到她们的具体身份,但是此刻听到陆美姬的这番话,他不禁想起一个人来。“你不姓陆,而是姓路。”王笑略一停顿,若有所思地道,“路向东是你什么人?”陆美姬听到王笑拆穿了她的身份,只是微微一怔,并没有多么的惊愕,毕竟对于一个能够悄无声息地在她和刘静美的眼皮底下潜伏一夜的男人,这个秘密也保存不了几天。“前二十年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对我管教极为苛刻的父亲,最近我才发现我是他收养的一件商品,如果不是这次的意外,估计我这辈子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沦为他政/治/博弈的牺牲品。现在我总算想通了,为什么凡事儿他都宠着哥哥,早早把他送出国外,却把我一直圈养在深闺,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一个卖相很好的奴隶罢了。”陆美姬面无表情地道。对于细节,她不忍细说,她直到现在仍然想不明白,纵然她不是路向东夫妇的亲生女儿,有这二十年的亲情摆在这里,也抹不掉他们是一家人的事实。她想不通,她喊了二十年爸**两个人,是怎么一步步沦为权势和利益的走狗,一切都变得那么丧心病狂,居然想到卖女求荣。“你不恨我?”王笑疑惑地问道,按说陆美姬已经知道他在路向东事件里的所作所为,不可能不会对他有恨意。“恨,我恨你让我看到了残酷的真相。可是,恨又有什么用?这个世界上的丑陋不会因为你闭上眼睛就消失,所以我不想像静美姐姐那样,做一只只会把头埋在沙子里的胆小鸵鸟。”陆美姬说道。“呵,凭你的姿色,想要靠自己的能力生活,应该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没必要这么辛苦地过来纠缠我吧?”王笑轻声问道,他当然不相信陆美姬的目的会有这么单纯,至于她说的话是否属实,一时也难以考量。“我自己靠出卖色相吃饭,跟我被养父母把我当做政/治筹码送人做见不得光的小妾,从本质上来说,对我没有什么区别,都令我作呕。我想跟者你,不拼爹,不拼姿色,拼能力。”陆美姬振振有词地道。“呵!”王笑冷笑一声,眼神古怪。陆美姬见状,调侃道:“你千万别告诉我,你也是被收养的,你亲生父母不是种地的,而是像一些小说中的主角那样,是某个达官贵人,就等着你崭露头角的时候认了你,助你一路飞黄腾达。”“很遗憾,我有一个没钱没势却非常幸福的大家庭。”王笑毫不掩饰地笑道。“那我也很遗憾地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别打算混官场了,就算你挤进了这个队伍,也比不得二三十年前,可能终老一生,幸运的话没有被人抓牢去,也不一定能混到一个科级干部。飞黄腾达?呵,不拼爹,不用一些特殊手段,像你这样善良的人,棱角过于分明,误入官场的话,注定会是很惨的悲剧。”陆美姬调侃道,眼色迷离,想想路向东戴着多重面具苦苦挣扎了大半生,最后还是落得个牢狱之灾,这官场还真不是一般人都能混的。“你多虑了,我压根就没打算混官场。”王笑淡然地道。“我知道,你肯定是想着做富甲一方的大富豪,可惜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要是真想做大生意,人可以不在官场,但是官场里不能没有你的身影,否则也不过是个小打小闹登不了台面的小贩而已。说到底,在华夏现有的国情下,想要做大事儿,不但要术业有专攻,还要会混官场。就像我爸和熊展鹏的轰然倒下,不是因为他们做了坏事儿,而是因为他们在官场上出现了无法弥补的错误。”陆美姬虽然只有二十岁,但是从小受路向东的熏陶,又读了很多路向东颇为称道的书籍,所以在谈吐和思维方面,都要比一般的同龄人成熟很多。王笑明白她的意思,路向东和熊展鹏确实做了坏事儿,可是令他们倒下的客观原因,并非是因为他们十年前杀过人,而是因为路向东在政/治上的失利,才被人点了这个死穴。不过,有一点陆美姬说得没错,如果他真要动手创办保险公司,仍然免不了要跟官面上的人打交道,而这正是他的短板,他对官场几乎是一无所知。“谢谢你的提醒,不过,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我也该走了。这一夜睡得可不轻松啊!嘿嘿,你应该体谅我一下,夜里眼睁睁地看着两个脱得光溜溜的大美女而没有下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得有多痛苦。我能忍下来,是因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现在我知道了,你就危险了,再给我一次昨天那样的机会,我可不会手软的。所以,你见好就收吧,跟着我也没用,别自找麻烦。”王笑说着,转身下楼,却没有走电梯,而是走了消防楼梯,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偷偷用余光看了一下,发现陆美姬站在原地没动,这才拾阶而下。但是,他并没有真的下楼,只是下了一层,然后就趴在楼梯间的窗口等着看好戏。果然,陆美姬很快就出现在楼下,躲在楼道出口外面,像是在等王笑下楼。可是,她左等右等,就是不见王笑下楼,这才发觉上当,抬头怨恨地望了一眼,倔强地一个人出了社区。王笑站在楼上,一直望着陆美姬走远,这才迅速下楼,钻入绿化带中,找个无人的地段,轻巧地翻过一人多高的栅栏,扬长而去。秋深的早晨已经冷若初冬,在一处老社区的站牌附近,有个衣衫单薄的落魄青年,头发蓬乱,胡茬儿浓密,低头缩在广告灯箱根上,显得非常潦倒。男子虽然长时间低着头,但是目光却从未离开过公交站牌附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候车和下车的乘客,两手笼袖,在衣袖的遮掩下,右手里握着一柄十六分公长的精钢利刃。他已经在这里蹲了近一个小时,腿都冻得有些麻木了,还没有见到目标人物出现。忽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辆公交车上走下来,不禁为之一振,咬牙切齿地站起身,快步朝那个人跟了过去。王笑从东区赶回来后,本来是准备回住处的,可是刚一下车,便感觉有人在跟踪他,现在他的听力已经非同一般,可以清晰地听到身后两丈开外那个男人因愤怒而变得急促的呼吸。他没有回头,进入社区后,也没有直接走向住所,而是有意把身后这名男子引向一处偏僻地方。果然,身后那个男子,终于拼力冲刺上来。王笑没有闪躲,只是轻巧地转过身,那个人向着他的腹部奋力一刺的那一霎那,他眼疾手快,五指如钩,神不知鬼不觉地就牢牢抓住了男子持利刃的手腕,那枚在朝阳中闪着寒光的锋芒,距他的腹部肌肤只有一公分的距离。就是这么一公分的距离,似是唾手可得的血腥报复,却戛然而止。“熊文富,难道你非要逼着我把你扔到黄/河里喂鱼,你才会善罢干休?”王笑凝视着落魄不堪的熊文富,无奈地吼道。“你毁了我的一切,我不捅你几刀,心里不爽。”熊文富气急败坏地道。“瞧你这点儿出息,你爹虽然免不了牢狱之灾,可你还是个自由人,没有你爹罩着你,虽然你再也没有资本嚣张跋扈,可这也阻挡不了你继续活下来。”王笑见他这副模样,也够可怜的,便忍不住劝了他几句。“少跟我装好人,都是拜你所赐,我现在哪还有爹?”熊文富恨得牙痒痒,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挣脱不掉王笑的那只手。王笑稍一用力,差点儿没把熊文富的右手腕给捏成粉碎性骨折,疼得他半跪在地上嗷嗷叫,手里的钢刀也咣当一声落地青砖铺就的地面上。“熊展鹏养了你二十多年,甚至想尽把办法把你送到国外深造,他可是一点儿也没有愧对你这个儿子。现在真相揭晓,熊展鹏可以不再把你当儿子,可你他/**不能不把他当爹。如果你这副喂狗狗都不吃的畜牲皮囊里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良心,现在就该好好地活着,然后经常去牢里好生对待熊展鹏那个可怜虫。像你现在这副模样,活在这个地球上简直就是在浪费资源,还不如早死早超生。”“现在你是没有一个可以帮你撑腰让你胡作非为的爹了,可你/他/妈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儿,是该靠自己的能力拼搏,让你可怜的老爹在晚年有一些慰藉。你要是个人,就回去好好地把自己拾掇拾掇,多去陪陪熊展鹏,别让他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让他知道,纵使没有血缘关系,你仍然可以是他儿子。这样的话,多少你还能算个人,还有资格做我的对手。此刻的你,别说做我的对手,在我眼里连泡狗屎都不是。”王笑盯着疼得眼泪都掉下来的熊文富,恨铁不成钢地吼了一大堆,对眼前这个可怜虫,他真的提不起兴趣,哪怕是作为一个对手,也实在是太弱了,捏他就跟捏一只蚂蚁一样,实在是无趣。“你……不杀你……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熊文富瞪着王笑,咬牙切齿地道。王笑无奈地摇摇头,右手一松,迅速抬起一脚“啪”的一声,将熊文富踢出好远,在他的连声哀嚎中弯腰捡起地上那柄刀口锋利的钢刀,看也不看熊展鹏,转身扬长而去。熊展鹏可就惨了,先不说被踢那一脚有多疼,光是着地滑行的时候,腿和臀部以及急于支撑身体平衡的左手掌,都被铺在地面上的砖给蹭破了皮,血珠密密麻麻地渗出来,这种伤比在身上划上一刀还要疼,害得他半晌都没爬起来。王笑把玩着那柄做工还算凑合的刀子,上了三楼,打开房门,却听到刘敏和秦子妃正在跟一个女子有说有笑地聊着。他不禁皱起了眉,进来一看,果然发现陆美姬已经先他一步到家,正跟刘敏、秦子妃两人聊得不亦乐乎。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