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叶钧与陈国芸交谈的话题,始终围绕着抗癌这个主题进行。不过两人似乎都乐此不疲,尽管这种内容对叶钧而言,比一些实质性的交汇要枯燥乏味,不过瞧着陈国芸满脸兴奋的模样,只能耐着性子,不断在记忆中搜索着上辈子所看到的那些资料。说实话,陈国芸对叶钧展现出来的丰厚知识极为惊讶,这一连串无可挑剔的信息,很难让这位对癌症同样有认识的大美人相信,叶钧真是从一些科普书籍中总结出来的经验见解。不过陈国芸自始自终都没有打算将话题扯到这方面,只是撑着下颚,饶有兴趣与叶钧进行一些议论。叶钧尽可能不去凝视陈国芸那张妩媚到极点的脸庞,更不敢乱瞥那两条修长的匀称美腿,只是装出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尽可能像是一个老师一样,心无杂念给学生做着一些即兴表演。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国芸似乎升起一股疲惫,很快就悄悄闭上眸子。发现这一幕的叶钧很理智的不再吱声,只是凝视着那张不知让他辗转反侧多少个夜晚的脸庞,怔怔出神。吱…拥有内养这种天赋,说实话,叶钧很少会产生疲劳,只要他不想睡,就是雷打不动。所以,即便是闭着眼,也是假寐,因为四周的灯芯早已被空姐关掉,黑漆漆的,也看不清那张让他望眼欲穿的脸庞。不过,当感觉到手臂传来一股不轻不重的压力,叶钧悄悄睁开眸子,凝视着陈国芸那颗脑袋轻轻挨在他的肩膀上。叶钧很清楚,这是陈国芸陷入沉睡后的无意识举动,若是有意识,怕是早已将座椅调整位置,由坐改躺。这种举动让叶钧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不过身子可不敢乱动,似乎担心这样会惊醒陷入沉睡中的陈国芸,而破坏这一幕算不上暧昧的场景。尽管叶钧还没有任何荒**无道的企图,但既然能享受一阵看起来像是美人在怀的待遇,尤其对象还是他发自内心爱过的女人,自然不会拒绝,更不会破坏。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座位后方传来一阵重重的咳嗽声,叶钧脸色一变,尽管也清楚这是身后乘客无意识的举动,但心中还是有些恼怒。因为伴随着这一阵咳嗽声响起,叶钧能敏锐察觉到肩膀传来一阵动静,可是不敢睁开眸子,瞧不清陈国芸是醒了还是没醒。不过当感觉到肩膀那股压力顿消,也猜到怕是这一阵咳嗽声,已经将陈国芸惊醒过来。静下心后,当叶钧听到身旁再次传来一阵细不可闻的匀称呼吸,才悄悄睁开眸子,凝视着一旁的陈国芸。此刻陈国芸早已调整好椅子,微微后仰,想要再次美人在怀,叶钧暗道是不可能了,心里多少有些遗憾。“昨晚,你似乎睡得很熟。”叶钧也不清楚自个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当一阵脚步声将他惊醒后,就发现陈国芸正满脸平静凝视着他。猜测这或许是陈国芸的一种试探,试探叶钧到底知不知道她昨晚枕在他肩膀上酣睡,关于这一点,叶钧可不打算承认:“恩,似乎熄灯后,我就睡着了。”陈国芸暗松一口气,笑道:“恩,昨晚我也睡得很熟。”一时间,一男一女似乎都找不到其他话题,只能心照不宣保持着一阵子的安静,过了好一会,当服务员推着早餐走过来时,叶钧本能笑道:“两份果蔬沙拉,两杯柠檬汁,两份火腿面包,谢谢。”陈国芸脸色有些惊讶,因为叶钧所点的餐饮,全是她日常的习惯。礼貌的从叶钧手中接过递到身前的盘子,然后跟推车的空姐说了声谢谢,就自顾自抿了口柠檬汁。当空姐离开后,陈国芸若有所思道:“你怎么连我的也一块叫了?”叶钧这才清醒过来,不过脸色依然保持着足够的镇定,装模作样道:“不好意思,刚睡醒,脑子还不够清晰,所以就依着自己的喜好给你点了一盘,是不是不合口味?如果不喜欢,我帮你换一份。”陈国芸连说不用了,尽管心底依然存着疑惑,不过叶钧自然而然的表现多少让她有些相信起来,暗道这或许只是巧合。可是陈国芸边吃边升起一股念头,如果饮食习惯是巧合,同样喜欢研究抗癌也算是共同兴趣的巧合,那么,陈国芸不由荒唐联想到,这未免也太巧了吧?不过,很快一些不必要的杂念就被陈国芸抛之脑后,当下笑道:“对了,你家是在广南市吧?”叶钧随口道:“恩,不过我这阵子一直在江陵市,而且要不了多久,我爸跟我妈也会搬到江陵。”说完,叶钧就朝陈国芸眨巴了一下眸子。陈国芸听完这些话后,妩媚的脸庞泛起一股古怪之色,因为下个月,她就要前往江陵市,这是她个人的决定。目的,就是远离大舅家,因为她快被这些市侩的亲戚活活逼到暴走了。当然,之所以决定前往江陵市,无疑是在江陵有着工作上的着落,加上闺蜜秦柔也准备辞掉医院里的工作,更是在江陵市一家报社成功应聘到了记者的职务。暗道天底下当真是无巧不成书,但陈国芸只是记在心里,并没打算说出来,更没想过要与叶钧构建日后在江陵市的美好生活,只是很平静的吃着手中的那叠果蔬沙拉。之后,叶钧与陈国芸只是进行着一些不愠不火的交谈,显然之前关于抗癌的话题也是到了该休整的程度,再进行下去,叶钧很累,陈国芸同样很累。直到下了飞机,两人都没有再进行过一些实质性的交谈。临别前,叶钧笑言能不能约个时间,一起去参加阿德罗教授的演讲,这个提议让陈国芸有些心动,毕竟有着叶钧这位抗癌知识丰富的文化人在身旁,相信阿德罗教授的演讲,有不懂的地方,起码还有人解释。对此,陈国芸没有拒绝,只是说到时候在现场碰面。倒是陈国玲展现出一股小怨妇般的幽怨,也不知胡有财给这毛没整齐的小丫头灌了什么迷药,竟让这拜金女如此依依不舍。要不是陈国芸执意拉着这拜金女离开,兴许陈国玲很可能就会跟着胡有财往酒店里跑。目送陈国芸离开后,叶钧才笑道:“财哥,我可是越来越佩服你了,真没想到,你能将这么小的丫头迷得死去活来。”胡有财老脸一红,尴尬道:“可别跟你嫂子提起,实话告诉你,我对这些没胸没屁股的女娃娃可没兴趣。财哥是为了替你争取机会,才不惜跟这女娃娃套近乎,小钧,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叶钧噗哧一笑,道:“财哥,放心好了,我不是大嘴巴,否则嫂子怪罪下来,兴许我都得跟着倒霉。”胡有财笑眯眯道:“那是,你如果把我卖了,你嫂子肯定也会说上你几句,毕竟来之前,我可是跟你嫂子说了实话。”叶钧苦笑着摇摇头,见身后的阿牛欲言又止,便皱眉道:“牛哥,怎么了?”阿牛跟阿辉互视一眼,顿时踏了一步,迎上前,解释道:“其实在机场里那个梳中分的男人,就是康弘盛。”叶钧一愣,脑海里瞬间出现汉奸头的形象,一时间颇为无语。康弘盛!被阿牛这么一说,叶钧原本有些雪藏的记忆也瞬间绽放,这才明白为何对这个名字有过一些不咸不淡的印象,敢情是上辈子陈国芸跟他提起过这个人,不过没说太多,只是说康弘盛这个男人很下作,很讨人厌。暗道还真就不是冤家不聚头,叶钧冷笑一声,原本就看那汉奸头不顺眼,现在倒是能新仇旧恨相继一起算上,顿时阴笑道:“牛哥,有没有搜集到关于康弘盛的料子?”阿牛跟阿辉互视一眼,均是摇了摇头:“因为时间不长,加上这段日子康弘盛一直往那个女人家溜达,要么就是在公司跟家里面两点一线,所以没有太大的进展。”叶钧也不介意,笑道:“这世道就没有不偷腥的猫,我可不相信那贼眉鼠眼的汉奸头就真这么正人君子。既然他打算弄臭我,没道理我就得忍气吞声,不给他整出些爆料,还真就认为咱们江陵的生意人好欺负。”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胡有财第一时间耸了耸眉梢,吩咐道:“打电话回去,让多些人去调查这汉奸头的资料,就算是旧账,也挖出来!否则,咱们江陵做生意的买卖人,还真就会给这些外地人瞧不起。”叶钧猜测胡有财之所以这么在意,八成与世纪大道的兴建有关,毕竟江陵市市委不断招商引资,江陵市外资与本土商人无法避免就经常出现摩擦,时常为了些不值得惦记的蝇头小利争得面红耳赤,隐隐有着两派恶性竞争的架势。而作为江陵市的旗帜性人物,那些出入清岩会所的达官贵人没少跟胡有财抱怨这段日子受着的一肚子鸟气,所以胡有财对叶钧那句话,多少有些神经过敏。因为没有信号,胡有财只能随便找了家便利店,给那位身处纽约唐人街的朋友打了个电话。过了好一会,才见一辆加长版宾利出现在机场外,停稳后,先是走下一位黑衣大汉,是个东方人,恭敬的打开车门后,就瞧见一个大腹便便的麻子脸笑盈盈走了下来。胡有财强忍住涌上喉咙眼的恶心感,笑眯眯跟这个麻子脸来了个熊抱,这才开门见山道:“沈麻子,好久不见,还以为你贵人事忙,不会来的。”麻子脸大笑道:“你阿财难得来这里,再忙的事,都没你阿财重要,是不是?”胡有财抿着嘴,笑了笑,暗道你这麻子还不是看在那一百万美金的情分上,不过嘴上不说,只是指着叶钧,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兄弟,就是他的朋友在这里给人盯上了。”“哦?”麻子脸饶有兴趣瞥了眼叶钧,似乎没发觉到这个稚嫩青年有着何等三头六臂,就不再多看,只是拉着胡有财上了那辆加长版宾利,同时朝叶钧等人喊道:“小兄弟,还有你们两个,都上车吧。”关于这个麻子脸,下飞机后,胡有财也跟叶钧提到过一些信息。据说这麻子脸在十年前发迹,叫沈彪,以前是大圈空降军的一员,后来发了笔横财,就跑到纽约打天下。表面上是那类不会给人带来威胁感的笑面佛,但这只是表象,因为这沈彪是典型的笑里藏刀,而且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小人。这辈子就两个嗜好,一个是钱,另一个,就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