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感谢‘哎我去啊’的月票支持!感谢‘温柔的梦’的月票支持!——————“真的要变天了吗?”郝万年喃喃自语,他经历了一场人生中最痛苦的惨败,他傻傻的站在窗前,凝视着这夕阳西下的无限美好。可是,他的心,却异常的冰凉。就在昨天,他还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江陵市警局局长,今天,却是被卷入丑闻的倒霉蛋。刚才,他已经去纪委喝过一杯茶,尽管看起来情况并不严重,可是,一旦这丑闻闹下去,天知道会不会出大事?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派人去飞虎帮成员的家里面抓人,更不该忘记叮嘱那些前去抓人的警察态度不能太强硬。现在倒好,不仅因为跟一户人家发生口角把对方打伤了,而且还被这户人家给告到法庭去,说什么警察没有搜查证擅自强闯民宅,还打伤无辜者。被搜查的好几户人家,都质疑他们的亲人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才让这些警察全副武装跑过来。可一打听,无非只是跟人在街上发生口角,动了手,但既没有弄伤,更没有闹出人命,他们最后还被警察给抓进去关了半天,该审问都审问了,之后又没犯事,加上被飞虎帮给赶走了,所以就一块琢磨着去粤州找份工作糊口。可没想到刚走,家里面就遭到警察的入侵,这些飞虎帮的人第一时间出现,说是星夜兼程从粤州赶回来的,一句话不说,直接拉着憋屈的家人跑到法庭上去,还扬言如果法庭不受理,那么就捅到媒体去。因为郝万年错误低估了这些人的心肠,满以为民不与官斗是正理,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更没有怀疑这是不是一起人为制造的陷阱。所以,他踩进去了,不仅将上门讨说法的好几户人家全部赶走,还当场扬言要把闹事的人全部抓起来送到监狱里面。当有人质问他们犯了什么事,要被扭送到监狱这么严重,郝万年当时气愤的说了句我说你有罪,你就有罪,敢跑到警局讨说法,这本身就是很严重的大罪!就因为这句话,郝万年捅了天大的篓子,这些人直接跑到江陵的多家媒体,将整件事都说了一遍,更有甚者还跑了一趟纪委,以郝万年专横跋扈,玩忽职守为由,递交了实名举报。因为人证太多,郝万年就算有十张嘴,也不可辩解,只能坐立不安,就连电视台的求证来电,也只是匆匆挂断,并叮嘱下面人,但凡有他的电话,一律挂断。赵国瑛在得到这条消息后,也是暗暗皱眉,以她的智慧,稍稍分析,就知道是有人要算计郝万年。可是,能做这种事的人,在江陵并不多,如果真要算计,那么以这等魄力跟手段,郝万年早就滚蛋了。“真是奇怪,韩市长,关于郝局长的事情,你听说了吗?”赵国瑛路过韩匡清的办公室,就顺道走了进去。“听说了,为了这事,我还专门给老陈打了电话。”韩匡清笑着点头。“那边怎么说?”老陈是纪委的,尽管不是一把手,但也主要负责相关的工作,专门对一些官员玩忽职守进行立案调查,是江陵每个官都避之不及的存在。“老陈说,这件事是郝局长不对在先,而且错得有那么点离谱,不仅没有搜查令,就擅自私闯民宅。而且,还打伤了一户人家。最离谱的是,被抓捕的人压根就不是什么重犯,甚至连最基本构成刑事案件的资格都没有,顶多算是一起民事事件,根本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韩匡清深吸一口气,摇头道:“我对郝局长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他这么做,颇有一种没事找事的味道。而且,我觉得,整件事,就像是一个能够串接在一起的局中局。”“我也有同感。”赵国瑛点头道:“不过目前只能观望,郝局长这事咱们不好管,待会你让老陈看着点,别给那些报社借题发挥。”“恩。”韩匡清点点头,先是目送赵国瑛离开,然后才笑着捧起话筒,拨了一个号码。“谢老弟,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纪委需要郝万年提供一个理由,一个他私闯民宅,并让下属伤人的理由。纪委那边的说明很简单,甭找一些有的没的的理由,他们不吃这一套,尤其是老陈,他需要一个能给大众交代的理由。最起码,人家的孩子或者丈夫到底犯了什么事,要出动刑警去抓捕,而不是通知对方来警局配合工作。而且,纪委调查过,这些飞虎帮成员尽管很混蛋,但也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凶犯,偶尔打打架,或者闹事,这算不得什么,充其量就是关几天,还不能构成刑事罪名。郝万年本想给这些人硬扣上一顶犯了刑事案的帽子,可思来想去,却不敢这么做。正所谓捉贼捉赃,抓奸在床,如果事后纪委介入调查,那么他玩忽职守的罪名,还有栽赃陷害,诽谤等等,足够他喝上好几壶。所以,他只能找上谢崇鑫跟孟晓飞,寄希望他们能帮上一点忙,对他来说,江陵是个很特殊的地方,因为很多人很多事,他管不了,也不敢管。“该怎么办?当然是你自己想办法了。”谢崇鑫语气懒洋洋的,他可不想沾上这种天大的麻烦,一来是怕惹出骚乱,搞出大动静,坏了赵真的计划。二来,就是他压根不想帮郝万年。“我自己来?”郝万年惨笑,“谢老弟,我当初可是为了你,才惹上这么一摊子麻烦,你让我自己办,我办得来吗?”“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如果郝局长你目前是在燕京做事,那我肯定有办法,可这江陵,真的没办法。”谢崇鑫不冷不热道。“好吧,我知道了。”郝万年万灰具灭,一时间不禁有些灯火阑珊起来,他挂断电话后,惆怅的站在窗前,凝视着头上的那半边悬月,“谁人知?谁人晓?朝夕期盼尽成腐骨,一腔心愿随海东流,忘不了,忘不了,他在,我在,你也在,变得却只是我,而不是你,也不是他,更不是这眼前的草木皆影。”似有感慨的坐到书房里,郝万年盯着电话,良久,他拨了一个号码。“汪局长,不管我昔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你看在共事的份上,给一个机会。”郝万年感觉很憋屈,他一个正处要给副处道歉,还要把姿态摆这么低,如果不是事态严重,他也顺着清醒了,恐怕根本不会做出这等屈辱的行为。“你是郝局长吧?”汪翰一脸的困惑不解,“是不是喝醉了?郝局长,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汪局长,你要瞒我瞒到什么时候,我郝万年这辈子不说行得正走得直,但也算个爽快人,这辈子或许最后悔的就是得罪了你身后那位,仅仅是为了一个没长进的外甥,可是,做了做了,也后悔够了,但一直我在工作上,都没有跟你过不去,除了仅有的一次意见不合。”郝万年有些悲哀,叹道:“我知道你不希望我调走,而我觉得如果就这样保持下去,说不定能够平平安安干到退休,难道说,汪局长你改主意了?”“郝局长,我郑重的告诉你,关于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说要费心思布局害你,你也要得上钩才行,这次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做了这种事,还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当然,这是你的事,只要不牵扯到我,我都愿意睁着眼闭着眼。”汪翰严肃道:“更何况,我压根没必要这么对付你,这对我来说没一点的好处,你应该明白这层意思。”“这么说,真不是你?”郝万年说这话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遗憾。“尽管大家都看出来了,这是一个布局,针对郝局长你的布局,可我就想不明白,你为啥这么配合?”汪翰也不知该笑,还是该郁闷,现在连累他这位副局也有些名声显露了,当然,这种显露不是什么好事。“可能真的是猪油蒙了心吧。”郝万年唏嘘道:“明天想请你喝杯早茶。”“郝局长,这话可是你说的,不过这早茶就免了,明天我还有点事,如果郝局长真有这心,那么这周咱们就去水库钓鱼吧。”汪翰笑了笑,然后若有所思道:“郝局长,恕我多嘴问一句,你是不是想让那位帮你一把?”“身处江陵,身不由己,与其徒劳的负隅顽抗,倒不如踏踏实实做个正常人。”郝万年苦笑道:“走是不可能走了,能保住官就不错了,我还折腾个什么劲?如果这次的事情反应到组织里面,就算不被调走,恐怕也得落下个明升暗降。”“我可以试一试,不过那位很忙,不一定有空。”汪翰笑道:“郝局长,送你一句话,浪子回头金不换,现在做出决定,或许还为时未晚。”“真的?”郝万年有些欣喜。“我只能保证,尽量周璇。咱们办公室就隔着一个房,俗话说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得太僵,不说我们尴尬,下面的也不知道该听谁的,这样下去,都得倒霉。”汪翰自然愿意做这个和事佬,现在江陵市警局八成是向着他的,在他的严密监视下,郝万年压根就玩不出什么花样,而且自从孙凌出事后,他立马老实了,连安放在他办公室里的偷听设备,都成了摆设。挂断电话后,汪翰试着给叶钧拨了电话,没想到很快电话就接通了。“小钧,是我。”汪翰的声音还算很熟,叶钧立刻认了出来,笑道:“汪局长,别来无恙啊。”“小钧,你就别笑话我了,这个官位我都不知道是怎么混上来的。”汪翰干笑道:“有件事想跟你说。”在得到叶钧的同意后,汪翰将先前郝万年的态度转变,还有今天缠绕着郝万年的事都给解释了一遍。作为肇事者的叶钧很惊讶郝万年的态度,不过一想就明白了,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会拼尽全力追求生存。郝万年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实际上是一件很自然而然的事情。叶钧没有给出答复,只是让汪翰给李博阳打电话,随即他就挂断了电话。事实上,这次的事情未尝不是一次转机,原本还要绞尽脑汁该怎么诱使郝万年对谢崇鑫跟孟晓飞反咬一口,现在确实是一次很好的机会。搞不好,还可能一锤定音,将这些燕京军区的大少爷大小姐全部一骨碌的吓回燕京。大概晚上十一点,郝万年等来了他最想等到的电话,满怀希望抬起话筒,却没想听到的却是汪翰阴冷的声音,“郝局长,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次,怕是谁也救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