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城堡人脸！

从那片黑雾出来，杜阳心中略有所思。按理说，那种诡异的黑雾本不应当存在，而且看上去，并不像是这个大陆上的普通气候状态。那黑雾的形成，多半是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引起。但有一点很值得注意，人在那片黑雾中，就会觉得全身说不出的难受，不但阴冷攻心，就连反应和速度也比平日迟缓了许多。但是在那片黑雾之中，深渊怪物倒是显得非常兴奋，动作也出奇地麻利。它们不但适应，还很喜欢待在那片黑雾里。那些深渊怪物都是昼伏夜出的家伙，在炽热的白天，它们为了躲避火热的太阳，就会躲藏在那片黑雾之中。也有可能，它们根本就是从那些黑雾中来的！卡罗斯说过这样的话：这片中心大陆，四周都是可怕的深渊。也许，那些黑雾，就是这片中心大陆和深渊的边界吧。这当然仅仅是一个推论而已，要想证明这一点，还需要探索下去。杜阳回到那片草木悉数的地带，沿着那片萎缩的草木又向西北方前进了五六公里，边界两边的景色没有太大的变化。脚下是如同中毒一般萎蔫的草叶，右边是大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左边是一望无际的黑雾。杜阳再次往黑雾里走了几分钟，这些黑雾和之前的那些没有什么两样，同样是伸手不见五指，同样是阴冷黑暗。就连藏在黑雾中的深渊恶魔发出的咝咝声，也和之前的大同小异。杜阳连忙退了出来。很明显，黑雾呈现带状，还不知道要绵延多远。就目前的观测结果来看，还真有可能，这片黑雾，就暗示着这块中心大陆的边界。也许那深不见底的广袤深渊，就藏在黑雾之中。如果这个推论成立的话，那就说明了一件事：自己这些人现在所在的位置，大概是在这块大陆的最西面。能够推定自己的位置，这无疑是件好事。历史上从来没有哪位兵家，能够在不知道自己的确切位置和战场地形的情况下就能打胜仗的。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地理信息的准确程度，直接关系作战的成败。今天的收获很大，在火鳞鸟的地形记录仪上，已经扫开了很大的一块盲区。至少在方圆几十里甚至百里之内，高山低谷、山川河流，树木草皮都标注得清清楚楚。回到这座微型城堡前，杜阳此时才有心情，去仔细地看一看这座城堡到底是什么样子。先前由于第一次来的时候是黑夜，心中又惦念父亲，所以一直也没有来得及仔细看看这座城堡的样子。这是一座石制的城堡，充满了浓郁的中世纪风格。当然这种样式只有杜阳感到熟悉，别人只会觉得奇怪而已。城堡不大，甚至没有像样的塔楼。但是在城堡上方的主楼周围，有一圈特意用明黄色颜料涂了的装饰层。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有人给城堡系上了一条巨大的明黄色丝带。这种装饰显得很突兀，和城堡的风格有些不搭。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这圈黄颜色的装饰又和城堡浑然一体。在城堡顶部的正中，雕刻着一张惟妙惟肖的人脸。这张脸雕刻得真的非常“中性”，看不出男女，也看不出是哪种人。只能看出是一张人类的面孔而已。它甚至没有头发和眉毛，更没有胡子。在人脸的上方和下方，各刻有一只别致的五边形图案，不知是什么意思。但是这张脸却很干净，并不使人感到难看。尤其是它的那双眼睛，虽然只是时刻的而已，但杜阳看着，却觉得十分地有神。杜阳就那么站在那里，他忽然感到这张脸活了！那双眸子正定定地看着自己，在自己审视着它的同时，这张脸孔也在窥探着自己的信息。没错！那张脸就是活的！杜阳甚至不能收回自己的目光，他感到自己的目光和注意力似乎被这张脸抓住了！这种感觉，真是怪异得很！然后……他感到这张脸的嘴角，微微翘了一下，有了个弧度。它是在笑吗？杜阳感到了一股没来由的恐惧。他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那张人脸没有丝毫变化。它的唇线雕刻得十分巧妙，从一个角度看是面无表情，从另一个角度看，就变成微笑了。真的是这样吗？就在此时，那张人脸眨了一下眼睛！杜阳几乎要喊出声来，但是他马上就感觉到，自己的手里多了一样东西，很有份量，就像有人把东西塞到自己手中一样。拿上来一看，那是一块明黄色的玉石，被精致地雕刻成了五边形，就和人脸上边雕刻的图案一模一样。这东西……难道是城堡给我的？杜阳心中突然有了个荒诞不经的想法。这种诡异的地方，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绑着黄色丝带的城堡，活着的人脸，它瞄的还给了我一块石头！这都什么跟什么！不过，这黄色的五边形石头，大概有某种用处。杜阳将那石头收了起来。在收好石头的一瞬，城堡上的人脸似乎回复了正常，再怎么看去，那不过就是个普通的石雕而已。“杜阳！”司令粗吼吼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可回来了！你走了以后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哦？杜阳立刻就提高了警惕，既然神经大条的司令都感到奇怪了，那么应该不是什么普通的事情。“大概是三个多小时之前，当时我正安排了人手，造了些储水的箱子。还有一些人在翻地，寻找能吃的植物根茎。突然有个哨兵向我报告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杜阳你知道的，我带兵的路子从来就不含糊，我的兵都是顶呱呱！放哨的兵从来就不打瞌睡，也不会把人认成动物，更不会认错目标，他们都是我手把手训练出来的。在放哨的时候，出现什么事情该怎么处理，也都是非常的纯熟。一般的情况，根本就不需要向我报告，他们自己就直接处理掉了。但是，我看到那个哨兵当时紧张得要命，连说话都结巴了。”“他当时看到了什么？”杜阳追问了一句。“他把我带到那个岗哨前，指着林子深处对我说‘司令，就是那个东西，到底要不要开火’。我趴在草丛里，就看见不太远的林子里，有一个人影。不，又不太像人影。那绝对不是深渊恶魔之类的。看上去，那就是一个驼背的人，长得有些瘦弱。它也好像是发现了我们营地这边，似乎在向这边张望。”“‘那不就是个人吗，抓住他’，我当时是这么命令的，但是我的哨兵很为难，让我再看看。那个‘人’在草丛里趴了一会，就在他直起身子的时候，我才看见，那家伙根本没有下半身！准确地说，是没有人类的下半身！在他从腰以下的地方，是一条类似蜈蚣的巨大躯干，上面还长着密密麻麻的小腿。我跟异体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什么恶心的家伙都见过了。但是杜阳你想不到，当时我心里感到又麻又痒，真有种想吐的感觉。”“那后来呢？”杜阳已经隐隐地有了种预感，这块大陆，恐怕绝对不是个安生的地方，也决不仅仅只有深渊怪物那么简单。“我命令士兵，抓住那个家伙！管它是什么东西，先拷打一顿再说！”司令有些底气不足：“但是那东西跑得太快了！一听见这边有动静，几十条小腿一起使劲，等我们的兵追出去，它早就跑得没影了！我担心……”杜阳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大度地拍了一下司令：“别担心，这地方本来就够怪的了，我们小心点就是！”司令点了点头，也只好如此。到了现在，虽然司令名义上还是司令，但是杜阳已经渐渐得到了大家的绝对信任。在很多生死关头，都是杜阳领着众人闯过了鬼门关，所以连司令有什么不确定的事，也来找杜阳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