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进军路上（上）

曹操带领着十万大军，从东郡出发，经过山阳向徐州进发。进逼到丰城时，城守只有三千老弱兵力，干脆就不战而降。曹操对此却犯了愁，十万大军本来就消耗严重，再背上一城的人可受不了，又怕万一这城守是假投降，等大军走后再次反叛断了大军的后路，于是就想下令全城屠杀，但屠夫之名不是这么好接受的，也让人寒心，手下会不会因此离心离德也是个大问题，干脆就召集一众大将和随军谋士前来商量。众人听到曹操要屠杀，反应各不相同，大将们是无所谓，只等一声令下就动手砍杀，谋士们就复杂得多，即不想屠杀，又担心大军后路问题，还有其他更深远的影响。程昱毫不犹豫就说：“杀！不论是减轻后勤还是防备后路，只有杀光才能完全保障，我同意这个做法。”杨风听得直打哆嗦，这会他才想起这人历史上曾经有过因为曹军缺粮而建议杀人拿人肉做肉脯当干粮的壮举。郭嘉摇头说道：“话不能这么说，主公下令虽然简单，但随之而来的后果要考虑清楚。这个坏先例决不能开，动辄大量杀死普通民众于主公声名不利，手无寸铁还残忍杀死绝对让主公未来的路更加难走，兖州方面虽然可以不用考虑，但其他各地呢？主公不会永远只呆在这么一小块地方不动，总有一天是要走出去的，都被这名声吓住而拼死抵抗怎么办？”刘晔也说：“我同意奉孝的看法，不要说以后，眼前都会受不了，这才是刚进入徐州，如果此例一开，后果就是下面的城难打许多，民众在这个消息刺激下协助守城一方拼命抵抗是肯定的，这样进军的难度会大很多。何况其他诸侯们的反应又会如何？会不会群起而攻？”满宠满脸的不情愿：“我认为徐州治下百姓迟早也会是主公的属下，不能因为暂时不是而这样对待，由于主公入主兖州以来，施行各项政策都是有利于百姓的，让他们过上了好日子而纷纷为主公供奉了长生牌位，这样一做等于以前的作为全毁，要重新树立形象实在是难上加难。”程昱怒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倒是提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看看，大军驻扎这里，每天消耗的粮草都极其惊人，总不能一直呆直到粮尽无奈退回兖州，那样天下人会有多少人笑话主公？”郭嘉说道：“这事其实很好解决，我们也不用这么急着进军，主公还可以打开本城粮仓，把里面粮食全部分发给百姓们来收拢民心，后面需要打的城池看到这个做法都不会有坚决抵抗的决心。”程昱更怒：“我们大军在外，本来粮草就不充足，你还建议主公分粮给百姓，你安的什么心思？难道想对主公不利？”刘晔倒是理解郭嘉的意思，连忙解释说：“奉孝不是这个意思，事实上比我们更急的是徐州方面才对，你想想，主公带着十万大军前来，占了座城就分发粮食给百姓，他们不怕主公尽得民心反而对他们不满？”程昱这个倔老头想了想，平静下来，向郭嘉连连道歉。郭嘉摇头示意不必在意，他可清楚程昱什么人，说道：“程公不必多礼，意思了解就好，更何况这才是我们需要的形势，条件什么都任我们开，哪怕是狮子大开口他们也得打落门牙向里吞。是不是这样，杨风？”最后这句话突然把矛头转向杨风，让他楞在那只顾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曹操等一众人士看到他这个呆头鸟的样子，十分不给杨风面子，纷纷捧着肚子大笑起来。杨风一不小心着了郭嘉的道，满脸郁闷的看着他们，一众恶劣人士笑得更加夸张。曹军停在丰城，并开始打开城里的粮仓分发百姓，赢得一致的好评，消息远远传开，各地城里人心浮动，不战而降还有好处可拿，为什么还要帮城守。孙乾在这种情况下来到曹军大营，一路上接到的消息让他欲哭无泪，这曹操实在是太无耻，拿陶谦辛苦积累的家底来讨好百姓，自己一粒粮食都不用出就收获了徐州百姓的心，让他实在是无话可说。曹军驻扎丰城不动的情况也让他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此行看来并不乐观。进到曹军中军大帐里，孙乾看到曹操以及他麾下一众人士都在时，心情在“喀嚓”一声中落到谷底，但是使命在身，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拜见曹操，然后为主公陶谦辩解起来：“曹公是为什么事而兴兵前来问罪，我们双方都很清楚，陶大人本身对您隐居徐州的父亲从来都是善加照拂，离开时还设宴款待数日，不过是陶大人派错了护送将领而已。那张闿本是黄巾贼众出身，见您父亲大人财物众多而起了歹心，图谋不轨。州牧大人并没有想杀死曹公的意思，而且您父亲也没有丧生遇难，还请您仔细了解情况然后就此退兵。”孙乾言下之意就是陶谦对你老爸隐居琅琊并没有什么为难他，还礼送出境，而且陶谦是朝廷承认的州牧，你无圣旨兴兵来打是不应该的。曹操似笑非笑看着孙乾：“是吗？可我们抓到的张闿残余士兵在拷问之下招供出来的可大不一样，他们都说是糜家看中家父收藏的珍宝古玩，暗地下令让他们行杀人灭口之事，然后把财物全部劫掠回去以供他们玩乐。”孙乾连忙追问：“那些士兵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想亲口证实一下这个消息是否属实。”曹操轻松的说：“熬过拷问招供之后因为伤势太重，很快就死去。怎么，难道我说的话就这么不可信？”他旁边的一众武将无一不恶形恶状的作出愤怒模样，纷纷出口喝骂，简直就是一副孙乾回答不好就拉出去斩首的架势。孙乾被气的浑身发抖，你这话说的轻松，还来死无对证这一套。啥也不用再说，肯定是曹操本来就眼红徐州富庶，陶谦正好把好事办成了傻事，给了他借口，这轮纯粹是抢劫来的，但肉在砧板上，已经由不得自己。孙乾强忍怒意问曹操：“那么曹公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肯退兵？从此不再追究州牧大人的罪责。”曹操扶着头说：“我父亲受了这么大惊吓，不管怎么说都是陶大人的的责任，我身为人子，不得不兴兵前来，而我十万大军消耗又十分巨大。不如这样吧，徐州拿出三十万石粮食来弥补我军消耗，并把糜氏一族全体拿下交我带回兖州严加审问，如果不答应这两个条件，我是绝对不会退兵的。”孙乾差点晕了过去，三十万石粮食就是一千八百万斤，真要全送出来弄徐州仓库非得全部搬空，如果再把糜家就因为这么一句话送出来，陶谦这州牧以后都不用当下去，名声都差到极点，还有谁还敢投奔他。双方就这两个条件展开激烈谈判，曹操一口咬死糜家必须送到，粮食方面可以商量，孙乾被逼得满头大汗，终于体会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外交能力在本身实力太弱的情况下是如何的无力。最终双方还是没有达成一致，孙乾被迫答应先送三万石粮食来补充军用，剩余条件要回去和陶谦商量后再来谈判。离开曹营几里地后，孙乾看看四下无人，连忙叫随从回去通知陶谦加紧准备防守，自己打马奔向北海，前去向刘备求援。曹营众人在孙乾离开后一起发出哄堂大笑，浪子郭嘉摇头晃脑的说：“主公的表现真是妙，嘿嘿，这下程公不会再有意见，三万石粮食，足够我们打完徐州还绰绰有余，再加上后续还要送来的，我军两年内不必再为粮草发愁。”程昱一笑而过，他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这样的调侃他也很乐意接受。刘晔笑着说：“好你个浪子，你这不是暗示主公做强盗做的太好，以后还要继续常做？要知道这些可都是杨风的鬼主意，要说也应该是说他才对。”满宠对于不用屠杀也很满意，笑着说道：“这样的结果对我军来说最好不过，既不用无故杀人，又收获徐州民心。不过对徐州来说就难过的多，主公的要价有些太高，估计接下来的谈判不会很顺利，不过我没弄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把糜家全体抓来？”曹操一指杨风，说道：“你要问就问他去，这些条件都是他搞出来的，却拿我出来做靶子。”众人一起转头看向杨风，杨风在众人狼眼注视下，不慌不忙的说：“天机不可泄lou，现在我是不会说出来的，以后你们就会明白为什么，反正是对主公大有好处的事，你们也一样有。”郭嘉调笑说：“听说糜家有一女，其人天生丽质，其肤如雪，不会是杨风你看上人家，想要主公帮你抢回来？”曹操还是初次听闻，赶紧追问，自己女儿和侄女这里都还不够杨风满足的吗？杨风连连否认，但死活就是不说出真正目的，即使被大将们强力压迫都不说。打闹中曹洪问道：“那么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不再前进？”曹操笑着回答：“不，我们拿到粮草后慢慢行军，这分粮一事已经远远传开，路上不会费什么事攻城，不断给徐州增加压力就行。”郭嘉接着说道：“孙乾离开后必然是去到处寻找援军，我们的本来目的就只是粮草和糜家而已，何况各地诸侯他敢请的也不多，请了强的怕来个客大欺主，停下来就不离开，请个弱的又没什么帮助，头疼的是他们。”刘晔调笑着曹洪：“子廉将军不用愁没仗打，陶谦没这么容易就屈服，最终还是要展示军威的，你就放一万个心。”众人的笑声再起，传出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