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军大营里,高览手里拿着原本属于张燕的长枪仔细端详,最终确定这就是自己上次在杨风手里拿到那种,曹军这种武器居然富裕到能够给张燕这种装备的地步,心情沒来由的沉重起来,今天的进攻里,曹军的连弩并没有出现,难道是低估了自己的决心沒来得及用上?摇摇头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应该是弩箭存量不多,不敢轻易使用才对,拥有了这把长枪,明天在加把劲,说不定能一鼓而下。第二天,高览再次驱动大军发起强攻,腰间被张燕扎伤的部位隐隐作痛,他却当作是给自己的激励,一紧手里的长枪,在让人猛烈敲击中军的大鼓后,亲自率领大军攻向上党那高大的城墙。云梯搭上城墙,袁军士兵潮水般顺着它向墙头爬去,上党守军奋起反击,昨天的战斗打得太窝囊,被张燕他们一阵好骂,憋着一股气的他们也要证明自己,云梯搭上来沒关系,举起挠勾将他们推出去,人太多推不动就举起擂木砸下去,天空中箭矢飞舞,袁军长期训练的弓箭兵终于发挥出威力,从箭楼射出的箭矢将许多挠勾手射死在城墙上,为袁军士兵顺利登上城墙提供掩护,而上党一方的强弓太少,长弓所使用的箭矢又不多,只能一个个点杀指挥进攻的小校。而早就知道这种长弓威力的高览严阵以待,在城墙下由数个盾阵保护着,有盾牌的重重保护他只需要专心督战即可,很快长弓兵发现箭矢被盾牌削弱威力,对高览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胁,只好恨恨的看一眼那个地方,转头继续射杀沒多少保护且无力阻挡自己箭矢的袁军小校们,随着张燕的号令,连弩正式发威,连绵的箭雨倾泻在他们头上,一时间盾牌都无法提供有效保护,城下袁军的伤亡急剧增加。急得两眼冒火的高览提着长枪就要向上爬,在连弩的死亡威胁下,袁军进展缓慢,爬一段距离就浑身cha满箭矢掉下来,侥幸爬上去的也被格斗兵用大刀一一砍翻,他不得不亲自上阵,强忍腰间传来的阵阵刺痛,一手按住伤口一手抓向云梯,岂料守军早早就盯着他,一看他们眼中的功劳离开盾阵保护,几名长弓兵唯恐被其它人抢去,不顾袁军箭楼的威胁,奔到合适位置开弓就射。亲卫们大惊,连声提醒云梯边正准备攀爬的高览,连盾牌都不要就合身冲上前去,高览无奈下打消爬云梯的打算,展开手里长枪舞成一道枪幕拦截来箭,劲道雄浑的箭矢与长枪接触,火花骤闪然后爆出一记清脆的金铁交击声,高览浑身剧震向后猛退,腰间包扎好的伤口被强劲力量震开,鲜血涌出很快将他的战甲染红,眼前的惨烈情景让他眼里充满血色,后续到达的箭矢将用身体保护他的亲卫变成一具具尸体,狂喝着就要再度冲上,剩余的亲卫拼命拉住他,将处于暴怒的将军强行拖回大营,这次进攻再度以袁军失败告终,失意而归的袁军被迫退后十里扎营,却连斥候都忘记派出,加快了自己的败亡。离袁军大营十里的一片树林里,高顺背部挺得笔直坐在一棵树桩上,他麾下的三千陷阵骑静静的站在自己爱马身边,马匹的缰绳紧紧抓在手里,第一次经历真正大战的他们都有些紧张,看到将军安详的神情才稍微平静一些,他们在等待着斥候回报,为了不惊动袁军,他们放弃扎营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整整在野地里呆了五天,要不是高顺一向治军严明又与他们同甘共苦,可能早就有人不乐意闹起来。清脆敲击石头的马蹄声响起,高顺和他的部下都没有异动,斥候出现在他们面前,跳下马背来到高顺面前,行礼后说道:“启禀将军,袁军大营没有动静,这些天我们一直都有观察,似乎因为主将高览伤势沉重的关系,他们的士气普遍不高,例行的斥候巡视都没有派出。”高顺奋然站起:“好!正是我们出击的好机会,全军听令,今夜是你们第二次和高达数万人的大军交锋,和上次不同的是要彻底击败他们而不是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追击,谁要是因为胆怯畏战不前,军法从事。”他戴上头盔紧好束带拉下面甲,翻身上马,提起长枪,策马向袁军大营方向行去,身后紧紧跟随的是三千陷阵骑。夜色降临,袁军大营里充满颓然的气息,连战皆败,高览又因为伤势加重而无法上阵,攻势拖延越久士气越发低落,各种不利因素恶性循环之下,悲观情绪笼罩整个进攻上党的大军也就不足为奇,营门望楼上的士兵都无精打采的kao在柱子上打盹。高顺大军借着夜色的掩护接近袁军大营,一直到百步之内都沒被发现,举起手里的长枪一挥,一直保持低速状态的陷阵骑发出呐喊,开始加速冲锋,望楼上的袁军士兵刚刚吹响警戒的号角就被箭矢射杀,高顺一马当先挥舞长枪,自上而下对着营门划出一道弧光,随后还有数人跟上用同样动作攻去,木制营门在他们锋利的长枪下如同纸扎般被划出一条条裂纹,然后在马匹的冲力下破碎。带着漫天飞舞的木屑,陷阵骑冲入大营跟随在高顺身后向深处冲去,惊醒的袁军士兵连衣甲都没有穿上就惊慌的四处乱窜,手无寸铁的他们遇到曹军的下场可想而知,不是被挑死就是被撞翻在地践踏成肉泥,没带放火物的曹军就把沿路看到的火把挑得四处乱飞,各个营帐迅速被点燃,也让袁军更加混乱,在无人组织扑救的情况下,火势渐渐随着风向蔓延开去,不时有身上着火的士兵从营帐里跑出来满地打滚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高览还沒睡下,看到外面不正常的火光,连忙催促亲卫扶着自己出去。来到帐口,高览看着有蔓延到全营趋势的火光发呆,连日的失败和负伤让自己犯了不派斥候这样低级的错误,这里可是敌军的范围,自责的他忘记发令组织士兵进行灭火和抵御事宜,只是木然的站在原地,眼看着大营里的士兵们胡乱奔跑,一名亲卫眼看着火势以极高的速度向中军蔓延,地面传来的震动让他清楚这是一支骑兵在对这里发起攻击,连忙说道:“将军,我们赶紧撤退,现在局面无法收拾,趁着敌军没有到达还来得及。”被惊醒的高览决然说道:“拿我长枪来,抛弃满营士兵不战而逃的丢脸事情绝不会发生在我高览的身上,就算是死,我也不让袭营的曹军好过。”亲卫们互相看看,本来还想再劝劝,但看到高览脸上的表情后就识趣的拿来长枪交到他手上。高顺冲入中军,望见一群人站在一座大帐前,立即明白他们中间那个手持长枪巍然站立的人就是这次进攻上党的袁军主将,更不打话催马直冲,一路杀戮的陷阵骑兴奋的跟随着他发起冲锋。高览知道不能和骑着马的人硬碰硬,站在原地做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却看准时机在枪尖临身的时候侧身让过去,然后一枪突刺杀向马上他不知道名字的曹军大将,火光映照下一道黑影带着一点精光扑向敌人的腰间,唯一挽回全军覆没局面的希望就是能杀死他,这一枪已经是他强忍伤痛发挥出的最强一击,只要能把他刺下马机会就来了。高顺藏在面甲下的脸色不变,缰绳猛地一勒,坐骑在长嘶声中人立而起向后转去,他手里前扎的长枪收回,借着马力变招,崩开高览攻来的长枪,顺势刺向他的面庞,高览的攻击被极大的力量击溃,伤上加伤的他无力再做抵抗,看着那带着死亡气息急速刺来的长枪临身。高顺心里一动,将刺出的长枪转变为扫,枪杆带着呼呼风声砸向高览的肩膀,意图擒拿这名让人欣赏的袁军大将,高览亲卫被陷阵骑冲得七零八落也没有忘记保护将军的责任,剩余亲卫拼死冲到高览身边,分出人去抵挡高顺与陷阵骑的攻击,数人拖着陷入半晕迷的高览逃入混乱的大营,借助火势的掩护逃离敌军的视线。绞杀完高览亲卫的高顺对失去敌军主将踪迹并不恼火,上党平安就已经达成自己的作战目的,袁军已经无法威胁到这里,再也抽不出大军的袁绍只能无奈的放弃进攻,晋阳方面经此一战只能勉力自保,杀上瘾的他因为自己兵力太少而不得不放弃趁势攻打的想法,摇摇头,命令陷阵骑分散成数股,四处冲击,务要把这支袁军彻底打残,有可能的话就把那员敌将抓住。天色大亮,被高顺派出的陷阵骑在烧毁的敌营外和他会合,不出意料,敌将借助乱军的掩护逃离,他们人数太少根本无法搜索,沒被乱军淹没安全归来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很快损失就由小校们统计出来,在昨夜偷袭中战死一百多人,因为落单被乱军所杀的也有一百多人,虽然击溃数万人是巨大的胜利,但高顺却看出自己这支陷阵营还远未成熟,比起以前的陷阵营还相差甚远。自己还任重道远,高顺的心里盘算起以后该怎么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