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潮』起『潮』落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里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前世,曾经的少年英发,醉梦着古战场的硝烟,把一缕愁绪踏断,换来几多豪情!不曾想还会真的有一刻儿,亲眼经历几十万方圆十几里的征杀惨烈如幻。大郎儿就混在百多万的灾民当中,在耶律洪基大军后面不远的地方等待着他不愿等待着一切,两万宫帐军骑在马上,手持利刃,正列队排在灾民『潮』水的外延,灾民就是羔羊,而他们就是猎户甚或狼群,他们的任务就是……辰时末刻,天上乌云翻转,雪花飘飘,毫无顾忌的寒风带着雪花把天际弥漫,不远的战鼓和牛角号的哀嚎鼓『荡』伴随着厮杀着的哀嚎呼叫断续传来,叫人有九幽地狱般野鬼们的挣扎般的感觉。突然,数缕烟花在朦胧的空中炸开,缤纷的彩团高底绽放,竟有几分妖艳的热烈。身后的宫帐军齐声高呼:“进攻!立功者有赏,后退迟疑着杀!”伴着呼声,马蹄踏地的轰隆声就像催命鼓声,把依然痴『迷』的百万灾民的心儿撼动,无望的手里拿着简单的兵器,更多的是木棍和尖利的石头,向前冲去,他们甚至没有自己的思绪或反抗,就像一个庞大的羊群,被后面的群狼震撼着不由自主的向前冲去。没有阻击,没有任何阻挡,甚至后营里面事先埋伏的军人趁机点燃了能点燃的所有东西,把一切都烘托得异样的激烈,浓烟滚滚,喊杀阵阵,把灾民的心儿都激励出几分豪放,他们本能的汇成更大的惊涛骇浪,向前面滚滚而去。机会来了!耶律鲁眼望着耶律洪基大军后面的烟云,听着喧闹又震天的呼叫,感觉到耶律洪基大军正在震惊中走向混『乱』;机会来了,耶律鲁没有迟疑,这是他期待的也是他唯一的翻身的机会!大手把狼牙棒高高举起,从气海深处蹦出一声暴喊:“随我冲!今天就是耶律洪基小儿的祭日!”“冲啊!砍掉耶律洪基小儿的脑袋啊!”八万英勇的部族兵欢呼着雀跃着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催马就开始发动了全面的进攻。像山洪爆发,越来越强烈的震撼要把天地吞噬!对面耶律洪基的大军果然『乱』了,因为身后的灾民浪『潮』已经涌进他们的后队,已经听到陷进浪『潮』里面官兵无望而惨烈的呼号和挣扎;这一刻,正骑着马向前冲击的耶律鲁笑了,而正在向一侧转移的耶律洪基也笑了;机关算尽都期待,但是将会是谁笑到最后?耶律洪基的中间主阵正匆忙的向两面的侧阵移动,而两翼的方阵也在向后面撤退;但是,耶律鲁的大军已经全速的扎进耶律洪基的主阵当中,兴奋地呼叫者砍杀着混『乱』的耶律洪基大军;耶律鲁手中翻滚着八十斤重的狼牙棒,那真是挨着就死,粘上就亡,勇猛不比,就是五十岁的他依然宝刀未老,依稀当年的神勇!可是突然眼前一亮,定睛一看,耶?竟然把耶律洪基的中军瞬间穿透!心下一颤!还没容他多想,就已经被涌来的灾民『潮』水吞了进去。远处,耶律洪基正站在高处指点着这里的惨烈,挥洒着胜利者的豪情!惨烈,惊心动魄的惨烈,八万高速而来的耶律鲁的骑兵一头扎进百万灾民『潮』水当中,就像一头无敌的巨龙,瞬间就有过万的灾民被撞飞如海浪被巨石挡回,人儿伴着他们自己的鲜血在空中翻滚呼号,然后坠倒在地被无数的马蹄踏成肉酱!灾民的心更是惊颤和混『乱』了,无序的呼号和奔跑更是把现场的一切弄成混沌一片;八万匹战马,八万把利刃挥洒如雨,带着炸开的腔血缤纷,无数的人头在空中惊艳的舞蹈,依稀还有落地前的哀嚎,把大郎的心儿撕得粉碎,他没时间痛,因为一匹高大的战马已经把前蹄升到空中,正向他落了下来!马上的契丹勇士已经期待着大郎儿被他成肉酱的瞬间。但是,大郎儿闪了,就在马蹄就要踏上他肩上的瞬间,红花盗的一根飞爪缠在他的腰上把他拽走了,巧巧躲过了一劫,就听红花盗急急的大叫:“什么时候了,还发呆!不想活了?”险险的一幕把大郎儿惊醒,恨极了那位儿凶残的家伙,就见弓满月箭如电,带着啸声一头扎进那家伙的咽喉,又从他的脖子后面飞出好远;那个契丹凶汉爆出一朵儿绽开的血花,把他自己的生命换成最后的妖艳,一头在下马来,全身颤抖着,死了!这是大郎儿头一次杀人,但是没有丝毫的反胃和害怕,因为他没时间害怕!又有两匹战马向他撞来,匆忙间就地一滚,躲过左面的一匹,但是右面的那匹马已经把他撞飞,大郎儿就觉得浑身大痛,『迷』糊翻滚着就落了下来,混『乱』间就觉得眼前妖光闪动,竟然是一把弯刀截住了大郎儿下落的路线,并且正在斜着向上,要把大郎儿拦腰劈断!事急力生,大郎儿在空中一转身,正好用手中的铁胎弓挡住了眼前的弯刀,铁胎弓破碎成记忆,但是也把弯刀挡斜,堪堪就在大郎儿耳边滑过;大郎儿还在翻滚,正好把那个骑手的头发拽住,带着他一起翻滚在空中。但是,令他晦气的是,那个家伙运气实在比大郎儿强,落地的瞬间竟然是大郎儿在底下,被这个家伙呼叫着一家伙砸在身上,巨大的撞击把大郎儿瞬间击晕,神鬼不知!那个契丹兵士哈哈大笑,伸出双手就像依然昏『迷』的大郎儿脖子掐来,好家伙!他竟然要生生掐死大郎儿!而大郎儿仍然在痴『迷』混沌。契丹人的大手已经恰在大郎儿的脖子上,正要用劲,但是突然停住了!原来,正是他刚才丢到空中的弯刀,巧之又巧的翻滚着来找他的主人了,一头就亲在他的脸上;但这份亲热这个契丹人没福气消受,把怒眼瞪圆了竟然把怒眼瞪出了眼眶,大叫一声扑倒在大郎儿身上,滚烫的鲜血击在大郎儿脸上,正好把他惊醒了,眼望着对手的不甘,还能咋么嘴儿安慰:“嗨!原来还是我大郎儿运气好啊,记着,下回出来换个家伙!这把刀妨主的。”好家伙!那个契丹人就是再活一次也得被大郎儿再气死一次!还下回儿?大郎儿已经成为一个血人了,蹒跚的站起,眼望四面的惨象,遍地的尸骸如蚁,雪水伴着血水汇成无数的细流在四野流『荡』,灾民依然在呼号,但是多了许多胆气,原来陷在灾民浪『潮』里面的耶律叛军已经不多了,剩下的正被发狠的灾民围着喊着用手里的一切砸着……大郎儿定睛四望,见到耶律鲁的大军已经退出灾民『潮』,但是,耶律洪基的十几万大军已经从三面把他围住了,更有的已经缠在一起正惨烈的厮杀。被灾民洪水耗尽了生力和勇气的耶律叛军,正挣扎着向南京城退去,但是,耶律洪基十几万大军偏偏没有在那个方向派出一个骑兵!就连混在回逃的『乱』军当中的耶律洪峰都一肚子的『迷』『惑』:难道耶律洪基还念亲情放自己真帮人一把?但是无论如何又杀回了南京城的城门,先到的官兵依然高呼:“快开城门!”但是城门没有开,回答他们的是,象乌云一样盖下来的箭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