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北方异动雾气蒙蒙的长江北岸。伯颜站在河边的一座小土丘上,向长江南岸望去,虽然江上大雾弥漫,什么也看不见。但他似乎能够感觉到江上来往的光复军水师舰船。虽然为了稳定军心,提高士气,他表现得胸有成竹,但心里面却对此次大军南下的成败忧心忡忡。几年前他率军顺流而下,直取临安,碰到的抵抗可以说是微乎其微,那时宋军也有水师,也有大兵,而且人数比现在守江的光复军还要多,但战斗力却不可同日而语。船只啊!没有大量的船只,怎么能够渡江?想搭浮桥,又谈何容易,光复军在几段狭窄的适于搭桥的江面都是重兵把守,严阵以待,如果不能一次渡过去大批军队,在江南光复军优势兵力的打击下,定然损失惨重。今天居然一点风也没有,所以雾气也就久久不肯散去。从早上一直等到快中午时,江面上一片安静,只有那哗哗的江水拍岸的声音不时传入人的耳朵。格日勒焦躁起来,不由得走到伯颜身后,轻轻说道:“丞相大人,这雾气我看一时半会消散不了,不如咱们先回去吧?”“恩,”伯颜微微点了点头,“再等一会儿,等回去后,调兵遣将,先把光复军设在江北的几个钉子拔掉再说。”也许是伯颜的诚心感动了上天,一阵强劲的北风吹来,将那立于身后的大旗吹的猎猎而起,同时也将江面上聚集着的雾气吹散开。当大雾最后完全散开的时候,江面上的景象清晰地展现在了伯颜的面前。在江面上来往游弋的舰只并不太多,这有些出乎伯颜的预料,而且江那面也并不象他想象的那样军营密布,如临大敌。一切都显得很平静,很平常,这更让伯颜有些迷惑。“难道许汉青竟有如此自信,只凭着水师便能把我蒙古大军挡在江北,还是另有布置,将陆军精锐都藏起来了,想让我大意轻敌不成。”伯颜心里想道。“丞相大人,他们好象发现我们了,正在向北岸靠近呢。”格日勒在旁提醒道。“我看到了,看也看过了,上马,回去吧!”伯颜话音未落,“轰”的一声巨响,一颗炮弹飞了过来,砸在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炸起了一片泥土石块。伯颜带着随从催马急速离开了北岸,跑了一段距离才放慢了速度。“都说光复军火炮厉害,今日只此一炮,便把咱们吓得落荒而逃,许汉青要是知道了,也足以**了。”伯颜笑着对手下说道。“丞相大人,待末将把咱们新造的大炮拉上来,轰他们个落花流水,看光复军还嚣张不嚣张。”格日勒愤愤不平地说道。“呵呵,我只是说笑而已,难道咱们还真怕了光复军不成。”伯颜宽慰道,“明日攻打光复军在江北的据点,便把大炮都拉上去,也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北方的乃颜可能要有所行动了。”许汉青放下手中的情报,淡淡地说道。“好啊!”郑晔喜形于色,“这下子北元两面作战,可要疲于应付了。”“虽然如此,可主要还是要靠自己,不要把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许汉青笑着说道,“乃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早不动手,晚不动手,非要等到咱们江南大胜之后,伯颜率蒙古大军南下之后才敢有所动作,这个老狐狸。”“如今北方多数为汉军镇守,乃颜选择这个时机,也算正确。”郑晔想了想,“只是不知道汉军能否挡住乃颜的军队。”“狗咬狗而已,打生打死,关咱们什么事?”李芳凝在旁插嘴道。“错,虽然是狗咬狗,可咱们还希望他们咬得时间长一些,咬得更狠一些才好。”许汉青摆了摆手,“哪一方迅速得胜,从长远来看,都不符合咱们的利益,只有两家打得势均力敌,两败俱伤,咱们才更有利。而从实力对比来看,忽必烈还占着上风,这就需要咱们在中间稍微帮一下忙,让乃颜能和忽必烈拼得更长久一些了。”“国公说得对,时间一长,北元支撑战争的物资必然匮乏,只靠劫掠压迫,内乱定然不断,咱们只要和伯颜对峙下去,把这场战争打成消耗战,忽必烈也定然会受不了。”“再加上咱们的沿海劫掠,内部破坏,我看北元经济崩溃的时候也不远了。只是……”许汉青欲言又止。“国公是忧心北方的百姓吧?”郑晔试探地问道。许汉青皱着眉,点了点头,“物价飞涨,民不聊生,想到这些,也确实有些难受。““不破不立,先破后立,国公不必如此,经过此变,那些北方的汉人也该清醒清醒了,他们应该明白自己到底不是蒙古人,只是蒙古人的马牛而已,只有自己奋起,才有出路,逆来顺受只能永远被人骑在头上。”郑晔不在乎地说道。“是啊!”李芳凝在旁附和道,“我在北方呆了这么多年,很多事情都看在眼里,北方的汉人多数已经忘了自己的血脉,甘心做北元的臣民,那些汉军有时候比蒙古人还坏呢!”“朝廷不能护境保民,却让那些小民百姓忠贞大义,这未免太过!北方汉人百姓何辜,受尽欺凌苦楚,兵凶战危,百姓最苦,等到咱们顶住伯颜的进攻,定要尽吾所能,尽量让北方汉家百姓少受些苦,过上安生日子。”许汉青无奈地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