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传海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用充满疑惑地语气问道:“侯府里守卫也算森严了,比这县衙里要好得多,有必要让侯爷过來吗?”断水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她瞪了一眼说道:“胡县令!你睁大你的眼睛给我看清楚了,这是总督大人的印!你问这么多废话做什么?”看到断水有些生气了,胡传海也沒办法,只能说道:“姑娘息怒,我这就去办。”回到公堂之后,胡传海先是独自生了一下闷气,然后便带着人,來到了侯府。到了侯府中,胡传海一句话也不说,直接就把那张纸递了过去。承齐侯接过去,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便说道:“这是要软禁我啊。”胡传海一脸愁云地说道:“唉!他们这是有预谋的,您看,上面只说是为了保护您,这让别人根本说不出个什么來。”承齐侯放下纸,悠悠地看了一眼外面,半天之后缓缓吐出一句道:“我老了。”短短的三个字,竟然让胡传海心里有一种莫名地压力。“什么时候走?”承齐侯忽然问道。胡传海道:“侯爷?您真打算去?”承齐侯苦笑一声道:“不去又能怎样,他这上面有赵为贤的印,我要是不去,他就有理由参我一个不治之罪。”“侯爷,依我看,您现在就去京城,您去找圣上,让他给您做主!我就不信了,几个虾兵蟹将,还能把您给制住!”胡传海的这话,倒是说出了他的心声。承齐侯道:“非也,非也,你看这上面的大印,痕迹还未消褪,明显是昨天才盖上的,可想而知,那赵为贤说不定就在这附近。”听了这话,胡传海大吃一惊道:“这不太可能吧,赵为贤要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说不定他是微服私访呢,当然,也不排除这赵为贤把大印直接就给那个女的了,如果真是那样,就更麻烦了,他要是在这,我还好一点,毕竟我们也算是认识,可他不在这的话,那个女的才不会卖我面子,她这样的人,除了知道她的主子是谁,别人谁也不放在眼里。”胡传海听完之后,禁不住说道:“侯爷,到底您是混在上层的,这看人看事,拿捏得真准。”“沒有旨意,我是不能随意进京面圣的,退一步讲,就算圣上看我年老,不忍责罚,我见到圣上能说什么?我说赵为贤要软禁我?可人家不是这么说得,人家是说要保护我,白纸黑字都写着,你说圣上信谁的?”承齐侯的这番话,倒是实情,胡传海想來想去,确实,就算进京,也沒什么用。“你也别愁了,不就是去你那住几天吗,去就去吧。”承齐侯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侯爷,别的我不担心,我就是怕您去了之后,一时是出不來了。”胡传海说道。“出不來就出不來,又如何?难道你还养不起我一个老头?”即便到了这时候,承齐侯还是沒有太心急和焦虑地感觉,胡传海甚至都觉得承齐侯压根儿就沒当回事。“行吧,既然侯爷这么说,那咱就走吧。”胡传海站了起來,先走到了外面。接着,承齐侯和府上的仆从和护卫都交待了一番,说自己要陪着县令大人外出几天,嘱咐他们看好家。到了县衙之后,断水正在那里等他,随便寒暄了几句,断水就让人把承齐侯带到了他的住处,那是位于后院的一间偏房,原本是给仆人住的。承齐侯进到这屋子一看,便苦笑不已,他到不是怕苦,只是为了其他事而担心。接着,断水又不知道从哪里找來一堆人,让他们彻夜守在后院周围,一时间,县衙后院俨然成了禁地,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接近。这边承齐侯有了麻烦,池中天却还不知道,因为此时此刻,他正坐在徽兰酒楼里的一间小屋子内,也在发愁。住在这里的两个仆人,自打进去之后,就沒出來过,在房里吃完饭之后,要么睡觉,要么就在一起闲聊。既然静观其变不能如意,那就只能主动出击了。想好之后,池中天便走了出去,很快就带了一个人回來。这个人,是池中天特意找承齐侯借來的一个护卫,此人精明能干,而且记性不错。“按照我说得话,一定别出差错。”池中天叮嘱道。那个护卫点点头道:“池公子放心,保证出不了问題!”说完,那护卫简单给自己身上收拾了一下,然后便一个人走了出去。來到二楼东侧的一间屋子前之后,他便敲了敲门。很快,里面传來一个声音道:“谁呀?”护卫答道:“我是从衙门來的。”听到这话,里面瞬间沒了声音,就在这护卫觉得奇怪,要继续敲门的时候,门就忽然一下子被打开了。只见孙五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狐疑地问道:“找我干嘛?”那护卫按照池中天事先安排好的低声说道:“你别装模作样了,我主子让我來问问你,这两天,你们园子里有什么动静吗?”孙五听到这话,摇摇头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啊,什么园子?”虽然他极力伪装,但是那护卫却一眼就看出來了,这个人,绝对有问題。他之所以一开始就说自己是衙门的人,就是想试探一下,如果推三阻四不开门,才是正常的举动,而像他这样,问都不问就把门打开,要说沒问題才怪。“呵呵,我跟你说,我沒工夫跟你废话,你赶紧说,我还等着回去交差,姑娘这几天脾气可不好!”当他说出“姑娘”这两个字的时候,那孙五仿佛松了一口气般地说道:“吓死我了,幸亏我那同伴睡着了,要不然我可就完了,你们怎知道我在这里?”护卫不屑地说道“在歙州城,我们想知道谁就能知道谁!”孙五听了,便说道:“我跟你说,过几天还要在府里摆宴席,而且比上次的还大,另外,傲霜雪会去绩溪村里采集山珍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