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缝隙

蝴蝶翅膀闪动，乔念奴的身形在那滚滚隆重的乌云中显得格外纤弱，恍如要在天地之威中涅槃一般。李路由第一次进入乌云之中，只觉得周围雾气茫茫，倒是没有在地面上见到的那样大片灰黑的色彩，只是远近左右都有电弧闪烁跳动着，每每有电弧劈来，乔念奴的发丝就像无处不在的灵巧长鞭，将电弧击打成消散，不停地发出劈劈啪啪的声音。一阵刺目的阳光，让李路由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他知道这是在云层之上了。雷电和暴雨在一瞬间消散于无形，当李路由的眼睛适应之后，看到了前所未有明媚的阳光，仿佛是夏天里天空中红日周围的那一轮光晕无处不在地散布于全世界。目光所及，大片大片的云如棉絮遍布，更遥远更高的天空中一线云有扑在海岸边的浪花。最纯粹的蓝天在阳光下无边无际，只有在云层之上才会让人感觉宇宙之广袤，让人心胸顿时开阔。这一切却都只是李路由眼角余光所见，因为他的绝大多数注意力马上被正前方的景致吸引住了。正如乔念奴所说，并不是具体的什么东西，只是来自天云神境的一幕场景，当李路由第一次透过云隙看到时十分清晰犹如实物，而现在却变得淡薄了许多，可以看到阳光穿透闪耀着五彩斑斓的光芒。一个巨大的十字形广场，李路由所见的船头不过是广场的一处船头形状的边角。广场雄伟而空旷，光亮可鉴的黑色地面没有一丝镶嵌的痕迹，到好似整个广场都是由一块地砖铺成似的，缓慢行走的倒影在地面上漾动着，一个个身材高大的披甲卫士按着腰间的长剑沿着广场四周不停地走动着。李路由原本以为这些密密麻麻的披甲卫士只是一道峙立在广场四周的围墙！密密麻麻地站立在一起，每一步却又无比整齐，毫无错乱，让人乍一看竟然瞧不出他们在持续不停地走动着。李路由不由得感觉他们不过是机器人，除了机器人，没有人可以走出这样的步伐！李路由瞧着他们的步伐，如果像普通人一样一步六十厘米，李路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十字形广场南北和东西之间的距离可能有数万米。除了这些披甲卫士，广场中央空荡荡地站立着数百人，这些人之间的距离都差不多，只是因为广场太大而显得零零落落。广场的一端是一步步阶梯往上，李路由随意数了数，竟然有些头晕目眩都数不清楚，这些阶梯累积至少上千米之高。阶梯的顶部是一个巨大的座椅，高高在上，俯视着广袤的广场。座椅中央端坐一人。李路由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容，只能感觉那是一个女人。在这天空之下，日光覆盖之处，云海之中端坐的女人，仿佛驾临这个世界的神祗，尽管这只是一幕投影，李路由依然被那种气势和威严压迫的屏住了呼吸。“这……这……”李路由紧紧地抱住乔念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就像我们古代皇帝的朝堂，这就是天云神境里皇帝的朝堂。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是天云帝国的朝堂，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天云帝国的皇帝。”乔念奴也是在一阵沉默之后才发出声音。“能近一点看吗？”李路由被这一幕给吸引住了，虽然不是什么格外美丽的景致，但李路由毕竟是个男人，格外容易被这种体现国家力量，威严，权势，浩瀚雄浑的场景勾引的热血沸腾。“这个距离刚刚好。因为这只是投影的虚幻景致，并不是你走近就能看得清楚的。你要是直接跑到那里去，反而什么都看不到。”乔念奴摇了摇头，倒是注意到李路由原来不老实的地方现在安分守纪了，终于让她轻松了一些。“这个女人的下方好像还有一张座椅，是空的。”两张座完全一模一样，只是大小有区别，上方的座椅差不多是下方座椅的两倍，不过即使是小座椅，似乎躺下一个人也绰绰有余。“那里应该是安南秀的位置，现在安南秀在我们这里。所以那张座椅空着。”乔念奴一直避免和安南秀直接接触，因为她远比李路由更加能够感觉到安南秀的身份带来的压力。“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在天云神境之中正在发生的事情？”毕竟是光影景象，李路由本能地以为像探索太空一样，眼睛看到的一闪一闪的星星其实只是几十万年几百万年几千万年甚至几亿年前的景象。乔念奴点了点头。“这一幕又是怎么投影过来的？难道会和海市蜃楼的原理是一样的？只是折射介质是什么？又如何从一个世界投影到另外一个世界？经过什么通道过来的？”李路由心中疑惑重重，“难道两个世界存在着直接联系的通道？”“我们通用的说法是缝隙，至于缝隙到底是什么，也没有人解释的清楚。毕竟两个世界，多个宇宙或者时空之类的东西也没有办法用我们习惯的物理知识来解释。这种事情你应该问安南秀，她或者能够给你一个解释。”乔念奴望着眼前的景象，抬头仰望天空，如果有缝隙，这一道缝隙在哪里？“她也不清楚，我和她讨论过，她觉得是某些偶然性因素引起的必然结果，总之玄乎其玄，我理解不了。”安南秀不是无所不知的，但如果安南秀还是十成十的大贤者级神术师，估计她就会孜孜不倦地探索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安南秀最优秀的地方不在于她无所不知，而在于她一直在努力让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变成自己知道的，就像她发现自己可能能够生小孩，李路由可能没有办法生小孩以后就一直在心里边惦记着研究，不过限于她现在的能力和研究条件，没有办法去深入探索罢了。“我们不是安南秀，我们不必知道原理，只需要知道缝隙确实存在就可以了，因为缝隙的存在，安南秀能够来到我们的世界，我们世界也有人能够前往天云神境。”乔念奴的眼眸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明媚，跳动着让人心悸的光彩。“你们掌握了前往天云神境的方法？”李路由心中一跳，这种事情其实很危险，就像某些国家秘密研究核武器，生化武器，外星武器一样，一不小心就会给全人类带来危险。很容易想到的就是如果天云神境和地球通过缝隙可以方便往来，那么地球除了成为天云帝国或者其他天云神境大帝国的附庸殖民地还能有其他下场吗？李路由不会天真地以为天云神境真的是仙界，是天宫，里边住的都是大慈大悲的菩萨和神仙。更让李路由头疼的是，如果知道地球上有人掌握了通往天云神境的方法，那么他告诉安南秀吗？“事涉绝密档案，不能告诉你答案。”乔念奴收敛了眼眸里的神采，有些黯然。李路由惊疑不定地看着乔念奴，这是乔念奴的暗示吗？如果没有掌握，这算什么绝密档案？只有掌握了，才能说是绝密档案吧。“不是你想的那样。”乔念奴瞟了一眼李路由，倒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李路由被勾的心痒痒的，偏偏他又没有办法真的融入乔念奴的那个组织，即使融入了，李路由觉得他也不可能知道一切，这些涉密档案肯定也有等级，除非到了乔念奴这个层次绝大多数秘密李路由就都能知道了。只是怕到时候还是有许多秘密让李路由一知半解地好奇，毕竟乔念奴不是说她是最近才真正接触到天云神境的一些东西吗？这也就意味着乔念奴背后应该还有某个掌握着这一切，掌握着所有秘密的人。“他们是在干什么？就是普通的朝会吗？”李路由知道除非乔念奴想告诉他，不然从她嘴里掏不出更多东西，眼看着前方的景致越发稀薄，连忙问道。“我哪知道？不过我猜想应该不是普通的朝会，否则的话这个皇帝也太会摆谱了，每天都排几万人绕着广场转圈圈有什么意思？”乔念奴笑了笑，“你可以去问安南秀，她肯定知道。”李路由点了点头，他肯定是会告诉安南秀的，有些担心地看着乔念奴：“安南秀倒是说过，她对于天云帝国和安南皇室都非常重要，天云帝国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如果能够准确定位她的位置，天云帝国可能会驱动桫椤巨舰前来。希望这位女皇陛下现在不是在准备做这件事情。”“希望不是现在。”乔念奴的眼睛似乎受不住刺目的阳光闭了起来，她的手臂在轻轻地颤动着。“怎么了？虽然我也很担心，可是对于这种无法揣测什么时候会发生，甚至无从得知会不会发生的事情，先把自己吓得浑身发抖，也太夸张了吧？”李路由看出了乔念奴有些过于激烈的反应，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