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杨倩倩是知道丁小宁的存在的,陈太忠的女友里,最高调的就是丁小宁和荆紫菱了,不过荆紫菱涉及的范围极为狭小就是了。所以,在这种场合见到丁小宁,杨倩倩根本可以无视范芸冰的存在,不过,也正是因为丁总的存在,她也没了多待一阵的兴趣,随随便便地聊了几句之后,就默默地坐到一边,看着郑东等人对陈太忠嘘寒问暖。范芸冰明显地感受到了她的失意,禁不住再次偷眼上下打量丁小宁:难道说这个姓丁的女孩,才是陈太忠的正牌女友,那个小杨同学只不过是一厢情愿?反正,这种事情总是难说得清楚的,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杨倩倩也没再像前两天那么活跃,一帮同学叽叽喳喳一阵之后,见陈太忠“精神萎靡”,又不断有人前来探访,也没有多做停留,呆了一阵之后就散去了。范芸冰犹豫一下,冲陈太忠点头笑笑,随后追了出去,陈某人琢磨一下,这估计就是解释去了吧?唉……你难道不知道,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吗?陈太忠一时也懒得再考虑那么多了,侧头看看自己的老爹,“老爸你回家吧,我没啥事儿。”陈父却是不想离开,他知道自己儿子的伤势不碍事,又知道屋里的马疯子也是儿子的“好友”,这抱怨的心思没多少,倒是一个劲儿地盯着丁小宁看个没完。饶是丁小宁脸皮够厚,也被这准公公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低声嘀咕一句,“我去给你买饭”,说完头也不回地溜了出去。“我去给你买酒,”马疯子见状也溜了,当然,至于对方眼下的伤能不能喝酒,他是一点都不在意,陈哥那不是一般的大能,敢让人开车撞自己的,还怕这点小伤病?“这几个女孩儿都不错啊,”陈父总算能跟儿子发表一下意见了,“那个倩倩和这个小丁,都挺合适你的,对了……怎么不见那个无敌单眼皮的老师来?”“行了,您就别发表意见了,我还小呢,”陈太忠越发地头大了,想想上一世老爹也没这么催着自己的婚事吧?不过……也许催过,反正他是不记得了,而且他并不想多谈这个话题,说不得就扯起了别的,“我受伤的事儿,没告我妈吧?”“没有,你当你老爸这点常识都没有?”陈父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又笑眯眯地拍拍陈太忠的手包,“而且,你妈要在的话,她肯定不让你收这些东西……那不是又惹人了?”送礼被拒收的话,很容易惹人,而偏偏地,陈太忠又不能跟老爹说哪个人的能收,哪个人的不能收,所以,除了那些绝对不能收的人,一般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由此也可见,老爸比老妈是要活络一点,陈太忠笑着点点头,“对了,都收了些谁的东西,老爸你记得吧?”他先不去琢磨别人送了点什么,而是要记住是谁送了东西,正是王浩波教他的一招——送了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谁送过东西。当然,由此延伸开来,下一个层次,陈太忠要做的就是那句比较有名的话了:“谁送过我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没送过我东西”。谁想,他老爹的回答令他有点瞠目,“不用我记,大部分红包和卡上,都写了名字的,没写的就那么几个,我都悄悄给你标上称呼了。”这年头还真没傻的人啊,陈太忠苦笑一声,“对了,你跟李天锋联系得怎么样了?他有没有说那个电机的事儿?”“那家伙太不近人情,”说起这个,做老爹的有点挠头,“死活不答应要电机厂来做这个,不过就是燕尾槽电机嘛,很难绕吗?”“先做出来再说吧,”陈太忠笑着摇摇头,“这个工作我来做,老李那人就爱认个死理儿,关键是电机型号和生产厂家你问到没有?”“那个他倒是说了,还卖给我几个样品……”出乎陈太忠意料的是,他本来是琢磨怎么躲开国安局好行事呢,谁想廖宏志在他受伤的第二天就来看他了。不过,廖局长此来并不是专程,是有工作的,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及时地出现,陈太忠顺口聊了两句之后,好奇地问起了他来,“这么事儿能让你跑到凤凰来啊?”“还不是那个‘睚眦’?”廖局长没好气地哼一声,下一刻又侧头看一看他,“对了,太忠你在凤凰也有点办法,能不能帮着给打听一下,有什么可疑的人物没有?”“我觉得你们这么搞真没意思,人家睚眦碍着你们什么了?”陈太忠很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差不多就算了,再说了,谁能保证这家伙就是凤凰人?”“十有八九跟凤凰有关,”廖宏志倒是没介意陈太忠这话里的倾向姓,事实上,科委做为受益的单位,不这么想才是奇怪的呢,“关键这家伙可能成为不可控因素,我倒是想放过他呢。”“那你也别找我,我这人爱憎分明,”陈太忠笑着摇头,“除非你帮我搞一个国安的身份,那样我或者会考虑一下。”他这话无非是随口说说,当然,若是真的能用国安的皮来掩护这睚眦的身份,倒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他的事情是这么地多,有了身份也可以不做事的吧?嗯,也就是说只享受权利,而不提供什么义务。“你确定吗?”廖宏志看他一眼,眼神有点怪怪的,“我看你还是算了吧,不进一行你不知道一行,搞我们这个可是真没啥意思……你知道不?你都被调查过。”这就是传说中的泄密了,不过,陈某人已经通过了考验,廖局长当然也不怕适度地泄密,他四下看看,压低了声音,“这种事,你还是不要掺乎的好。”“调查我?谁调查我?”陈太忠一脸地愕然,反应可谓是中规中矩。“你不要问那么多了,”廖宏志当然不可能泄密太多,倒是反问了他一句,“你的科委受益了,而你又这么能打,你觉得不该调查吗?”“那随便你们了,”陈太忠“悻悻”地撇一撇嘴,心内却是窃喜,既然国安对自己的调查结束了,那么多少也能放开一点手脚了。不过很遗憾,这手脚还是不能放得太大,而且他眼下也没啥事可做——张州那个什么煤管局局长他绝对不会去管,那没准本身就是一个圈套,他吃撑着了去管?反正,既然那厮已经跑出国了,就算有人担保他没事,他也没兴趣去忙乎,根本抽不出来时间,不过,国内的铃木的合资厂,他倒是可以抽身去看看。带上DV拍他们砍线的过程,总不是件难事——当然,人家肯定不会答应他山寨这产品,隐身术那是必须的。倒是该大明大方地去,还是偷偷摸摸地去,这是一个问题,陈太忠琢磨一下,觉得过两天就要迎接部里的考察了,要不等这段时间过去再说吧?第一天晚上,病房里是张爱国陪护的,第二天陈太忠就不想留人了,将人撵走之后,正好还能打坐一下,提高一些境界。他正细细地体会身体里的变化呢,猛地感觉外面吵吵嚷嚷戾气冲天,睁开眼看看时间,却是已经深夜十二点了,心中就有点恼火,拄上医院借来的不锈钢拐杖,一瘸一拐地出去了。走到特护病房外,才发现是两帮人在怒气冲冲地斗嘴,他招手喊过来个护士,很不满意地发问了,“这是搞什么呢?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这里经常这样的,”那小护士颇有几分姿色,皱着眉头向他解释,“中心医院是交警队指定的,交通事故处理医院,这是伤者家属跟肇事司机有冲突了……”交警队对交通事故认定、伤势分级是依照着一定程序来的,这指定医院的意义就在此了,若是你自己驾车翻车了,没造成别的损害或者是没人追究责任的话,那可以不来中心医院,但是一旦涉及到扯皮了,还是得必须来中心医院。设立这种指定医院,是有积极意义的,只有中心医院做出的法医鉴定,才能做为处理交通事故的证据,别的医院不好使,这么一来的话,比如说有人觉得自己在某某医院有关系,非要关系医院开出伤势鉴定,交警队根本不会理会。当然,负面影响也是难免的,在交通事故的鉴定上,中心医院一家独大,这收费就难免要高很多——你不想来可以不来嘛,反正你从肇事司机那里得不到赔偿的话,别怪我们就行了。这也是将陈太忠送到中心医院的缘故,当然,他不会跟那老司机要什么赔偿,但是程序就该这么走,反正陈某人在其他医院也没什么熟人,这钱给哪家医院不一样?不过,陈太忠还是第一次听说交通事故要有指定医院,一时间有点感慨,“这垄断的买卖,做起来就是顺手啊。”哥们儿的科委,不知道能垄断了哪些项目?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