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君……歌词诗赋,无一不精。可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端木康苦笑,摇晃着往新房走去。推门。满眼的红。大红的厚实的地毯,大红的龙凤呈祥蜡烛,床头悬挂着大红锦绣床幔,然后是大红的百子被,大红的百子枕,以及端坐在**那个和自己一样穿着大红喜报,盖着大红盖头的新娘,自己的王妃……一直陪伴着卓君的丫头婆子们向端木康见礼,说着“白头齐眉百子千孙”等恭喜的话,这才笑着走了出去,贴心的将门带上。端木康看着床边端坐的女子,忽得走神了。她是谁?她是谁?如果是他的可乐,她一定不会如此端庄的坐着,她一定早把盖头掀了;如果是他的可乐,她一定会在他走进房间的第一时间抱怨又累又饿;如果是他的可乐,说不定早偷跑到厨房找吃的去了;如果是他的可乐,……“王爷,王爷……”坐在**的女子轻轻呼唤。端木康回过神来,抓起桌上喜秤,又是习惯性的笑,满眼伤痛。帝王之家……呵呵……这就是所有人羡慕的帝王之家,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无法选择,无法……娶回家。这不过几两中的喜秤,如今拿在手里,竟如有千钧。盖头一点点挑起,再挑起。今日的卓君打扮很美,肤白如瓷,面似桃花带露,娇羞的半垂着眼。然而,打扮的再美又如何,端木康的脑子里便只有灿烂的夏可乐,出丑的夏可乐,尴尬的夏可乐,呆呆的夏可乐,花痴的夏可乐……以及,悲伤而落寞的夏可乐。他站在那里,不自觉的,将左手覆在右手扳指上,习惯性摩挲。该有一天。端木康不说话,卓君不可能再次主动,她只静静的等着,微醺的酒香混合着龙涎香不断传入鼻子。这是属于男人特有的气息,今日之后,她便是这个男人的女人了。很久,很久……房间里很静,若不是那一袭与自己一样的喜袍就站在自己前面,她甚至会以为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王爷,夜已经很深了……”卓君再次小声提醒。端木康笑:“本王失仪了,王妃丽质天成,明艳不可方物,连本王都被迷了去。”微微倾身,牵卓君的手,走到桌前。端木康亲自倒了两杯喜酒,笑着与卓君交杯对饮。接下来,接下来……两人又回到床边。卓君低垂着脸,双手绞着衣脚,这张脸上一片通红。洞房这日该做什么,如何取悦夫君,早几日家里母亲就专门给自己交代了,还给了一本让人脸红耳赤的图册。端木康坐在卓君旁边,想了很久,最终狠下心来,准备将她扑倒。可就在转身那一瞬间,他看着她的脸,明知该亲吻,明知该洞房,却,始终吻不下去。“王妃今日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本王,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今夜,就宿在书房了。”说着,端木康站了起来。卓君原本羞红的脸一点点白下去,她惊愕的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新婚之夜,新郎不留宿,该是多大的屈辱!她想起,赐婚当日,她的夫君坚持要娶另外一个女人……呵呵,他爱她,就爱到让他守身如玉了吗?他爱她,就爱到在新婚只夜,都可以丢下自己的新娘吗?“你放心,今夜之事,不会有第三人知道。”端木康说。qf1u。放心?我放什么心?得不到丈夫的爱,还有比这个更令人在乎的吗?卓君冷冷笑着。不会有第三人知道……你不知道**还铺着一方白绸吗?许是卓君这抹笑提醒了他,端木康上前一步,直接用内力在手心划过一道伤口,鲜红的血滴在白绸上。一滴,两滴……点点晕染开来。卓君心下一片绝望,身为太傅之女,从来都知道自己的婚姻只是政治交易,但她依然期待着,会有一个温柔的男人好好待她。她爱他,便是从小时候第一次伴读开始,他是所有皇子中最勤奋的一个,也是天赋最高的一个。那时起,她就一直盼望着,自己未来要嫁的人,能是他。那天,当他说“卓君小姐文采斐然,令康动容”时,她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哪怕……他随即提出要娶侧妃,说另一个女人能令他幸福时,她依然坚信,总有一天,他会爱上自己。直到此刻……原来,在他的心里,自己连同床的资格都没有……白绸上的血梅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大到足以以假乱真,大到足以证明**运动激烈,端木康这才收了手,随意从中衣上扯下一块,往手上一缠,便往外走去。“本王明早过来陪你用餐。”端木康说,走到门口时,他又停了下来,并不回头,“给我点时间,我会尽力爱你。但是,今天不行。”那个夜里,夏可乐没有睡,也没有写字。她只是睡不着,脑海里翻滚的,怎么也是那个穿红色喜袍的她喜欢的男人。这个时候,该拜堂了吧,这个时候,该宴请宾客了吧,这个时候,该……洞房了吧……没有灯,夏可乐便只是靠在窗边望着外面冷泠泠的月光。半夜,寒起。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两个男子,远远的看着夏可乐的房间,一蓝一灰。“凌林,我这么做,是不是太卑鄙?”他的声音平静的半点感情也没有,凌林却清楚的知道,主子操控着千万人的生死,却是第一次思考是否卑鄙。“不,主子只是争取自己喜欢的。”凌林心里,非但没觉得萧景煜卑鄙,反而觉得他多此一举,最直接的办法就应该是潋滟说的直接扑倒。“如果不是我安排了齐清妍主动提出嫁给祈王,那天晚上,端木康一定会求皇上给他和可乐赐婚的。今天晚上,她便不会如此伤心了。”萧景煜微微叹息,他竟不知道,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在乎别人的感受。“齐清妍嫁给祈王,本是计划内的事情,只是主子将这一时间提前而已。再说,端木康会因为齐清妍嫁给祈王而临时改变自己的立场,也说明在他心里,夏姑娘及不上皇位。”萧景煜很清楚凌林是在替自己找借口,遂不再说话。两人在树下站了一宿,直到第二日清晨,雾气从草木上蒸腾而起,两人这才转身,往瑶雪院走去。地上,印着浅浅的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