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空中银光闪烁,仿佛无数个闪光的尘埃。到器中的。洋洋洒洒,若柳絮般纷扬,却比飘絮的速度快上千百倍。没有人能自持躲过这针尖般大小的暗器,生怕看走眼,竟不敢硬挡,纷纷施展轻功,朝四处散去。饶是如此,依然有人感觉到身上某处细小的若蚊子般叮咬的感觉,没有任何疑惑,当下拔刀,朝血脉的位置一刀刀飞快割去。蚊蚊针入体,没有任何取出的办法,唯一的方法,便是割开血脉,让蚊蚊针在流到心脏前从跟着血液流出体外,然而这个方法风险极大,首先,每次只是隔开血脉,而不是隔断,并不能确保蚊蚊针一定能流出来,就只能顺着血脉多放几次血。血液运行速度极快,下刀也必须极快,不能有半分犹豫。而放血的过程,本身就是重伤自己,对手很容易有机可趁。白渊观察了一下,对方暗卫大概20余人,快速往自己身上扎刀子的不过4人。这个数目大大低于他的预期,刚才,就他对蚊蚊针的发射,那并非只是这20人所站的位置,还包括他们有可能退守的地方。保守估计,此刻也应该有10以上的人中了蚊蚊针才对。来不及细想,余下暗卫已经摆开阵式朝白渊攻来。这些人,无论任何一个放在江湖上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据算单打独斗都不一容易对付,何况此刻摆出的阵法。白渊并不与这些人近距离交手,铁橄榄、如意珠、乾坤圈、铁鸳鸯、铁蟾蜍、梅花针、附骨钉扬手就来。整个宫内小花园充斥着“嗖嗖”的破空之音,地上,屋檐上,树枝上,到处插着各式叫得出名的,叫不出名的各种暗器。自然有人衣服划破,白渊很快发现,为什么刚才中蚊蚊针的人那么少,这些人竟都在衣服下面穿了薄甲。而自己每次扬手有都一定是联排暗器,若非十层功力,这些东西绝对无法射穿那薄甲,白渊便很快调整了暗器方向,专往那些人脸上和腿上招呼去,脸上是为了扰乱视线,腿上则是因为这里没有防护。“啊!”第一个声惊呼传来,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余光看去,竟是刚才中了蚊蚊针的那四人。白渊气定神闲。暗卫们则一个比一个心惊,不可能!每个人都是往身上连扎了七八刀的,怎么可能没有一个逃过。“暗器有毒!”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怒骂,“卑鄙!”战场出现短暂的停滞,白渊笑:“你们不会不知道我是幽冥宫的吧?幽冥宫最拿手的,就是暗器和毒药,在暗器上喂毒,那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至于卑鄙,你们不都说幽冥宫是邪教吗?既然是邪教,总要对得起这个名字。”正说着,又有第五个、第六个人倒下,正是刚才不小心被暗器擦伤的。暗卫们更是个个不敢轻敌,一般来说,淬毒的兵器都泛黑,刚才那么多暗器飞出来,除了金属色,竟没一个泛着不该有的颜色。幽冥宫的运毒能力,竟已高到这个程度吗?暗卫们一个晚上,第一次露出惧色,大家各自交换眼色,立即开始第二轮反扑。这一次,大家对白渊的暗器更为忌惮,进攻次数逐渐减少,着重防守。目的便是耗尽他的暗器。一个人带的暗器再多,但不停扔下去,也总有用完的时候。整个园子里,只听“啪啪啪”的声音不断。太子急,倘若白渊搞不定这群人,自己被抓的话,这场逼宫就结束了。暗卫也急,倘若在耗尽白渊之前,造反的军队冲进来,到时候双拳不敌四手,他们现在不过区区十多人,怎可能敌得过千军万马?就在双方相互消耗着,“都住手吧!”一个悦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母后……”声音是皇后的,太子心里一紧,心里竟有丝丝愧疚。“太子,你这是要干什么?是要逼宫吗?”皇后继续问,即便是这样的问题,声音亦是温柔的。“我……”他竟不知道怎么回答,然后便看见皇上、皇后、静嫔,以及端木康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皇上皇后的时候还好,当他看见端木康时,心中强烈的嫉妒顿时爬上心头,他居然取代了自己,和父王母后在一起!!!“你怎么在这里?”太子直接指着端木康问。“他是朕的儿子,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皇上满脸戾气,目光从满院各色暗器上扫过,看见太子的目光中更是充满厌恶。记得太子还很小的时候,他也是极其宠爱这个儿子的,却没想到,越是长大,越是不争气。从前,无论这个儿子做了什么,即便再过分,即便再离谱,他也会因为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尽量保全。后来虽然废黜了太子,也一直没有下令让他迁出太子东宫。如今,他居然还学人逼宫!逼宫这种技术活,也是他一个没大脑的人做的吗?太子从小到大,一直是在皇上皇后宠溺中长大,何曾见过如此厌恶的目光,当即受不了了。“父王,麻烦下诏吧!好歹父子一场,别把脸撕破了。我可不想把刀架到你脖子上。外面大军马上就要冲进来了。”太子说着。既然你都厌恶我了,我又何必讲情面?rpi0。“怎么?逼宫的事情都做出了,你完全可以直接杀了我然后称帝啊,要什么遗诏?!”皇上冷笑,转向静嫔,冷言:“这就是你生出来的好儿子!”静嫔垂首,哆嗦了一下,眼泪止不住往外淌,端木康立即扶住静嫔。皇后亦伸手在静嫔手背上拍了两下,以示安慰,柔声道:“这事怎么能怪静妹妹,太子是她生的,却是我教的。”便也就是这天下午,之前派出去寻钱相的人从墨城回来,没有请回钱相,据说是云游去了,却带回一封钱相的亲笔信函。当年,皇后已然宠冠后宫,皇上更是把她护的丝毫不漏,整个后宫争斗,到了她这里,便是一片祥和。后来,皇后怀孕,皇上更是把整个关雎宫护得铁桶一般。因得皇上宠皇后的缘故,他估摸着等孩子诞下后,必定也是捧在手心,宠溺是一定的。俗话说,慈母多败儿,特别是在宫中,什么都可以没有,却不能没有隐忍,不能没有坚韧,不能没有心机,不能没有权力制衡。皇族中,唯有自己强大,才能真正活下来。否则,宠爱越多,最后悬在头上的刀也就越沉。幸得当时静嫔也怀有身孕,生产当日晚上,便安排人将两个婴儿调换。随后,他也便辞去左相,只在端木康身边安排了人。关于端木康,若非生死攸关,一概不管。之后的事情,却也按照他之前料定的路径一点点发生,皇后产子的第二天,皇上就册封了太子。原本静嫔的儿子在皇后宠爱下飞扬跋扈,为所欲为,而皇后的儿子却在静嫔身边,不但要躲着明枪暗箭,还要想尽办法为母亲争宠……“谁是她生的?!她一个贱人也配生我?!”太子低吼。整个后宫,除了皇后,他一向觉得其他女人都是贱人,他怎么可能是个贱人生的?“端木宇,你不要太过分!这样说自己母亲,你还是人吗?”端木康怒,第一次直呼太子名字。“就算真是她生的又如何?”太子倨傲而笑,“这些都不要紧,史书向来都是当权者说了算。过了今夜,你们都得死!”他的目光在对面人脸上一个个扫过,最后落在皇后脸上,终是不忍,小声补充一句,“除了母后。”“太子,收手吧!”皇后一脸担心。“母后,等我登上皇位,你就是皇太后,我会继续好好孝顺你的!”太子笑着,然后指着皇上,“他的其他女人,我会统统杀掉!以后忤逆你的,我也会一个个都杀掉。”太子笑的愈加张狂,完全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白渊,去,将他们都杀了!什么狗屁遗诏,我不要了!”白渊看着端木康,却迟迟没有动手。说实话,刚才以一对十,虽未用全力,却也不过打一个平手,若再加上端木康,他并没有太大把握。他在等,等刚才去其他宫殿抓人的幽冥宫小队回来。端木康似乎也不打算动手,那天和白渊对决过一场,自己不过刺中白渊一剑,白渊却是给自己造成两处重创。暗卫们都只以为白渊只擅暗器,以为耗尽他的暗器就赢了,却不知道,他更精妙的是剑法。暗器开头,不过是因为以少敌多,他需要保存实力。这时,关雎宫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太子笑的更为得意:“父王,不是我不愿等那么几年,实在是端木康的身份转变太让人始料不及。我的人已经冲进来了,别怪我不孝,九五之尊的位置,实在是太诱人!”这时,端木康也跟着笑了:“好了,太子,我们也陪着你玩了这一场,你也应该过瘾了。”什么?玩了这一场?!太子一个激灵,整个晚上第一次感觉到事件正在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