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麦卡锡皱着眉头看着切尔西热身。我们被提前集中到狼队休息室。“改变打法。”麦卡锡如是说，他用彩色笔在白板上讲解起临场改变的战术。“我们采取进攻，吴顶到禁区中央，先打打高球虚张声势，然后把球直塞给吴，吴拿球以后不要做其他考虑，直接射门。”麦卡锡似乎对我的打法更了解。他接着指示了亨特多往中路内切，把火力集中在切尔西的中路。走出球员通道，莫利诺欢乐地呼喊着。干掉了阿森纳和曼联，干掉切尔西？也许有希望吧。比赛在一片歌声中开始了。也许又是一个好运气呢？全莫利诺这么想，我也这么想。不行，我要抓紧时间，在体力耗尽前尽力先表现好。开场不久，我被切尔西后卫放倒，我头次觉得莫利诺的草皮这么舒服，坐在新修剪过的草坪上真不想起来。亨特来扶起我，奥哈拉过来发任意球，看起来他想蒙一脚。球高高的飞向了看台。我看见看台上球迷皱眉噢的表情，觉得很可爱。这球确实踢的有点臭。切尔西也许觉得要控制节奏，踢得很慢。亨特跟我在大禁区前配合，我再次被放倒，切尔西的后卫被裁判警告了。看来我开始有点了名气？我苦笑了下，今天我终于享受到了特殊待遇，切尔西防线开始关照我。一个位置更好的任意球。可是奥哈拉今天没带射门靴，球又高了。说真的，我也想试试了，我一定能比这两个臭球罚得好。我们继续履行麦卡锡的战术，在切尔西中路作文章。好机会降临了，切尔西后卫被警告后盯的松了些，我刚跑进禁区，就瞥见亨特和奥哈拉在穿插，亨特一定会给我。我作势扯向边路，切尔西后卫跟了过来，亨特果然传给了我，我迎球往左一趟，闪出空间，机会一片大好！于是立马抬脚就射一脚怒射。球吃准了力道，直奔死角，换别的门将，没准就进了。可切尔西的门神切赫以飞快的反应倒地，挡出了球，一个补空门的机会！这时，狼队的右后卫弗利插上，把球踢进了空门。在比赛开始不久，狼队这赛季难得的早早1：0领先。莫利诺开始欢呼，太想不到了，我们很快就进了领头羊一球。今天看来又是美好的一天！我对自己说。就开场到现在的表现来说，我又超水准发挥了。越踢越好？弄不好，我还能成为狼队的正印前锋。我看了看莫利诺球场上方的天空，蓝蓝地。没想到在几场看台后，我的英超之路是如此的坦荡。可让我没想到的是，随着时间的过去，我的脚开始发沉了。中场休息，我完全没听见麦卡锡在说些什么，偷偷的喘着粗气。我的体能开始阻止我的前进，好累，我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耗尽了，每个关节和肌肉都在疼痛。汗水，顺着我的额头流下。下半场开始，切尔西开始发动猛攻，连续把球打到狼队禁区里，射门极具威胁。我在切尔西后卫的逼抢下，才过几分钟，感觉自己连跑动的力气都快没了。我似乎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心碰碰地猛跳，大口大口的粗气从口鼻中呼出。狼队反击，我带了两步球，传给边路，奥哈拉切到左边路拿球，我抢到小禁区前等待传中，可实际上，我连跳起都不能。传中过来，切尔西的后卫轻松的挤开我，顶到头球。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他顶球的位置不正，球变向攻向球门，比我的头球攻门效果还好，切赫倒地将球扑出，空门的机会！进球的机会！来不及作任何的思考，我拼尽浑身全力飞铲向球。只要碰到，我就能打入自己的英超第4球！帮助球队锁定胜利。这一切美好的就像童话，上天又赐予了我一次绝佳的良机。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灌了铅的身体比平时慢了三倍，伊万诺维奇飞快地赶到大脚把球解围。可我的动作已经无法收回。我在背后铲翻了无球的伊万诺维奇。伊万诺维奇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我趴在地上，张大了嘴巴，一滴汗从额头滴到嘴里。咸的。一瞬间，天堂变成了地狱。鲜花变成了火焰。裁判冲了过来，我倒在地上已经没力气爬起来辩解了，裁判跑到我面前，一张红牌。红牌。这张红牌变得那么地大，将我整个遮住了，我在狼队一帆风顺的坦途上，道路中央忽然竖起了一个红色的“禁止通行”。亨特和奥哈拉围住裁判解释，裁判挥手让他们离开。我爬了起来，不敢再看队友，垂着头慢慢走下场，希望能帮狼队再拖点时间。懊恼充满了我的心。“你脑子进水了吗？”麦卡锡迎头怒骂。我不敢看他，闷头走进了球员通道。球场内的比赛继续进行着，狼队要在少一人的情况下面对强大的切尔西近40分钟。我一路埋着头走到洗浴室，不敢看任何一个人，我在狼队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成了苍蝇屎。我在沐浴头下，让热水冲着脸庞，什么都不想想，只觉得小腿在不争气的抽筋。我在做什么？那个空门铲射前，为什么不稍微观察一下？或者，我在中场休息就应该直接告诉麦卡锡，我已经体能完全透支了，一步都跑不动。为什么我要去贪恋先发，为什么我这么急于一夜登上巅峰？我问着自己，讨厌着自己，我太急了，急得忘记自己刚刚学会走路，急得马上就开始奔跑。所以我重重地摔了一跤。走出浴室，我谢绝了工作人员的毛巾，没有吹头，湿漉漉着头发在球员通道里偷看场上的比赛。在我洗澡的时候，切尔西任意球破门，1：1。工作人员告诉我。“今天可不是个好日子。”他带着同情地对我说。我看了下时间，还有15分钟，队友们还在和切尔西顽抗。我暗暗为队友们祈祷。祈祷是一件很奇妙的事，科学证明不了祈祷能起什么作用。可是我们一遇到不可解决的事情，总还是忍不住祈祷。莫利诺之神听见了我的声音，比赛以1：1结束。狼队最终抗住了切尔西的进攻，主场没有输球，莫利诺球场传出欢呼和歌声，这个结果还算不错吧，除了我，我让狼队的大好局面化为乌有，我改变了战局。一张毫不理智，冲动愚蠢的红牌。我不知道从其他视角看怎样，但所有人都会认为那是我铲射空门落空，一时失控的暴力举动吧。我该去向谁解释呢？麦卡锡吗？他刚才看我下场时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媒体吗？还不熟悉我的球迷们一定会认为我砌词狡辩。这个苦果，我多半只能自己硬生生地吞下去。赛后的更衣室里，麦卡锡批了我2分钟，助理教练批评了我10分钟。还好亨特起来帮我说了句话，“吴还年轻，他会改正的。”队友们也纷纷帮我求情。奥哈拉看了看我，叹了口气。要不是吴这个蠢货，我们今天能拿下切尔西。有球迷在官网这么留言。“愚蠢的犯规，中国人把足球比赛当成了拍功夫片。”伍尔夫日报大大的标题写道。赛后，媒体对这场比赛评分，我得到了两队最低的5.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