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爱还是逃避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进窗户，我睁开眼，窗外天色已经微亮。空气中弥漫着香草清新的气息，仿佛天地万物洗尽铅华，尘埃尽褪。我将头偏向一边，头发在枕头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季惟轩趴在一侧，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微微投下黑色的阴影。咫尺的距离。他的气息温热的浮动在我脸上，甚至稍微一动就可以触碰到他的鼻尖。我静静的看着他，心里飞扬起无数泡沫般的幻影。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时间漫长得像一朵花开，又恍如落花凋零般一瞬间，这美好的一刻已渐次远离。阳光轻柔的照耀在季惟轩俊美的脸庞上，他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睁开眼睛。看到与我不过咫尺的距离，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却忘了我的手还被他握在手心，这样一拽，险些把我拽在他的怀里。季惟轩急忙松开我，脸上显现出措手不及的慌乱。我看着他面颊的潮红，不禁有些莞尔。季惟轩低下眼眸，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我睡梦中抱了一夜的绒毛兔子放好在床头，看着他略显疲惫的面容，我突然感动得内疚起来。走进洗手间，龙头哗哗作响，倾泻出莫名的躁动。我凝白的指尖浸在水中，目光却游离失神。不经意间看到镜子里映出我苍白的脸，眸光空灵，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我知道我不快乐。冰凉的水侵入我的肌肤，我听见水寂寞的声响，仿佛一种刺耳的哀歌。其实，我真的很想拥有快乐。可，谁能了解。去学校的时候，他依旧载我，我已习惯环着他的腰，他温柔的气息带给我异样的感觉，这感觉是那么陌生，却又让我如此渴望——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感。我以为我不需要安全感，可我毕竟还是孤独的。不相信爱，但我需要爱。风有些大了，凉凉的，肆无忌惮的侵蚀着我的思维，我突然无法抑制的想拥紧他。心口隐隐作痛，我仿佛又看到母亲的眼泪，那些伤痛历历在目。爱，还是逃避。我很矛盾。这十二年来季惟轩对我的付出是真实的，我不是心如铁石的女人，我也会感动，可是将来的事情谁又能预测。爱在我眼里，只是短暂而又绚烂的烟花，我不想因这瞬间的美丽而重蹈我母亲的覆辙。如果在霍怿杰和季惟轩中必须要伤害一个人，那我选择伤害季惟轩。不忍伤害霍怿杰，是因为他是我心底唯一的救赎。我看着天，风轻云淡，我知道我将选择一条未卜的道路。“季惟轩，我要做你女朋友。”季惟轩的车头一偏，差点骑进路旁的灌木丛。我咯咯的笑起来：“傻瓜，这么紧张做什么。”季惟轩转过头，呆呆的看着我。他深邃的眸子流转着莹莹光芒，让我突然有了久违的心动的感觉。“很久没有看过你笑了，还以为在做梦。”季惟轩的样子如同一个天真的孩子，明亮的眼睛，纯净的目光，阳光下澄澈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