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我不会再爱你了

“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哪怕倾家荡产，我在所不惜，只求，你不要伤害他。”霍怿杰的声音那样轻，恍若无声。我怔怔地望着他，仿佛曾经那段时刻守侯在我身边的爱情即将要消失了。在这空辽的海岸，如浩渺烟波，一点一点，飘忽，飞舞，离我越来越远。我触不到，我抓不住，我眼睁睁看它离去。这种无望感，多么悲恸。我想伸出手，将霍怿杰拉回我身边，我想拥着他，不要他再远离我，可这念头只是闪了那么一瞬，便彻底消逝了。我知道我没有资格伸出手，我对他的伤害早已万恶不赦，不敢再奢求他用无私的爱渡我的罪孽。我双手攒紧，恍惚间，生命似乎在一点一滴流失。“怎么不说话，是看不上那点钱吗？”霍怿杰的声音颤抖着，却带着笑，冷冷的，嘲弄的笑。我依然静静站着，冷风中我的长发飘然纷飞，脸上不带一丝表情。手心沁出冰冷的汗，指甲深深嵌进苍白的肌肤。“为什么不回答？！”霍怿杰蹙起眉，眸中的绝望如一团烈焰，焚烧一切。我愣愣地看着他，目光空洞，像是透过了他，直直射向无尽的苍茫。霍怿杰按住我的肩膀，深深凝注我：“难道你不想对我解释吗？”我别过头，身体已然冰雕般僵硬。霍怿杰用力摇着我的肩膀，突然之间，他脆弱得像个惊慌失措的孩子。我柔软的发丝被额头的汗吸附，散散乱乱，狼狈地贴在肌肤上。心，仿佛被霍怿杰摇得粉碎。“你为什么要那样做，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的声音抖得厉害，仿佛阳光下一片晶莹的雪花，立时就要化去。我多么想拥住他，想告诉他一切。可，我还有理智，该结束了，不是吗？如果再任凭他自欺欺人，必将愈陷愈深，万劫不复。“你该相信你所看到的。”我的声音清冷而无情。霍怿杰顿时愣在原地。“你知道吗，你对我的爱一直都是我的负担。”我轻轻将鬓边长发别至耳后，嘴角淡淡的，浮出点滴笑容。而心里，却是痛得抽搐，恍若千凿万斧在心中锤练，剧痛钻心。“我早说过，我不需要爱。”恶魔般轻嘲的笑容依旧挂在唇边，绝世美丽。手心却紧紧攒着，冷汗淋漓。“原来，我只是你的负担。”霍怿杰像是在自言自语，半晌，又抬起眼看我：“我不会再爱你了，以后都不会再爱你了，这样就不会妨碍到你了，对么。”他嘴角，轻漾起一抹绝望的弧线。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扑通”一声，霍怿杰竟跪在我面前。他的脊背挺直，黑发在风中凌乱而舞。海鸟嘶哑着鸣空而过，海浪翻涌。潮腥的海风滚进我的心脾，撕心裂肺地痛。我怔怔地望着霍怿杰，有种窒息般的痛楚毫不留情揪扯着我不堪重负的心脏。“请你，不，应该是求你，放过我父亲。”轰！心碎了。血肉横飞。疼痛撕扯着我的身体。灵魂立时幻灭。我呆立在原地，朦胧的水雾覆上涣散的眸，汇聚成盈盈的**，越滚越大，直至从眼眶内坠落，在空中迅速被风干。霍怿杰没有看我，他跪在沙滩上，明明是企求，却不卑不亢。他的语气疏远，像是与我隔了一个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