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有一个,听说最近失踪了,但不知道是不是贝姑娘要找的那个。”韦先生敲了十几下桌子,随后眯睁着眼,幽幽的道。“我想,韦先生说的那个楚姓的人,一定不是我要找的那个。”贝泠叶微微弯了弯腰,当是向韦先生答谢。“可惜了,既然这样,我们启程吧!”韦先生也不介意贝泠叶无礼,反倒急着想要带她回太平道。“韦先生别急,要走,我们总得找上擎大哥与慕容神医吧。”贝泠叶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这个韦先生有事情瞒着她。但是贝泠叶又认为自己跟他不是太深交,所以并没有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贝姑娘不必担心,待姑娘跟我走,自然会见到他们。”韦先生回了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便径直往门口走去。不得以,贝泠叶只好跟上。**东盛国京城东都。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繁华。潇逐月一身藏青色绸锻衣,独自一人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心中空空落落,无比思念着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潇逐月在一家酒楼前顿住脚步,抬头一看,望江楼。曾几何时,他痴傻的在这里看着她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潇逐月抬脚,缓缓的走了进去。酒楼店小二,看见潇逐月,一脸惊愕,却在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后,恭敬的将他往第一包厢里领去。“今天,我想坐这里。”潇逐月喊住了店小二的举动,径直往大堂上一个靠窗的角落走去。走到座位边,潇逐月低下头,轻轻的抚着了一下黑漆漆的桌面,两只手指来回摩擦,似是留恋着什么,尔后,才缓缓坐了下来。“小二,按以往那般给我来两碟小菜一壶酒。”潇逐月吩咐了一番店小二,随后双眸盯着窗外再也不理会任何人。今日的街道异常热闹,听说街中心来了一群耍杂技的人,父母都带着自己的儿子,三五成群到街上去看杂技表演。潇逐月从二楼上往那耍杂技的方向望去,人人觉兴致盎然的东西,他却觉得好乏味。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跳入他的眼帘。潇逐月一拍桌子,遽然起身,瞬间离开了望江楼,那张他刚才坐着的椅子,竟然在他窜出门口后,才跌落地。而店小二,捧着两碟小菜,一壶酒,怔愕的在楼梯间站着。潇逐月从望酒楼跑出,一路飞奔,拨开人群,寻找着那梦寐以求的人儿,心卟嗵卟嗵的狂跳着。潇逐月如一头惊慌的小白兔一般,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到处乱窜。“月?”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在潇逐月的身后响起。潇逐月蓦然顿住了身子,一张俊逸非凡的脸填满了不可思议。潇逐月睁着眼,不敢瞌上,冉冉的转动身子,隐在袖中的手微微的颤抖着。“月,宫里的奏折堆积如山了,你还是快点回去处理吧!”倏的,一张熟悉的脸映入潇逐月的眼底,可惜不是他心底渴望见到那一张脸。“知道了。”潇逐月垂下眼帘,将眼眸的失望盖住。“杨,我们回去吧。”漆黑的眼眸在人群中留恋了一转,随后走到杨筱筱身边,看了她一眼,便往皇宫的方向走去。大街上的人群依旧熙熙攘攘,完全没有因为潇逐月的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而有什么变化。杨筱筱随在潇逐月身边,快步的向皇宫走去,眼眸的余光一直注意着他的脸色,内心暗中叹了一口气。杂技在人们的眼中依旧是那么的精彩,一抹红色的身影出现在潇逐月刚才站过的位置上,一双滴溜溜的水眸好奇的望着潇逐月与杨筱筱的背影。待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的时候,那红色的身影才收回水眸,往另一个方向渐行渐远。“月,我听说帝隆国国主请来了一位女子不到三个月,就将邯善国吞并了。”潇逐月与杨筱筱两人才踏入御书房,杨筱筱就迫不及待的将自己收到的消息告诉潇逐月。“我知道了。”哪知,潇逐月听了,半点反应都没有,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坐下拿起奏折来批阅。“月……”杨筱筱垂眸看着潇逐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才好。“她已经离开了一年有多,你是不是……”杨筱筱入宫已一年有余了,也就是说两人成亲已一年多,贝泠叶失踪了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这一年多里头,杨筱筱知道潇逐月无一刻不思念她。可,既然是爱她的,为何当初又那么伤害她?每一次想到这个问题,杨筱筱都百思不得其解。唉……杨筱筱轻叹了一口气,幽幽的离开了御书房。当御书房的门被关上,阻隔了杨筱筱潇逐月的联系,潇逐月望了门一眼,随后拿出一条雪白的手帕,缓缓的摊开。只见手帕上写着一串血红色的字。‘你竟狠心毁了我的孩儿,我发誓,今生今世只要我还剩一口气,都要你痛不欲生!’潇逐月定定的看着手帕上那一串歪歪斜斜的红色字,鼻翼突然一酸,眼眶染上了一层雾气。“叶儿,是你吧,你终于回来……对不起……”潇逐月看着手帕,久久之后,才喃喃的道着话语,如若有人在场,定会听出他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悲凄与哽咽。潇逐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随后仔细的将手帕重新折好,放回胸前最贴近心脏的地方。这条手帕,是他去冷宫找她的时候捡到的,当时,看着倒在血泊里,被染成血人的她,潇逐月恨不得受罪的人是自己。可他不能告诉她,为了拿掉她肚子的孩子,他也踌躇了许久,直到最后,他真的不能不拿掉……可知道,那是他与她的孩子啊!想着,潇逐月双手紧紧的握成拳。但他不能不这么做,因为那个晚上,那个人跟他说,大人与小孩,只能保一个,若是被贝泠叶知道了,她一定会保小孩。可是,如果让他活在一个没有她的世界里头,他又怎么能活得下去?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头,他就是知道她还在这个世界某一处活着,所以才能泯灭自寻短见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