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炎抬手一推,恰好推在宇文逸的手臂上,看准门口拎水进门的冯渺然,当机立断将宇文逸推了过去。试就要试个明白!宇文逸是个聪明人,身躯一斜,抬起手扯在白无炎的手臂上,以力化力,自己站稳在当下,反将白无炎推了出去。一壶水被撞的离了侍从的手,这壶水如果洒了那就全泼在了冯渺然的身上,自是会将妇人烫的不轻,宇文逸料定面前的侍从是冯渺然所扮,他想出手搭救,可是却被逼无奈地出不了手,而又是料定了白无炎断然不会让妇人受伤,于是淡淡一笑,心中下了狠心。既然白无炎要试,那自己就必然要配合到底,拼的让娘亲烫伤了,也不能让白无炎将她送走,赌就赌这一次了。tpaf。白无炎看着宇文逸那不为所动的笑脸,心中一颤,这侍从就是自己的奶娘,保护的心一起,抬起手直接落在那壶的壶底,使劲的一捞,快速地挥向了一旁。当啷一声,开水泼洒在地,掌心被灼烧出一片的深红之色:“该死!”嘴中不由狠狠咒骂一声。“世子,您不要紧吧!”冯渺然慌了阵脚,全然顾不得了,关切的叫嚷出声。宇文逸的双手不由地攥紧,如果不是白无炎这个男人,这关切该是属于自己的。是自己的娘亲,这个妇人就是自己的娘亲,这该是属于自己的母爱。十年有余,如今娘亲就在眼前,相见却不能相认,宇文逸别过头,眸光闪烁,强忍着泪水才没有让它们落下。再次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换上平淡的口吻:“这莫非就是如雪口中的冯妈?”白无炎眯起眼睛,任冯渺然拿着那块拎壶的手巾,疼惜的擦拭着,借着这样的机会,他再度仔细的观察着宇文逸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看来自己终于可以放心了,宇文逸并没有察觉。冯渺然将视线投注在白无炎手上的手掌上,余光却偷偷地窥向一旁站立的宇文逸,这张脸与自己的竟是那般的神似,一定是自己的亲人,错不了,一定与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在水壶倾倒的瞬间,她从这个男子的眼中看出了自责与焦虑,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可是她却没有看错。“是,正是渺然没错。如雪,她还好吧?”冯渺然借着宇文逸丢给自己的台阶,赶紧将自己的名字直言相告。借着这个介绍的机会,更是仔仔细细地将面前的男子从头打量到脚。这副身影与自己脑海之中的那个孩子的身影重叠在一起,是他,就是他。“如雪很好。冯妈,这是如雪托我送您的礼物。她说您一定会喜欢的!”宇文逸将揣在怀中捂热的锦盒掏了出来,双手递到妇人的面前。彬彬有礼地寒暄道。“这怎么好意思?”冯渺然恨不得伸手赶紧接过来,然后如同男子那般将这礼品细细的揣进怀中,感受那传递来的温度,可是她明白自己不能露出蛛丝马迹给白无炎,便小心翼翼地别过头,询问地望想白无炎,自己能不能收下这样的礼品。只见白无炎轻轻地眯起眼睛,看着两人寒暄的你来我去,忽的察觉到冯渺然试探的视线,心中悬起的大石这才算落了地,慢慢点了点头。“谢谢宇文公子,谢谢世子。”冯渺然按捺住心中的狂喜,缓缓地伸出手,慢慢地接了下来。刚刚攥进手中还没拿稳。“奶娘,不看看如雪送您的是什么么?”白无炎再次起了疑心,盯着那包装精美的锦盒,下了命令,要冯渺然当众拆开来看。哼,想瞒天过海,哪那么容易!看看这锦盒包裹,想必里面该是不俗之物,宿如雪会平白无故的送冯渺然贵重的东西,这里面肯定有说头。“这……”冯渺然为难地垂下头去,这锦盒如此奢华,想必里面的物件,恐怕——拆开会惹来麻烦,只是不拆恐怕更是麻烦。“既然世子执意,您就不妨拆开看看吧。”宇文逸笑笑道。听到这样的话语,冯渺然忧虑的心顿时踏实了下来。她相信这个男子,只要是他说的,她都无条件的相信。“那渺然就拆开,看看了。”冯渺然将那锦盒放在桌上,慢慢地伸出那双白皙的玉手去扯绸布,将它的盖子剥开。龙风傲抬起头,看都不去看那锦盒一眼,他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好奇的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受得起宇文逸亲挑细选的礼品,乍一眼过去,瞬间慌了神,捧着那茶碗,愣怔怔地痴了,这女子与宇文家的二夫人好像简直就是一摸子刻出来的。“这……”冯渺然翘起兰花指,将那支珠花捏进了手中,再次肯定了自己心中的话,是他,就是他,他肯定与自己有着剪不断的关系,宇文逸,这个孩子也许……也许……不敢想,将这样的一份心情,暗暗地再次埋进心底,要等一个机会,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这珠花真美!”冯渺然不由地出声夸赞道,这珠花是记忆之中唯一的凭证,多年前,自己离开西域远嫁他乡的时候,就是带着这么一支珠花,是那个男人托人来送给自己的,只是那个男人,他的样子好模糊!脑海之中只有那么一个人若即若离的身影。“冯妈喜欢就好,如雪托在下选的,在下也不会选。选了半天,就挑中这么一支,觉得配如雪口中的您刚刚好,素白如雪,美的不可方物,如雪还说我不会选,怕您会笑话呢!”宇文逸打趣地说道。龙风傲揪到话中的关键语句,不由地眯起双眼。这明明就是宇文逸自己挑来的,根本就没有过公主的眼,为什么他要说谎,莫非,这个女人的身份很特殊?!“恩,是挺好看。”白无炎对那白色的珠花看都不愿再看第二眼。白色是他最厌恶的颜色,一想到白色能想到的就是面前这个令人厌恶的宇文逸。虽是不痛快,可是这毕竟是宿如雪送给冯渺然的礼品,白无炎就算想发火也没了法子,只能暗暗地生着闷气。“劳烦宇文公子替渺然给公主带声好,这珠花真是很中渺然的意,渺然再此谢过了。”冯渺然再次客气道,将那珠花小心翼翼地收进锦盒里。盖上盖子,将锦盒揣进了自己的衣襟之中,紧贴心口处。那动作轻柔极了。宇文逸满意的将这一幕幕尽收眼底,那颗跳动的心脏,此刻温暖至极。娘亲收下了自己送上去的礼品,还是紧紧贴在心口收的小心翼翼。面到下人。“世子,在下说的那两件事,世子不妨考虑看看。”将温馨的一幕深深地收进心底,宇文逸旧事重提。“宇文……”白无炎刚想说话,被冯渺然抬起手一按,阻在了当下。冯渺然柔柔一笑,对宇文逸开了口,她知道如果白无炎再说,那一切就不可挽回了,如今想将小公主要回来,阻止这场闹剧继续发展下去,只能自己出面:“宇文公子,刚刚渺然听您说看见有回家省亲的小夫妻,有一位是刘大人,还有一个姑娘,长得像……”“贵国的小公主。”宇文逸自然知道冯渺然想要做什么,他就等着妇人开口呢,其实他今日所说所做只为逼冯渺然出面替白无炎解围,他只是想确定自己的娘亲是不是留下来了。如今此行的一个目的已经达到了。“对,对。像小公主。”冯渺然赶紧接着说:“其实不瞒宇文公子说,那姑娘可能就是我国的小公主。”“奶娘。”白无炎不高兴地闷声一吭。“世子,您该照实跟宇文公子说啊,为了两国的和睦也不该隐瞒。”冯渺然一句话,将白无炎想说的话再次堵了回去。“不瞒宇文公子说刘大人受伤了,我们是怕刘大人会再出事,再被歹人劫了去,才要小公主与刘大人假扮成小夫妻,装作回家省亲,实则是要护送刘大人回白炎就医的。”“原来是这样。”早就从刘玄的口中打听了一切,宇文逸却故意装作丝毫不知实情的点了点头,沉吟了一声。“正是。”见宇文逸没有戳穿自己的谎言,冯渺然便明白了个大概。今日这个男人前来,并不是来找事的,而是来了事的,既然如此:“而且宇文公子误会了,世子并不是钟情于龙姑娘,而是龙姑娘不在这里,龙姑娘在营救中获救了,如今该是早就进城了。”冯渺然假装什么都不知情一般,虚张声势道:“难道龙姑娘现在还没有回府么?”“是的。”宇文逸苦苦一笑,边答边点了点头,心中暗暗喊道:回了,怎么没回,见了龙风娜,要挟完了小女人,便被笨笨的小女人给亲手放跑了。“这就奇怪了。龙姑娘获救不回家能去哪里呢?”冯渺然将问题丢给了宇文逸。白无炎插不上嘴就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听着,想不到看这对亲人内斗也蛮有意思的!殊不知自己已经一脚踩进这对亲人布下的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