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记忆如此清晰

“什么？她真的是撞了头昏迷不醒了？”听到这样的消息，白无炎再也坐不住了，腾的一声自椅子中站了起来。“是。”侍从点了点头，应了声。“这消息可靠么？”白无炎沉下心来再次问道。“绝对可靠，世子，这是宇文家的二公子宇文茂带来的消息。今日，宇文府已经乱作一团了。据说，御医都束手无策……”“啪——哗啦——”茶碗应声破裂，碎了一地。可是冯渺然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哪里来得及去收拾地上的那片狼藉，快步直奔进驿馆的正厅之中。白皙的双手拧在一起：“世子，不如就让渺然去为公主诊治吧。”“奶娘觉得这样稳妥么？如果……”白无炎本就是想去求冯渺然为宿如雪诊治，可是如今一看这正主儿来了，还上赶着要去，自己岂不是成全了最好。“这样挺好，公主多半是气血堵了血脉，所以才会一直昏迷不醒，只要用银针施救，打通血脉，自然就会苏醒。听闻公主以前就磕了头，如今又是一撞，必是那淤血散开了。只要渺然去医那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冯渺然主要目的不是去医宿如雪，而是想去见见宇文府的人，如果自己的身世真的与宇文府有莫大的关系，那自己只要去了便可以知晓了。只是，世子会同意么？！“奶娘，我恐怕不能放您前去，不过，我可以答应您，如果宿国的御医真是无法医治，那我可以把如雪带回来，届时……”“世子，信不过渺然。”冯渺然立在当下，质问出声。“不是信不过您，而是……我信不过宇文家的人。”依旧是为了冯渺然的安危着想，白无炎在最短的时间内当机立断。“来人那，随本殿去宇文府。”“世子……”冯渺然迈步追上往出走的白无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男子将双手按在她的手上，轻轻地拍了拍。“奶娘，您是无炎最亲的人，无炎不知道当初您的家里出了什么样的事情，更不知道您是怎么颠沛流离到的白炎，但是无炎只知道一点，世上没有不爱自己女人的丈夫，更没有不疼自己娘亲的孩子。一个家里的那么多人对一个失散了多年的女人，不寻、不找、不管、不问，他们必须给我和您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把您送回去的，哪怕两败俱伤也在所不惜。”白无炎松开妇人的手臂，狠狠地一甩衣袖，朝着宇文府而去……冯渺然定定的立在当下，手探进怀中，捏到的不单是那只包着珠花的锦盒，还有半张的手帕。缓缓地掏出捏在了手中，有家不能回，该是怎样的悲哀！冯家的一幕幕尽显眼前，一张手帕劈分为二，妹妹一半，姐姐一半。多年前，埋藏的事实渐渐浮现。＝＝＝＝＝＝＝＝＝＝＝＝＝＝＝＝＝＝＝＝＝＝＝＝＝＝＝（分割线）“恭喜王后，贺喜王后，是公主。”随着贴身婢女的一声轻唤，**脸色白皙的妇人，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太好了。王有后了。”妇人泪水挥洒在脸上，肆意而下。“王后，您看看小公主多漂亮。”婢女将一个包裹好的孩子抱给了**的妇人。妇人刚刚接下，就听见一侧还有一个孩子的啼哭之声，不禁问起：“这是？”“这……”婢女脸色苍白，抬起双手使劲地挥了挥：“没什么，王后。什么都没有。”边说边别过头，对着一旁的一个老嬷嬷使了个眼色，要老嬷嬷赶紧下手。妇人看到婢女有事欺瞒自己就再也坐不住了，一股脑的冲下地来，当看到老嬷嬷怀中抱着的另一个孩子时不由的错愕在场。“原来，原来真的应验了。那预言真的应验了。”抱着孩子的老嬷嬷与婢女畏惧的纷纷跪倒在地。“王后，这事断然不能传到王的耳朵里，否则冯家——冯家就是灭门之灾啊！”老嬷嬷哀哀地说着。数年前，一个中年人来到西域，步履缓缓的走进皇宫之中，对着高高在上的西域王笑说出一句惊人的预言：西域王的下一代没有男丁，膝下有两女，一女是天上的福星，一女是地上的祸源，两女并存一世将为西域带来战火与覆灭！西域王龙颜大怒，咆哮着将那中年人拖了出去，嚷嚷着要凌迟，可是就在行刑的那一日，天色大暗，六月飞雪，牢房空空如也，那中年人消失匿迹，再也无处可寻。自此之后，西域王便再也不娶妾侍，只钟情于冯氏的王后，三年不管不问，不宠幸于她，只有一日，西域王酒醉，自那一夜后，王后便怀了龙种，西域王畏惧预言的发生，便听信了佞臣之言，将王后逐出了皇宫，流放边境数载——“王后，不如——”老嬷嬷将那怀中抱起的孩子高高举起，作势就要往地上摔。“嬷嬷，冤有头债有主，如果真是有过与错，就让我冯氏一人背负吧，孩子是无辜的。”关键时刻，王后做了抉择，将两个孩子全留了下来。抱在怀中的取名为冯渺馨，而嬷嬷抱起的取名为冯渺然。并将当年西域王送给自己的定情信物一分为二，交到两个孩子的手中。可是对外冯家的宗卷上只记载了一个公主之名，冯家本以为可以将这样的事情世世代代的隐瞒下去。奈何，冯渺然出嫁了，嫁的是国力鼎盛的宿国丞相，于是，西域王便得知了多年的预言没有应验，而自己更是亏欠了冯家，才想起要弥补，而那弥补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冯家老老少少一起为已故的王后陪葬。＝＝＝＝＝＝＝＝＝＝＝＝＝＝＝＝＝＝＝＝＝＝＝＝＝＝（分割线）“渺馨，这些一定与你无关，对不对？”冯渺然抬起头，泪水肆意而下，不禁喃喃低语。两个孩子，一模一样，注定有一个不能出现于世人眼前，注定有一个要作为那个的影子，冯渺然足足当了冯渺馨的影子，一做便是十年。冯家的老老小小，谁也无法辨别这俩个孩子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只因为两个孩子太过相像，只能用那半片的手帕作为依据。冯渺馨与冯渺然五岁的那年，冯渺馨本是一直当冯渺然的影子的，可是渺馨却不喜欢医术，于是一直闹脾气，冯渺然仁慈之心涌起，将自己的手帕塞给了自己的妹妹，将妹妹的调换了过来。“渺馨，姐姐来学那医术，你就当好我就好。手帕对调，娘亲他们不会发现的。”懂事的冯渺然小手轻轻地拍在妹妹的小手上，将心中的计划说给了妹妹知。可是谁知道，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小计谋，竟让她足足做了自己的一影子，一当便当了十年。直到有一天，冯渺馨出去了与婢女出去赏景了。冯府突然来了一位老者。老者进门点名指姓只要找冯渺然。冯家人说冯渺然与婢女出去赏景了，老者笑着摇了摇头：“不，她依旧在府中，我只要找冯渺然。”记忆涌现，冯渺然记了起来。老者清清楚楚的说了这样的话，好像一早就知道那出去的人不是她似的。于是冯家人没有法子，只能将留在家中的真正的冯渺然唤了出来。“正月十五的庙会一定要去，庙里烧香的时候，往右侧看，那公子就是你的命定之人。切记，我与你说的话，不要告诉你那妹妹，否则——”老者没有再说话，扭身离去，头也不回！冯渺然记得这样的事情，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与自己那妹妹透露了出来。于是，在正月十五那一天，冯渺然去了庙会，而冯渺馨说是为了看看姐姐命定之人，也跟着去了那庙里。那一日的宇文丞相，一身的白衣，翩翩俏公子，双手合十，在佛前祈祷着什么。那一日的冯渺然一袭的素白，光鲜亮丽，只有朱红的小口宛如樱桃一般。匆匆的一眼，两个女子看上了同一个男人，奠定了日后的一幕又一幕的悲剧！＝＝＝＝＝＝＝＝＝＝＝＝＝＝＝＝＝＝＝＝＝＝＝＝＝＝＝＝（分割线）“姐姐求求你，让我替你嫁吧。”冯渺馨难得一次的开口去恳求自己的姐姐。冯渺然白齿扣着下唇，犹犹豫豫的想了许久。不想让，可是面前是自己最爱的妹妹，那边自己挚爱的男人，两难的选择摆在了眼前。“我……”犹犹豫豫的想了片刻。＝＝＝＝＝＝＝＝＝＝＝＝＝＝＝＝＝＝＝＝＝＝＝＝＝＝＝（分割线）“冯妈，那龙小姐又闹脾气了，您快去看看吧。”侍从走上来，一声轻唤打断了冯渺然的思绪。脑中的思绪断了，就再也衔接不上了，唯一的一次记忆如此清晰的展现在眼前，唯一的一次，回想的如此顺利。可是——最后自己到底让还是没有让呢？关键的时刻竟然这样的断了。也许不该想起吧，也许该是忘了最好，也许——也许——冯渺然垂下头，摇着头悠悠地叹了口气，迈开脚步朝着关押着龙风敏的暗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