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醒了么?”宿如雪拉长着懒绵绵的声音,头也不抬,不知道在跟谁问话:“再不让我醒,我可就成蜂窝煤了!”嘟起的朱红小嘴撅的高高,不高兴地小声嘟囔道。“去吧。”那苍老的声音响起,宿如雪小脸一亮,宛如得了特赦令一般。美滋滋地抬起头颅朝着明亮的一处走了去。“记得我们的约定,否则,我将送您回到原来的世界。”就在小女人昂首阔步踏出第二步,第三步的时候,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老头,你很啰嗦耶,而且很神经质耶,我说你是神仙,说是你让我魂穿来的,来的时候不巧纵容了我,而我不巧杀了前公主,现在是个杀人凶手,在逃犯,是为了偿还债务才留下的,拜托拜托,人家会以为我脑袋真的磕傻了耶。”宿如雪停下脚步,没好气的一翻白眼。别说别人不相信,她自己都不相信,这样的事情。神话故事要写在安徒生童话里的,而她从不相信童话剧,更是已经过了做童话梦的年纪。“那最好。”苍老的声音略略带着浓厚的笑意:“还有一件事!”“罗里吧嗦,知道啦,你当你是复读机啊,我又不是在校学生,不就是还你四段姻缘么?我还你五段,五段可以了吧?!”摆了摆小手,无趣的打发道,迈开脚,拔腿就跑。再也不给那苍老之声唠叨的机会。宿如雪刚刚要融身白光之时,那苍老的声音再后悠悠而起:“不是五段,而是六段姻缘……六段……”融进那白光的同时,宿如雪嘴中喃喃地念叨着那苍老的声音说过的话:“六段姻缘么?”边念叨边睁开眼睛,腾的坐起身来……=======================(分割线)“咦?!”眨巴着眼睛的宿如雪来不及看四周的景致,垂着头,掰着手指细细地算着:龙风娜与宇文辉,宇文逸与自己,龙风敏与白无炎,刘玄与白樱葵,龙风傲与曹菁菁,这不是明明白白的五段姻缘,自己上哪给那老头偷六段去啊?!“如雪,醒了?来,把这药喝了。”冯渺然迈开脚步缓缓地走了进来,双手端着一只托盘,里面是一只碗装着墨黑色的浓汤。“宾果!原来是兔娘!”宿如雪掀开锦被,猛地跃下床,抬起小手,赶紧将美妇端着那托盘接进了自己的怀中:“兔娘,您坐,这是我的药么?我身体没事了,可以不喝么?!”用仅剩的那只空闲下来的小手,扯着冯渺然就往**让,哪里有个病人该有的样子。“这个……”冯渺然也是争不过宿如雪只得被女子按坐在**:“好像不行。你身体内的蛊毒,没解掉么?上次我给你的药,你没有喝吧?!”被戳中要害的宿如雪浑身一激灵,咧开小嘴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您怎么知道?”不好意思地低声问道,跟做错了事情,被母亲抓到了典型的孩子一般。“一把脉象就知道,还有……”冯渺然浅浅笑着,故意压低了声音:“你没有身孕。”喀拉宛如天空一记闷雷,晴空巨响——宿如雪拧着眉,苦着一张脸,使劲地点了点头:“兔娘,这话您能不跟那小白鸽说么?”看着女子这般可爱的娇羞模样,冯渺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小白鸽是世子么?兔娘是我?这是什么意思呢?不过,等等再说这个,你若想有宇文公子的孩子,就先把这药喝了。”“哦。”宿如雪这个喝药困难户,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不过为了大局考虑,还是先把自己这个下不了蛋的毛病治了好。小手捏着鼻子,再次看了一眼那墨黑色的汤汁,咕嘟咕嘟的灌进了腹中:“咦?怎么是甜的?”不由的诧异道。“知道你怕苦,这是我特意配给你喝的。”冯渺然和蔼的笑着接过宿如雪手中的碗,放进托盘中,站起身就要走。“我来。兔娘,您坐着就好。”宿如雪赶紧勤快的走了上去,将托盘重新夺回自己的手中,哪里敢让自己的婆婆去操劳,有活儿一定要赶紧做,一定要给未来的婆婆留下个好印象。“好。”冯渺然笑着应了声,走到屋中的桌子边,随意的坐在了椅子上:“为什么叫我兔娘呢?还有为什么叫世子小白鸽呢?!”宿如雪将托盘摆在桌上,狡黠一笑,挤眉弄眼道:“秘密。”眸光一扫,四下一望,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宇文公子与世子在前厅,是我差他们去的,因为……”冯渺然话还未说完,宿如雪便将话接了过去:“兔娘有话要问我吧?!如雪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是,公主果然是个聪明人。渺然想问:您身上的蛊是谁下的?”“我身上的蛊应该是宇文二夫人下的,也就是宇文逸的母亲。那还是很久之前——”宿如雪将那件事原原本本地说给了冯渺然听。冯渺然听的脸红心跳,一直垂着头,抬也不敢抬。与冯渺然相比,宿如雪到显得坦荡无比了:“兔娘您是过来人了,害什么羞嘛!”“那宇文二夫人年约几何?”冯渺然寻了个问题赶紧将这样尴尬的话题岔了过去。“兔娘,我回答了您的问题,您能回答我个问题么?”宿如雪双手搭在桌案上,一脸严肃的模样。冯渺然默默的点了点头。“龙三小姐是不是被小白鸽关在这里了?”一语正中下怀,冯渺然身躯悠悠的一颤。宿如雪眼尖地看了个彻底,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算了,您继续问吧。”“如雪……”“恩?兔娘您说。”宿如雪到是豪爽。“你帮了我,这份恩情,我自会记得,所以,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事,只要是我力所能及……”“哦,说到这个。我要我中的那蛊……”宿如雪小脸扬起奸诈地笑意。“要蛊做什么?”冯渺然总觉得身躯发寒,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秘密。”宿如雪再次神神秘秘地一笑作答。冯渺然沉思了片刻,重重的点了点头,蛊只对不懂的人会有作用,一旦明白了蛊的效用和特性,那这蛊就算下了也会被识破,冯渺然担心的是这鸡贼的丫头会拿蛊中在自己的身上,可是一想,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她该是有那贼心没那贼胆的才是。“我之所以叫您兔娘是有原因的,我叫宇文逸为小兔子,别名兔儿。那我唤您兔娘,您能明白这其中的用意了吗?”看冯渺然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宿如雪满意地点点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起来:“宇文家的二夫人多大的年纪我不知道,但是她与您一模一样,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她也姓冯,也叫冯渺然。是不是很巧?”宿如雪边说边偷偷地窥探着冯渺然脸上的表情,随着自己越说越多,妇人脸上的颜色也是越来越惨白,虽然她极力想遮掩,可是行喜于色是怎么遮掩也盖不住的。冯渺然故作镇定地尴尬一笑,低低的应着:“是啊,真巧。”“兔儿说自己的娘亲被调包了,他的娘亲身上有一块玉佩,刻着一个冯字,很漂亮!我见过,就如同兔娘您身上佩戴的那一块一模一样,只是如今,您怎么不戴了呢?!”宿如雪再次一语击中要害。冯渺然身躯骤的一颤。平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攥的牢牢的,宛似一把锁一般。“巧合又见巧合,所以我才叫您兔娘的。”宿如雪的喋喋不休,让冯渺然听的心乱如麻,事情杂乱无章,自己真的需要好好的捋一捋,本以为当自己知道一些的东西,该是可以将事情想明白的,可是——不愿想,不能想。迈前一步,那前面便是万劫不复在等待着自己一样。“如雪,你……你该回去了。”“好吧,既然您执意。”步步紧逼不是个好方法,不如容对方些时间,让她自己想明白,这一步的试探,宿如雪心中再次明了了一件事,那就是如今在宇文府的二夫人与面前这个兔子的真妈,有者莫大的关系,也许真就应了自己的猜测——她们真的是孪生姐妹。站起身,宿如雪迈步就往外走。“不用我帮你包蛊么?”宿如雪回过头,勾唇一笑:“下次来再包吧。”“下次?”冯渺然不由地拧紧了眉头,唇角轻启悠悠念着。“对了,兔娘,那药很好喝,很甜,谢谢您。”宿如雪调转过身,轻轻的一福,对着冯渺然行了一个礼:“兔娘,蛊这东西使给恶人和不相干的人的时候,是不必有自责之心的,毕竟您也是无可奈何。”“你怎么知道那日我给你的是蛊?”“味道啊!”宿如雪悠悠一笑,浅浅作答:“在白炎的时候,您给我的药与奇花的味道很像。所以我一直没敢喝!”悠悠地调转过身去,喃喃自语:“丈夫和儿子也是亲情……何必呢?!”目送着宿如雪迈出门去,冯渺然轻轻地勾唇一笑,西域的绝学后继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