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那……”宇文丞相气的双手都颤抖不已,狠狠的一震立案:“把那孽障给我拖上来!”家仆一人一只手臂,将宇文茂高高挽起,直丢在宇文家的正厅之中。宇文茂的衣服被白狼撕扯成条状,袍子成了墩布一般半挂在身上,那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孽障,你可知罪!”宇文丞相厉目一瞪,怒不可遏的直盯这下跪的宇文茂。兴师问罪道。“爹,不是我的错,是那丫鬟勾引我的。”宇文茂哪里肯认,恶人先告状地反咬烟翠一口:“还带人来,打伤了我。”边说边抬起手臂,举给宇文丞相看,又挽高裤腿给宇文丞相看自己被白影踢青的小腿:“爹,您看看这都是她带的那个野男人给我打的……”“呸!”宿如雪大步上前,抬起脚就要踹,被宇文逸眼尖地扯住了胳膊,使劲地摇了摇头。没来子出。这要不是自己从宫中敢回来,救下那惹是生非的二哥一命,恐怕此刻宇文茂早已葬身狼口了。成了逸逸口中的点心了。“爹爹,二哥恶人先告状,烟翠说……”宿如雪一看自己的男人这般的劝阻,心中明白,他是动了仁慈之心,不想家宅不宁,可是事情到了这般的田地,难道还要忍气吞声不成吗?!再这么下去,她迟早会憋疯的。宿如雪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见大夫人焦急的跑了进来,抬起双手,一把抱住了跪在地上的宇文茂,将自己的儿子护在了怀中:“茂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那畜生伤了你啊!”抬起头,直望向那一旁骄阳跋扈的白狼,想冲上去一顿拳打脚踢,可是奈何她打不过,只得对着高高在上的男人发起了泪水攻势:“老爷,您看看这畜生上次差点伤了我,这一次又把茂儿给伤了,不杀简直就是不足以平……”“你敢!”宿如雪横起身躯挡在了白狼的面前,唇角一勾,阴冷的一笑:“上次……”宇文逸抬起大手赶紧遮在小女人的嘴上,阻住她的喋喋不休,一步错,步步错,大夫人已经要发威了,到时候自己的父亲也会难做,不如趁现在:“父亲,这事恐怕另有原因,还望父亲明察,不要且听一方言辞。不如先问问二哥为什么挨了狼咬吧!”宇文丞相本是想向着宿如雪与宇文逸的,可是听着宇文逸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显是为了不让自己难做,所以一时语塞,犹豫了片刻:“狼就是狼,它不懂事,可是茂儿可是个人,他并不是畜生,难道他不招惹那狼,那狼能不问青红皂白的咬他不成?”决定与自己这个大夫人先讲理,如果理讲不通——再说!这个时候,王妈与二夫人也从睡梦之中被惊醒了,披上了衣服,一并赶了过来,刚刚进门就听见了这样的一句话,二夫人不由的一拧眉。王妈鄙夷一笑:“老爷,您这要是问狼为什么咬二公子,恐怕这狼是个畜生,它是答不出来吧!”“呦,到是有嘴快的。问畜生话呢,你搭什么茬啊!”宿如雪将宇文逸的手一挥,递给男人一记放心的眼神,悠悠地开口道。“……”王妈一时被堵的哑口无言,这宿如雪的嘴确实厉害,三言两语竟把自己骂了进去。“王妈,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家父审家事,轮的到你说话么?!”宇文逸也淡淡地送了王妈一句。“三公子……”王妈刚不高兴的唤出声。“还不闭嘴,驸马与公主说你,你就该听着,真是没规矩!平日里,我教你的,都喂了狗吗?!”二夫人就狠狠地瞪了王妈一眼,厉声的呵斥着要王妈闭上了那张多事的嘴。冲着宿如雪悠悠一笑:“公主别见怪,我没教好她,回去定好好的管教管教她!”“婆婆说的哪里话,您的下人,您管好就是了。儿媳可不敢插嘴!只能驸马训上两句。”宿如雪回的干净漂亮极了。气的二夫人狠狠地一咬牙关,可恶的宿如雪,叼嘴一张,总有一天定要敲到她所有的牙齿,看看她还能嘴硬到何时!迈开脚步带着王妈,走到宇文丞相的身边,默不作声地那么一站,揣着歹心看起了热闹。宇文丞相狠狠地再一次震了一下桌案:“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手中一指,落在白狼的身上:“它为什么咬你啊?”宇文茂顿时哑口无言,这要他怎么答?!照实说,那就是要头一颗,要命一条了!不能说,如今看来只得继续扯谎了:“今日孩儿睡不着,就在府中晃荡,碰巧看见公主的丫鬟跟个野男人私会……我就好心的走上去,想教训教训她……”“我呸!那我怎么不让逸逸去咬那野男人,怎么就偏偏咬到二哥您的身上了?!”宿如雪狠狠地一扯嘴角:“二哥,您睡不着在府中晃荡,怎么就独独在我与驸马的院子附近晃荡呢?还说是好心?!我看是歹心才对!”ujkg。“不是的……父亲……”宇文茂赶紧大声地呼喊:“我真是好心啊!”“不是?!好心?!”宇文丞相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还敢编谎话,那烟翠身上的衣服都让你给撕的不成样子了,你还敢说你是好心,你还有脸说你是好心?!”刚刚那一闹,宇文丞相也被惊动了,赶去的时候,就见烟翠身上裹着宿如雪的披盖,泪眼婆娑的缩在角落里,一见自己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又是哭,又是求的。可怜极了!宿如雪哄了半天,这才见好转,由龙风娜领着几个女婢陪着去换衣服去了。“你居然还敢说!那野男人呢?你口中说的野男人在哪啊?!”宇文丞相禁不住厉声再喝,自己赶去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一群的下人了,几乎全是女眷,要说男人就刚赶回府的宇文逸和这个作奸犯科的儿子——宇文茂了。“跑了!他跑了。”宇文茂赶紧说。“那他是谁?打了你,你看清楚他的脸没有啊?”大夫人赶紧关切的询问道。“没……没有。”宇文茂哪里敢说那人是谁,就是因为对方走了,他才有的借口,再说出那人是谁,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呢吗?!“分明就是信口开河!”宇文丞相心中憋这一股火气。“他武功极高,手持一柄长刀……”噗嗤——宿如雪不由地大笑出声:“二哥,您这话说的太有趣了,谁人私会还带武器的?姑娘可不是男人,可不喜欢刀剑。一柄长刀,还一柄长枪呢……”小女人前仰后合地说道。“我说的是真的……”宇文茂赶紧辩驳道。“胡说!”宿如雪倏的止住了笑声,柳眉一立:“分明就是二哥你贪图烟翠的容貌,而起了色心,烟翠今日一直与我待在屋中,我前脚出屋,她后脚追出来为我送衣服,所以才会撞见‘睡不着觉的二哥你。’你见四下无人这才起了非分之想。”“不是的……不是……我是把她错……”话说了一半,宇文茂忽然发现自己被对方套住了。“莫非二哥把烟翠错当成了我,所以才想……”宿如雪赶紧揪到关键,穷追猛打。“我……没,没有……”这一句说中了宇文茂的心事,可是他哪里敢承认。赶紧矢口否认。“公主,您这话说的未免太过分了吧,就算茂儿真看上烟翠,那也是烟翠的福气,就算强要了她,那是她上辈子烧的高香,想想,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宇文府的二公子看上她,那就是她的造化。多少富贵人家的小姐上赶着踏门来求,都求不来呢!”大夫人赶紧替自己的儿子圆谎:“是吧,茂儿?”“娘,您怎么这么说呢?”宇文辉走了进来,正好听见这样的一句话,不由的一拧眉头:“烟翠再怎么说也是公主的婢女,又伺候风娜,她……”“辉儿,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儿子啊?怎么这个时候胳膊肘向外拐呢,不向着自己的亲弟弟说话,总替下人出什么头?!人家用的着你么?”大夫人一听宇文辉这话,可就不乐意了:“别跟我说那龙家小姐,天天端着一副小姐的架子,拉着一张脸,给谁看呢?像谁欠了她似的!”龙风娜刚刚扶着换完了衣服的烟翠走进来,就听见这样的一句话,身躯不由的一颤,唇角抖动,半天才喊出一句:“爹……”想喊妇人婆婆却是张了半天嘴怎么都喊不出来。“哼,看看,就知道认爹,不知道认婆婆。不知道认我这个娘,我看啊,有她还不如没有呢!”大夫人冷冷的一哼,扭过头,鄙夷地扫了来人一眼。就是这一眼,她瞬间呆愣住了。烟翠的衣衫虽是换了,可是那头上梳起的青丝,却没来得及重新收拾,经过刚刚那么一折腾,滑下来大片,遮在了脸侧,只露出一半的清丽容颜。“她……”大夫人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指着烟翠,宛如活见了鬼一般,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