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宇文家的正厅静极了,就算地上掉根针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几乎所有人都看出了大夫人的诡异之处。做下您样。宿如雪不由的眯起眼睛细细地察言观色了起来,这事出突然,烟翠怎么了?看看把大夫人吓得,别过头,宛似见了鬼一般。难道说,烟翠这个样子,有点像鬼么?!又瞅了瞅烟翠,不由地一蹙眉。宇文丞相看着大夫人没有言语,顺着妇人的视线望了过去,片刻的惊愕,却又浅浅一笑,不由地摇了摇头。老管家则是惊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像,太像。”低低的呢喃,若在平日一定没几个人能听见,可是此时此刻,几乎是所有人都入了耳。“哼!”大夫人一愣神,这才收回了飘远的思绪,定睛一看,这才认出来人是烟翠。赶紧收起脸上那惊慌失措的恐惧:“不过……不过就是个下人而已。”低低的一句话,说的在也没有方才那么的底气十足了。这是怎么回事,宿如雪侧过头,去窥探宇文逸脸上的表情,可是这个男人哪里有什么表情,就是淡淡的那般模样,好像什么都不曾瞧见一般。怎么这个时候,这聪明的兔子,反倒变傻了?宿如雪不由地哀哀念叨。“老爷,您要为烟翠做主啊!是二公子,二公子他想要轻薄于公主,错把烟翠认成了公主,才会……”说着说着烟翠便泪如雨下,再也说不下去了,要不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公子,她此刻已经遭了男人的毒手了,那公子一直背对着她,天色太暗,她根本没有看出来人的模样,到是声音,听着格外的耳熟。宇文丞相眉头倒竖,狠狠地一掴桌案:“孽障,你还有何话可说?今日不杀你,都无法卸人心头之恨,你真是太可耻,太不成气了。来人那,押下去,明日送交当今圣上,亲自法办!”宇文丞相厉声一喝,可把下面的那对母子吓破了胆。“父亲,父亲,孩儿就是一时糊涂,孩儿没有企图轻薄公主,孩儿不敢……不敢动那心思。”宇文茂抖做了一团,抬起手一指烟翠:“是她,她污蔑我!”“老爷,茂儿怎么可能办出这样的事情来,一定是这烟翠勾引茂儿,茂儿没依她,所以才……”大夫人也连连替自己的儿子求着情。“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他,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他做了多少丧天良的事情,以前我就念在他只是个孩子年纪尚小的份上,才一忍再忍,如今……如今他居然不分尊卑,居然企图染指……”宇文丞相气的话语都打了结,说都说不出来。“爹,茂儿知道错了,茂儿……茂儿是因为以前公主,公主对茂儿好,茂儿才……”以前的宿如雪几乎跟他整日黏贴在一起,戏耍着宇文逸如同一只猴子一般,虽然一早就知道宿如雪因为撞了头,而换了个性子,可是谁承想会是换的这般的彻底。宛似彻头彻尾换了一个人一样!宿如雪高挑着眉头,狠狠地瞪了那乱提过往,乱攀关系的宇文茂一样,膝盖一曲:“爹爹,那都是如雪以前年纪尚小,才会不知心中所爱,所以故意欺负驸马只为了让驸马注意我才会做下那般的无礼荒谬之事,可是那些毕竟都过去了,如雪如今大了,懂事了,那些荒唐都过去了。如今如雪心中心心念念的只有驸马一人,哪里再会做下那般的荒诞之事!”宇文丞相使劲地点了点头:“孽障,你还有何话可说?来人呐,拖下去……”uksp。“爹……”宇文茂跪在地上说什么都不肯依从,这一旦扯下去那就是杀头掉脑袋的事情了。“老爷……不能啊,茂儿可是您的亲生儿子啊!”大夫人早已泣不成声:“辉儿,你就这么看着,你父亲把茂儿扯下去,送皇上法办么?辉儿……”大夫人一看求男人不好使,男人已经横死了一颗心,赶紧跪地爬到宇文辉的面前,苦苦地哀求着宇文辉。“唉!”宇文辉哀哀长叹一口,他不是不想说好话,而是如今这宿如雪已经是宇文家的人是宇文逸的妻子,如果自己替宇文茂说了好话,那必然会得罪了宇文逸,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受了宇文逸帮衬着才走到了今日这一步,爬上这将军的高高一位,两难啊!而且,宇文茂竟然做下这等事情,哪个男人能忍?!“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老爷!老爷他可是您的亲生骨肉啊!”大夫人再次爬到宇文丞相的腿边,使劲地摇晃着男人的裤腿。“手心手背都是肉,难道我不知道吗?可是……”宇文丞相狠狠地一按太师椅,站起了身,直指着地上跪着发抖的宇文茂:“这孽障做的还是人该做的事吗?亲生骨肉,哪个不是亲生骨肉?!”“今日老爷您敢将茂儿送到朝堂上,我就撞死在当场!”大夫人嘴上说着胁迫的话语,爬起身,作势就往那桌角撞。“娘,不能啊!”宇文茂赶紧冲上去,抱住了大夫人的腿,阻住了妇人的自残行径。“松手!让她撞!今日就算她撞死了,你也得随我去朝堂面见陛下——负荆请罪!”宇文丞相就是横死了一条心,多年的感情不念了。“父亲。”宇文辉看不下去了,赶紧冲上去挽住地上那嚎啕的要死的妇人。“爹……”龙风娜也快步迈了过去,在龙家和睦的日子过惯了,哪里见过这般的场面,刚刚她就被震慑住了,此刻才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爹就饶了二叔叔吧,二叔叔也是一时糊涂……爹,谁没有糊涂的时候,您就饶了二叔叔吧!”自从进了宇文家的门来,龙风娜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替谁人求了这么多的情,她的一句话,说的宇文丞相心中难受不已。“老爷,您就念在多年的恩情的份上,饶了茂儿这一次吧。他……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能没有他!老爷,难道您忘记了当年的承诺了吗?难道您真的忘记了吗?”大夫人抱着宇文丞相的腿,使劲的哭诉着。“我没忘!”宇文丞相垂下头,目光直盯着妇人哭花了的脸,不由的再也不忍看第二眼,缓缓地闭上双眼,都是自己当年做下的错事,才会一错再错,待到今日。“老爷当年也犯过错,所以才……老爷,茂儿他也犯了同样的错误,老爷就饶了他吧!”“同样的错。”宇文丞相苦苦一笑,睁开双眼,怒气密布,大声喝道:“哪里是同样的?他根本就是贪图公主的美貌,才做下这等的大逆不道之事……一样?!哪里一样,你给我说说啊!”“老爷……”大夫人目光哀哀,泪水再度决堤。什么一样?什么同样的错?宿如雪脑中迅速地过着这样的话语,扫了众人脸上的表情一眼,随即又望向宇文逸。男人依旧不动声色地站着看热闹,仿佛这样的事情与他无关似的。“兔儿,呲呲——”小女人压低声音,一看给男人打信号灯不好使,就赶紧低声地呼唤他。“恩?”宇文逸正看着热闹,垂下头,看了冲自己发送了暗号的小女人一眼,疑惑地询问了一声。宿如雪使劲地一摆头,几乎快把脖子扭伤了,给男人做了一个‘你上’的动作。宇文逸不由地扯嘴一笑,她这是要让他上去么?可是上去干嘛去啊!不由地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摆了摆手。(我不上,上去干嘛?)你妹!宿如雪挥起小拳头,狠狠地给男人一笔画。宇文逸淡然一笑,紧走几步,膝盖一曲,跪在小女人的身边:“现在听我的。”低低的跟身旁的女子嘱咐了一句。宇文逸这才开了口,将所有人的视线拉到自己的身上:“父亲,大娘与大哥大嫂都这样求您了,不如就不要把二哥送到陛下面前法办了吧。”什么?!宿如雪心中尖叫连连,水眸倏的瞠大,怒不可遏地扭头望向身旁的男人,就连烟翠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刚刚要自己一口咬定宇文茂不留情的事情,是男人教的,怎么如今他到是替对方说起好话来了?!“逸儿?!”宇文丞相一脸的不理解,自己的儿子怎么如此大度,这是怎么回事?这要放在一般的男人身上,要是有人敢染指自己的妻子,早就恨不得将这人千刀万剐了,怎么到自己的儿子身上就全然换了个样子。“三弟?”别说宇文茂不明白,就连宇文辉都看不懂。“这……”大夫人以袖口擦着脸上的泪水,再度愕然于当场。“爹,您就听小叔的吧,不要把二叔叔送交陛下法办,不然……不然这个家就真的四分五裂了!”龙风娜赶紧顺着宇文逸的话往下说。她不明白宇文逸为什么要替宇文茂说话,但是她出于心中的善念想着这个男人可能是在为整个宇文家着想。“老爷,既然逸儿都这么说了,您就放过二公子吧。”二夫人也凑了上来,柔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