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蠡这一声叫的及大,声音滚滚,如同洪钟大吕,显然是运气了全身的内力吼叫而出。在厮杀声不断的战场之上,如同那滚滚而来的惊雷,将所有的声音都盖住了,在战场之上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都知道范蠡将两个叫西施和郑旦的重要任务托付给了一个姓赵的壮士。那些盗贼循声望去,果然看到了在长长的车队之外,伫立着两辆马车,她们缓缓前行,不似其他的车辆一般亡命逃奔,而范蠡拱手向处,正是这两辆马车的方向。“杀,不要让那两辆马车里的人跑了。”为首的盗贼疾声大喝,跟着挥刀砍倒了一名越国士兵,带着后面的盗贼想要冲将过去。可是阻挡在前的这三百名士兵好似不要命一般,拼死阻挡着自己这数百人,竟让自己等人一时无法冲过去。在远处的一个山坡之上,一群黑衣人在站在那里,注视着下面厮杀着的沙场。范蠡的那声大叫也传到了这里来,他们所有人都听见了,顿时所有的黑衣人都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只等为首的老者下令就冲将下去。老者豁然抬起头来,望到了那在沙场的边缘缓缓前行的两辆马车就,他们就好似郊游踏青一般,全然不将周围的厮杀放在眼里。老者目光一凝,瞳孔猛的一缩,他认出了那辆马车,就是今天下午在峡谷之中的那一辆。这辆马车给他们所有人的印象都太过深刻了,不仅是老者,站在后面的一群黑衣人也都注意到了,所以他们全都紧张的望着老者。一咬牙,作为一名刺客,老者必须忠于自己的使命,即使明知前方是刀山火海也必须闯过去,这就是死士的职责。锵光华一闪,一柄狭长的宝剑抽出,老者紧紧握住,抬起宝剑,剑尖直指前方的两辆马车,道了声:“杀。”人已化作轻鸿飘飞了下去,身子一直向前飘出四五丈,而后脚尖一点地面,人又继续向前飘了出去,速度快捷无比。后面的一群黑衣人也全都拔出了手中的宝剑,使出轻功身法,个个俱都化成了轻鸿,飘飞下去,宛若群鸟出笼。正在拼命厮杀的一群人,突然感到头顶风声响动,跟着就被人踩了一脚,抬头一看,只见一片黑影从上面飘掠而过。不过那些越国的士兵在感到头顶被人踩住的时候,还没来的及抬头,就见眼前白光一闪,脖颈处已经多了一道血痕,跟着鲜血喷涌而出,倒地死去。这些黑衣人个个俱都是武功高手,身手卓绝,奔行之间,长剑划过顺手就将百余名正在和盗贼们拼死厮杀的越国军士刺于剑下。转眼之间,抵抗盗贼的的越国士兵只剩不到百人了,可是他们依旧拼死抵抗着,只要他们还有一个人没有倒下,就绝对不会让敌人冲过去。此时此刻范蠡他们也已经奔出里许之外,他们马不停蹄,头也不会的狼狈逃窜,在其心里,那三百名士兵是肯定要牺牲的了,至于赵阳他们,那是不需要有任何的担心的,当初王宫之中,万余名越国精锐都没能挡住他,更何况区区数百盗贼呢?不过,范蠡心里却是隐隐的担忧,赵阳此人智慧与谋略都不下于当今天下的任何一名绝顶谋士,必然不会看不出自己是在以他为饵,吸引住所有的敌人,以他的性格,事后又岂会不算账呢?为了越国,不能不这么做了,事后无论如何我都认了,范蠡叹息。且说那数十名黑衣人眨眼间冲到了马车之前,他们没有去理会赵阳的那辆马车,也不敢去打搅,而是直取西施和郑旦而去。老者身若长虹,剑光耀眼,剑尖直刺马车,眼看着就要洞穿进去。黑夜之中,乌光一闪,一柄宽大厚重的大剑自上往下直刺下来,剑尖直取老者的脑门。此时此刻,他若是坚持刺进马车,那么自己也绝对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剑贯穿全身。冰冷的剑风,刮得他头皮发麻,凉飕飕的,让他不禁打了个寒战,生死关头,他来不及思考,身子猛的一扭,刺出的长剑转而直劈向上。他堪堪躲过了这必杀的一剑,而且适时的反击,长剑劈向了来人握剑的手臂,这一剑突兀快捷,若是常人必会被削断手臂。可是上面持剑的人,显然也是一位剑法大家,他手腕翻转,大剑向上一挑,铮的一声,格挡住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剑。公孙启挡住了老者的这一剑之后,身子堪堪落到了地面,还未站稳,眼前剑光闪动,就有数十柄长剑直刺而来,剑剑皆刺向自己的周身要害,封锁了自己的一切出路。公孙启虽然剑法高超,但是也无法同时阻挡住数十名高手的同时强攻,感受剑尖传来的森寒剑意,他心中悲凉,以为自己就要死于此处了。“天地无极,滚滚红尘为棋盘,世间之道为规矩,一纵一横,网罗天下。”一个个缥缈的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跟着他就发觉一股浑厚的真气注入了自己的体内,流转自己周身筋脉,身子便不由自主的跟着舞动了起来。只见其手中长剑,于空中横切竖劈,瞬间交织成一张血红色的格子大网挡在身前。澎那些直刺过来的长剑俱都被阻挡了回去,无论他们往何处刺杀,都始终逃不出这张大网的阻挡,最后只能直刺其上,被反震了回来。蹭蹭蹭数十名黑衣人同时倒退不止,他们低头看向手中的长剑,只见其依旧颤颤抖动,发出嗡嗡的鸣声,个个心下骇然不已。没有人比那名站在一旁的老者看的更加清楚,他分明看到了这个男子即将要被自己的手下刺死于马下,不想最后关头,他手中大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舞动起来,在身前交织出了一个棋盘一样,由纵横交错的线形成的剑网,从而阻挡住了所有的杀招。他们却不知道,作为当事人的公孙启比他们更加的骇然,他心里明白,能够救得了自己只有车中的那位。知道了赵阳在一旁会相助自己,公孙启心中大定,胸间豪气大生,挺起手中乌光剑朝着蒙面老者直刺了过去。此次他全力施为,丝毫不顾及体内真气的消耗,出招凌厉,气势浩大,身化为一道黑白相间的光芒,朝着老者激射而去。面对公孙启这倾尽全力的一击,老者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后退,更不可以生出丝毫躲闪的念头,唯有迎面而上,遇强愈强,方能有胜算。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也是不要命灌注到了剑中,顿时手中长剑光芒大作,化作一道惊鸿,划破夜空直指迎面而来的乌光剑。轰两剑的剑尖相互对撞了在一起,凌厉的剑意,蓬勃的气劲瞬间爆发出来,发出了一声巨响,滚滚气浪吹向四周。周围观战的数十名黑衣人不由的倒退了几步,而旁边的马车不知何时已经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光罩,将之牢牢保护在其中,黑夜之中却是难以察觉。耀眼的光芒渐渐散去,只见两人同时落地,而后都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了七八步方才站稳,却是势均力敌,不分胜负。见到老者无恙,那数十名黑衣人俱都是大喜,毕竟方才公孙启的那一招将自己这方数十人逼退,着实吓坏了他们,还以为老者难以抵挡此人。现在看来,此人也并非如何了得,于是个个挺起长剑,朝着公孙启直扑了上去。与老者一击之后,公孙启体内真气翻滚,气血沸腾,急需调息方能再战,可是此时,旁边那数十名黑衣人又冲了上来,他不得不挺起乌光剑上前与他们争斗在一起。由于方才内力消耗甚大,体内真气不足,所以公孙启一直采取守势,不停的格挡着敌人刺来的长剑,却是没有了反击之力。一时间,他被打的节节败退,不断的倒退到马车边缘。而那老者经历了刚才的一击,也是真气消耗极大,此时正在运功调息,同时在一边看着自己的手下将公孙启逼的不断后退。“任其狂风骤雨,漫天惊雷,我自纵横,一纵一横,进退有据,往来纵横。”赵阳的声音又在其耳边响起,同时一股阴寒浑厚的真气注入其体内,瞬间其耗去了的内力补充完整,一股特殊的剑意影响着他的大脑,影响着他的出招。顿时,他感到自己好似被人手把手的教导着怎么使剑一般,不知不觉中跟随着这股剑意舞动了起来。其招式大变,或是纵身向前,或是横身掠开,身法飘逸,来去自如,大剑挥舞,或前或后,或左或右,出招之间莫不出于纵横之理。场中形式大变,公孙启开始施展开来,反过来将那数十名黑衣剑客逼得不断后退,往来闪躲。现在看来,好似不是他们数十人在围攻公孙启一人,而是公孙启一人在围攻他们数十人,甚是诡异。旁边调息的老者,心中亦是骇然,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此人为何突然剑法大变,招式变得高深莫愁,好像是在遵循着某种轨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