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胥满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走在通往吴王宫的路上,他没有骑马,也没有乘坐马车,而是缓步的在路上行走着,炙热无比的烈日在空中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铺洒下无尽的热量。在他的身后跟随者几名护卫,他们不知道前面的相国大人怎么啦,突然连马车也不乘坐了,这么热的天气却是非要走路。走了约莫近一个时辰,他进到了吴王宫中,刚迈步走进大殿,就看见夫差正在和太宰伯嚭说着什么,听到他走进的脚步声。伯嚭回身,急忙朝着他行礼道:“见过相国。”伍子胥转头看着他,点了点头,便径自走向前对着夫差行礼道:“见过大王。”“亚父快快请起”,夫差急忙抬手道。现如今,吴国的大半军权都还在伍子胥的手中,而且夫差即将要进行伐齐大业,却是少不得伍子胥的帮助,所以他对伍子胥依旧是比较恭敬的。待得伍子胥起身之后,夫差就开口问道:“不知亚父可将那个天下第一剑客赵阳带来,现在就让他上来见见寡人吧。”“微臣以为,大王还是不要见他为好。”伍子胥道夫差一听,顿时惊异,问道:“这是为何,难道亚父以为寡人想要见识一下天下贤士不好,先王在世之时可是时常说我吴国地处偏僻,少有人才,所以为王者必须更加的注重天下之贤士,尽可能的将他们招揽至我吴国,唯有如此,我吴国方能兴盛不衰”“不错,先王确实说过为王者必须重视天下英才豪杰,老臣与离去的大将军孙武俱都是因此而被先王启用”,伍子胥没有反驳夫差的话,反倒是高声赞同。不过他没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伯嚭在听完他的话之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和耻辱的嫉意。原来他和伍子胥一样都是从楚国逃难而来,后来由伍子胥引荐给了吴王阖闾,在攻伐楚国的战役之中他亦是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可是伍子胥却始终看不起他,今日当着夫差面,他列出了阖闾招揽而来的英才却是只有他和孙武两人,这让他心中很是不满。上面的坐着的夫差听到伍子胥这样子说,心下更为奇怪了,道:“亚父既然也说寡人没有说错,那么刚才却是为何不让寡人见赵阳此人呢,难道亚父以为此人不是真正的贤士,不值得寡人召见?”“自然不是”,伍子胥立刻否决道,夫差惊疑的看着他,“此人确实如同传言一般,有着通天彻地之能,千军万马于其不过是那清风拂岗,无法撼动。但是此人却是不能为大王所用,不仅不能为大王所用,亦是不能为天下任一诸侯所用。”夫差一听不能为自己所用,立刻不满道:“为何不能为寡人所用,难道亚父是觉的寡人没有本事驾驭的了他吗?”“不错,天下间没有人可以驾驭的了,可以让其臣服,同样也包括大王,所以老臣以为,大王不必去见”。伍子胥毫不留情的打击道,完全无视夫差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大王,看来此人甚是狂妄自大,不肯过来见您,理当派人前去将其缉拿过来”,边上站着伯嚭突然走了出来,对着夫差躬身道。夫差顿时眸光一亮,看着伍子胥,沉声道:“亚父,可是如此,此人真的不愿来见寡人吗?”听到夫差的询问,伍子胥长长的叹了口气,拱手道:“不错,此人确实不愿过来觐见大王,所以老臣才说他不会为大王所用。”“哼”,夫差冷哼一声,“大胆,他居然胆敢说不来觐见寡人,整个吴国都是寡人的,他只要还在吴国境内,同样也是寡人的臣民,竖子焉敢如此。“他说到最后,变成了疯狂的咆哮。下方站立着的伯嚭吓得胆战心惊,浑身颤抖,普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伍子胥则是一脸皱眉的看着夫差那因为愤怒而变得狰狞的脸,心中叹息,虽然他也认为赵阳此举实在是太过了,如果在没有听到乐禹柯的回报之前,他可能也会和夫差一样的反应。但是乐禹柯那天的话却是不停的在他的脑中闪过,“大人,属下以为此人只可为友不可为敌,更加不可以妄图招揽,他先是助范蠡,而后却又亲手废了范蠡之右手,足见其非凡俗之间的规则所能束缚”,乐禹柯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助手之一,武艺高强,专门为其办理暗杀以及打探情报等工作,自己对于他的话还很是相信的。“大王”,伍子胥突然大声喊道,“为君者,当思虑深远,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您现在却是过激了,还请静下心来听老臣细说”“亚父”,夫差吼道,“此人如此看轻寡人,难道寡人不应该生气吗?难道寡人不应该将其捉拿,还要让他在姑苏城中随意行走吗?如此一来,那天下人将如何看待寡人,将如何看待我吴国。亚父你且说说,寡人看你有何理由。”“天下人不会看轻大王,更不会看轻我吴国,等他们吃亏的时候就会知道我吴国的所作所为有多么的明智。大王又何必在意一时之长短,在意一时之脸面呢?”伍子胥大声说道,话语之中尽是自信。“亚父却是认为,如果寡人前行召见于他,必将给我吴国引来祸患?”夫差嗤笑道。“老臣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大王应当记得一年前潜藏于越国的探子的送来的消息,老臣亲眼见过其之本领,确实高深莫测,手段神奇”,伍子胥道。“噢”,夫差顿时好奇,“亚父且说来听听。”于是伍子胥便将赵阳于莫干山之上的所作所为一一说给夫差听,上边,夫差坐于王座之上,看着下边伍子胥细细的述说着,一边听着,脸上表情不断变幻,时而阴沉,时而震惊,时而露出不可置信的样子。“既然如此,那寡人就不去见他了,亚父下去吧。”听完了伍子胥的述说,夫差眼神黯淡,挥了挥手,让其下去。伍子胥领命退下,出的殿门,他长长的舒了口气,总算是阻止了夫差和赵阳的相见,否则以夫差的脾性,两人见面后果难料。“大王”,大殿中,伯嚭突然起身对着夫差道,“或许情况并非如同相国所说那般,恐怕是相国有些夸大其词了。”原本斜躺在王椅之上,心中落寞的夫差,一听到这句话,立刻起身,两眼放光的盯着伯嚭,道:“怎么回事,你速速说来与寡人听。”“微臣以为伍相国恐怕是不想大王和那赵阳相见,所以故意在大王面前夸大了此人的本事,世上岂会有人真么这么厉害,微臣生平从未见过”,伯嚭道。夫差摆了摆手,对于他的话不是很满意,“你这话毕竟纯属猜测,且寡人刚刚答应了亚父,岂能因此就出尔反尔。”“大王不必如此,您可以这样……”,君臣两人在大殿之中密谋着什么,外人却是无从得知了。伍子胥回到了府中,就直接来到了赵阳的那里,“伍相国请进吧”,就在其抬手欲要敲门的时候,里面传来了赵阳的声音。伍子胥转敲为推,推开了房门,而后抬脚走了进去,转身关好房门,来到赵阳边上拱手道:“赵先生,我家大王说既然先生不方便,那他就不打搅了先生了。”“夫差真的不相见我了?”赵阳问道“正是,我家大王说了,确实不会再强求先生相见了,先生大可放心。”伍子胥道。赵阳睁开了双目,突然一脸奇怪的看着伍子胥道:“伍相国可是将我的话告知了贵国大王,贵国大王当真气恼在下的狂妄之举吗?”面对赵阳这露骨的询问,伍子胥顿时面色尴尬,干笑道:“这个自然,在下确实将先生的话如实带到了,而且我国大王开始的时候虽然生气,但是最后还是觉得既然其于先生两人道不同不相与谋,那就不必强求了。”“呵呵”,赵阳眼神怪异的看着他,笑了起来,伍子胥见到如此顿时老脸一红,说谎被人当面看穿了,他也只能随着干笑了几声。“既然如此也甚好,伍相国就请先回去吧,若是莫干山上有什么消息传来,还劳烦相国告知在下。”赵阳直接将先前的一切抛掉,对着伍子胥道。伍子胥立刻面色一整,肃然道:“先生请放心,伍子胥必定竭尽全力协助先生铸成绝世宝剑,到时先生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好,到时若是有需要我必定开口,到时就有劳相国莫要推辞了。”赵阳也不和他客气,顺着他的话说道。“既然如此,那伍子胥就不打搅先生了,在下先告辞了。”伍子胥朝着赵阳一拱手道。赵阳点了点头,而后他就直接转身出了房间。看着伍子胥出去之后,把门关了起来,赵阳心中点头,觉的伍子胥此人确实不错,历史记载其及其记仇,各有甚者责备其鞭尸楚王的,说其性格残暴,然而在赵阳看来,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做下此等事情,恰恰是真性情的表现,说明其并未完全是一个冷血的谋臣,还是及其注重亲情和孝道之人。“将来若是有可能,就帮帮他逃脱那必死之劫吧”,赵阳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