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看着那些挥剑冲将过来的吴国士兵,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眼神逐渐冰冷,变得冷酷而没有丝毫感情,就好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猛虎的一般。站在边上的伍子胥等人,顿时感到一股寒意悄然生出,越是靠近赵阳的地方气温越是下降。他们猛然发现,在赵阳的身上慢慢浮现出了血光,这血光逐渐加深,周围的气温也越发的下降。在其足下的青草之上慢慢结了一层寒霜,这寒霜带着淡淡的血红之色,朝着四周蔓延开去。轰赵阳身上劲气勃发,白衣猛张,猎猎作响,众人顿时感到一股强势的气息从其身上发出,周围的空气一滞变得厚重起来,所有人都感到呼吸困难,有点微微窒息的感觉。刷刷刷之声连响个不停那些正冲过来的吴国士兵只觉手中的青铜长剑剑柄一震,手臂顿时一麻,长剑便脱手而出。那些正在打造兵器的吴国工匠同样是感到手中兵器一震,而后就脱手而出,飞了起来。那些正在搬运已经打造好了的兵器的吴国士兵,只见眼前一花,所有的兵器纷纷飞了起来手下一空,便什么也没有剩下。所有人都震惊的抬头看向空中,只见无数的长剑,大戟,大刀,各式各样的兵器俱都脱空而出,悬浮其上。赵阳垂放的右手,剑诀突然一掐,空中所有漂浮着的兵器俱都陡然一转,指向了那几十个失去了长剑,呆立在那里的吴国士兵。众人惊骇,那几十名吴国士兵更是双目圆睁,满脸俱布惊恐之色,头颈发凉,只觉生死悬于一线之间。嗖嗖嗖阵阵破空之声突然响起,在头顶之上密集的发出,众人顿时感到心底生寒,一柄柄各式各样的兵器在头顶飞过,凌冽的劲气,呼啸的破空之声,俱都让人头皮发麻。噗噗噗,嗤嗤嗤众人便发现眼前一暗,无数的兵器飞掠而过,一齐朝着那几十名早已经呆立不动的吴国士兵疾驰而去,从他们身前身后穿入,而后又从他们的身后身前传出。每一个都被十余柄不同的兵器穿插而过,身上出现大大小小十数个血孔,鲜血如注,奔涌而出,而后身子扑通一声,摔在了地面之上。那些兵器在穿插之后,俱都失去了维持的力量,纷纷落了下来,落在地面发出砰砰砰的响声,声声沉重,好似击打在所有人的心里。那些普通的吴国工匠俱都吓得身子一缩,浑身颤动,双目惊恐的看着那堆躺在地上的吴国士兵的尸体。伍雪此时面色吓的苍白,好似第一次认识赵阳,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全身散发着血光的男子,只见其面色冰冷,眼神淡漠,好似一个用千年寒冰雕刻而成的冰雕一般。伍子胥看到这个情景,没有丝毫的意外,只是深深的吸了口气,而后又长长的呼出,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这叹息之声,清晰可闻。此时的夫差早已经回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数十名宫廷侍卫倒在血泊之中,又惊又怒,铁青着脸,嘴唇紧闭着。原本叫嚣着要拿下赵阳的伯嚭,看着那群被刺成了马蜂窝的吴国士兵,面上表情急剧扭曲,变得惊恐、胆寒。他慢慢扭头看向赵阳,突然发现赵阳也正在看着他,而且目光冰冷,好似在看着一个死人一般,他立刻浑身一哆嗦,打了个寒战,露出了绝望。夫差看到赵阳目光森寒的看着伯嚭,唯恐他又要对其出手,抢忙开口道:“先生本事果然了得,夫差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佩服无比。”话语之间再也不敢似先前那般自大和狂妄,方才的一幕已经让他清楚的认识到,眼前之人确实是手段神奇,姑且不说其能否真的可战千军,但绝对是能够来去自如,杀人于反掌间,纵使自己躲于王宫内廷之中亦难以阻挡。伍子胥也不想赵阳和吴国的关系闹僵,不想让情况变的愈加不可收拾,也向前对着赵阳拱手道:“赵先生,今日我们是过来找风胡子先生一起商讨铸剑之事的,还是赶紧把。”“不急”,赵阳一摆手,而后转身看向夫差,“我想问一下吴王,不知方才之事怎么算呢?为何你的护卫要想我发难,难道是欲要知我于死地吗?”声声俱厉,句句逼人。夫差面上表情连续变幻,惊恐、愤怒各种表情不断闪现,自阖闾死后,世上何曾有人再敢如此的和他说话,敢如此的逼迫于他。今日眼前之人居然当众责问于自己,这令其心中恼怒无比,但是能够在阖闾的众多儿子之中脱颖而出,登上王位之人亦非寻常。他立刻将这所有的情绪俱都深深的压下,面上一笑,道:“先生却是误会了,他们只不过是一早就听说了先生大名,所以一时技痒,竟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和你比试一二而已。不想却是让先生误会了,这怪他们运道不好,活该如此。”周围的那些吴国工匠听到此话,俱都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夫差,自己吴国的大王居然向一个年轻的男子低头了,死了数十名王宫的护卫居然也只说是活该。可是赵阳依旧面色不变,不为所动,道:“可是我方才明明听到此人说要将我拿下,难道吴王这也是误会吗?”说着,他伸手指向了躲在夫差后面,战战兢兢的伯嚭。伯嚭一见赵阳伸手指向了他,顿时猛地一震,双脚打着哆嗦,害怕不已,此时的他心里懊悔不已,自己原本是为了在夫差面前表现,好讨得其欢心,不想此人真的如此厉害,惹了这么一个大祸。“大王,方才微臣也只是一时糊涂,请大王饶命,微臣以后再也不敢了”,伯嚭居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抓住夫差的衣服,拼命求饶。夫差低头一看,只见伯嚭抵着头颅,哭声悲戚,一时心软,想道:他方才那么做也是为了寡人,此等忠心耿耿的臣子,寡人焉能不救。“赵先生,伯嚭方才确实有错,不过你看他现在已经知道悔改了,先生就当给寡人一个面子,给我吴国一个面子,此事就到此为止吧。”夫差为伯嚭求情道。伯嚭松开了抓住夫差衣服的双手,膝盖着地挪动,转身对着赵阳俯伏而下,道:“赵先生,方才之事纯粹是伯嚭鼠目寸光不识真人,所以方才有次糊涂之举,望先生大人大量不要怪责。以后伯嚭见到先生必定恭敬无比,不敢再造次。”他完全不顾个人尊严,对着赵阳求饶,言辞恳切。但是俯伏在下的一张脸,对着地上的泥土却是满面狰狞,心中暗道:待得过了今日,他日我伯嚭必抱此仇、此恨,否则枉生为人。一旁,伍子胥也向前为其求情道:“赵先生,既然事已至此,伯嚭太宰也已经知错,恳请先生就不要为难于他了。”“放过他?此事是你们主动挑起,现在你们却又想要立即结束,让我就此罢手。你们说要我给你们吴国脸面,那么谁又给我脸面,若是世人皆以为得罪我之后,跪地求饶几声就可以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安然无事,那么岂不是是个人都可以跑到我这里来撒野?”赵阳冷笑一声道,而后低头看着伯嚭道,“知错?你真的知错了吗?你以为你低着头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心中隐含着的滔天恨意,以及复仇的心思早已经散发出来,当我没有感觉到吗?”一听到此话,伯嚭猛地抬头,一脸震惊的看着赵阳,两只眼睛迷茫的望着他,好似再问他怎么知道。赵阳轻笑,没有理会于他,而是看向了夫差和伍子胥,两人看到伯嚭的这一表现,也明白赵阳所说非虚。“赵先生,伯嚭乃是我吴国太宰,该如何处置也应当由寡人来决定,就不劳先生费心了吧。”到了此时,夫差也不想再低声下气的求情,直截了当的道。伍子胥却是闭口不言,站于一旁,眼睛却是看向了别处,没有再理会场中的一切。“哼”,赵阳冷哼一声,“既然如此,吴王就带着他的尸体会去吧。”话音刚落,右手一抬,指向地上依旧跪着的伯嚭,一道血红的剑气迸发而出射入了他的眉心。澎伯嚭顿时眼珠子一瞪,身子僵直,而后澎的一声爆炸开来,凌厉的气劲激荡着他的血肉与脏腑在瞬间荡成了个粉碎,没能飞溅而出,就化作一滩血水于地上。夫差面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目光凶狠的盯着赵阳,“大王”,伍子胥抢先上前按住了他,“哼”,夫差冷哼了一声,手臂一震,甩开了伍子胥的紧抓着的双手,而后大踏步离开了。看到夫差如此生气的离开,伍子胥面色复杂,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看着赵阳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伍雪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她已经被赵阳的行为给吓到了,没有往日的活泼开朗。“大胆,你们都在干嘛呢,所有人回到自己的岗位去”,伍子胥突然看到了周围那些怔怔的呆在那里的吴国工匠们,顿时面色难看,方才的一切却是让他们都看到了,于是大声呵斥道。“风先生,据说你已经找到了铸造乌光剑的方法,不知是也不是。”赵阳转身对着远处一直呆立着的风胡子道,却是将方才的一切都忘于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