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合奏,需要两人的配合度,很明显,乍一听起,这配合的天衣无缝,但若是极懂音律之人,便能听出琴音调,总是会落后萧声少半个节拍。云千洛在这方面也算一行家,自小有宫中乐师长年**,听了大小无数次的合奏,对此道,亦是听得出来的。很快一曲终罢,有侍女进房,笔墨纸砚捧于手上。“请公子为方才之曲赠言。”云千洛纤纤玉手,执起那狼毫之笔,大笔一挥三个字“乱弹琴”跃然于宣纸之上,侍女脸色大变,怯生生的看着云千洛。“小公子,这可是苏姑娘弹的琴。”云千洛和挑眉头。“怎么?不是说让本公子赠言吗?”那意思,你管得着吗?侍女急急垂下头来。“小奴不敢。”云千洛放下收回纤手,而后拿出哥哥的印章,轻扣之上,这才罢手。很显,这是第一局,所为飙琴技,也不是让每个人演奏一曲,这世间,强中自有强中手,谁敢号称天下第一的,他们所求的只不过是志同道合之人,所以……也并不需要最强的那一位。三楼主室之内,百十来张赠言分摊于桌上,四位公子爷,每人分摊数张,看着那些赠言,时而蹙眉,时而叹息的……阿谀奉承之人,可是不少……“墨墨,你有觉得这局有多少人能胜出。”花木木一边翻着眼前的赠言一边问着。凤墨琰瞪眼看着眼前的“乱弹琴”三个字,久久不能回神,上面的印章书着锦程二字,可凤墨琰知道,那是云千洛所写一个字,云千洛的字迹很秀气又不似一般女儿家的字体,隐隐中透着一股大气,绝代风华之姿。“靠,这人太不给面子了,墨娃,你瞧……”火小炎拿出一纸来,众人观之,上面书着四字。“一塌糊涂”印章署名乔津。“林州乔家的人,墨墨不是最看好他了吗?”凤墨琰点头,把手中那张写有乱弹琴三个字的纸张置于正中间。“还有个……”花木木喝到口中的茶水差点没喷出来,只见那纸上写着四个字“对牛弹琴”。“靠,这谁呀,他那意思是他是牛,还是咱们都牛呀。”火小炎十分憋屈的说着。凤墨琰看到署名,低喃了句:“国都伊家的小公子,伊泽。”国都伊家,以茶起家,原先是茶乡的商家,后来国都定居后,一直以茶营生,其口卑甚好,所以几乎可以说垄断了国都的茶业,但却是实打实的生意人家,家中并未有人从政,但这却是从国都而来的人,凤墨琰星目微微眯起……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用,防人之心不可无,而这伊泽,如此犀利的言语,让他如何能不多想。“让人留心下伊泽吧。”凤墨琰轻声说了句,而后花木木赶紧记了下来。“墨娃,你要不想看到云家那两兄妹,大哥这一轮淘汰便可。”火小炎还记着方才让人当成男娈的仇呢,所以自然不快。凤墨琰没有说话,但却把书有云锦程名号的赠言放于过关那一叠之中。这一轮下来,淘汰了大半的人,那首曲子,并不十分完美,凡是给出完美评言的,都被淘汰掉了。云锦程本来想着,那么好听的曲子,妹妹给了乱弹琴三个字,这一轮下为,他们定是会让淘汰的吧,那正好称了他的心意,那曾想侍女来回,说已通关,马上开始下一局。云千洛笑了笑对云锦程说:“哥哥,这一局就靠你的了。”云锦程点点头,棋场如战场,这点他是当仁不让……不过他还有私心,输掉也能走人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当侍女托着棋盘上来时,云锦程瞬间就推翻了方才的想法,不是普通的围棋,而是以纯金打造的托盘,模拟出实战的棋局,不是普通的黑白子,而是纯玉石打造出来的仿真铁骑当棋子。云千洛心惊,这是沙盘棋,前世最后一年才流通之凤天皇朝,是从凤天皇朝的邻国大汉国那边流传过来的……模拟出的战场,摆好的棋局,却是残局,只需一步,就能定生死……云锦程的脑海里飞腾着这样的场面,而后大手一挥,拿掉代表自已这方的数十名铁骑和主帅,留下的仅有数八人铁骑外加一名副帅,侍女见状,诧异的看着他问了句:“公子确定自损数千人吗?”这沙盘之上,一人抵百人的,云锦程此种作法,侍女自然是参不透的。云千洛对于行军打仗不懂,但对哥哥这一举,还是懂的。“扮弱吃虎,哥哥,洛儿说的对吗?”云锦程笑着点头,在那样敌方数百万雄师来踏之际,如不自损示弱,以放松敌人的警惕,如何能在那样的情况之下求胜。各屋的棋盘,悉数置于楼上,各家的公子纷纷给出了对策,但其中最得凤墨琰心的却是云锦程的那一着,弃主保副。试想一下,两军相对,最能振奋人心的莫不是拿下敌方主帅,而云锦程之法,主帅撤掉的举动,自然会降低敌人的防范,继而在副率发力之下,很有可能反败为胜。这一局中,和云锦程同等方法的,当数乔津,有异曲同工之理,只不过乔津更贪心一点,只弃了主帅一人,这样的话,在真正的战场之上,并不能完全让敌人降低警惕,所以胜算并不太大,但却好过其它公子的敌对之法。这一轮,又是对半的淘汰率,数位来自不同地方的公子哥,悉数让退了下去。第三轮马上开始,这一轮是书,是由主办人,从不同的书籍之中,抽出一段,由参标人接上下一段便可。这书籍自然不是一般人们都耳闻能详的那些,专捡一些生僻鲜少有人问津的书籍来节选的。这一**多是由传门的侍女书上提前选好的节选,但云锦程这边,却是由凤墨琰亲自提笔写下的一行小字。当云锦程看到侍女放于桌前的那一行字,眉头蹙了起来,这也算题,太简单了点吧。只见那宣纸之上,两行共八字写着。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云千洛看着那么简单的诗句,这种耳闻能详之句,实不应该拿出来当题目,但这会儿,却是置于她的眼前,拿笔的手顿了一顿,而后把笔放入哥哥手中。“这题目简单,哥哥来答。”云锦程二话不说,提笔就书了下句。持子之手,与子偕老。凤墨琰本是满怀激动的等来了云锦程的落笔,心底有丝难过……他都想好,云千洛答后,他要把这张试题纸保存的,那上面是他和云千洛的字,云锦程的印章,就好比他和云千洛之间的誓言由云锦程作证那般的意思,但如今,这美好的想像落了空,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花木木等人自然也看到凤墨琰手中的试题,三人都悠悠的叹了一声,而后开始下一轮。这一轮的题目很简单,考的是画功,要求参赛者每人出一幅画,是心中最思之人或事。云千洛看得题目时,笑了笑,计上心头,这次亲自提笔道:“哥哥,洛儿给你画上一幅画像可好?”云锦程那张古铜色的脸上,出现了绯红之色。“洛儿,你……”他有点说不出来了。云千洛却是开口了。“哥哥就是洛儿最重要之人,洛儿为哥哥画上一幅,没什么不可以。”半个时辰过后,云千洛终于是搁笔,她画的是一身戎甲的云锦程,云锦程看得那画,甚是不解,那人是他没错,可那身铁甲却不是他们当下的军服,不过那军服倒比他们现下所穿的要好看的多。“这军服倒是不错,可以让造衣司赶制出来呢。”云锦程这么说时,云千洛却是惊慌的抬起头来。“不,不要。”这身军服是前世,凤齐烈登基之后,做的改革之一,而这军服的造型就是云千洛亲手绘制,而云千洛给锦程作画时,脑海之中,满是前世哥哥战死沙场的情景,这会儿,听云锦程这么说时,恨不得撕掉这画像,但却是未果。这第四轮一过,全部的画卷又送上了三楼……这一次凤墨琰没再去看,负手而里于门前,隔着空间与门窗,看向那二楼的某一处。金小山摇头。“喜欢人家就去追嘛,这么磨磨唧唧的墨墨……”“去追就有用了吗?”火小炎状似不经意的接了句。金小山慎重的点头。“最起码得对方知道心意吧。”“那要对方无意呢?”火小炎又是一问。金小山想也没想的回了句:“死皮赖脸,死缠烂打。”“那是你才能作出的事,不算方法。”火小炎不赞同的摇头。“那就酒后乱xing,下药迷(和)奸。”金小山邪恶的说着。火小炎惊愕的看着他问:“你确定这个方法可行。”金小山点头。“当然,先攻身后攻心。”火小炎意味深长的说了两个字。“不错。”唇角微微上扬。花木木却是大叫一声:“奇了……”“什么奇了?”金火二人齐齐问出口。花木木将两幅画像同摊于桌前,这画上之人,他们并不陌生。一张是云锦程,一张是云千洛……而落款,前者是云锦程自己,后者是乔津的名字,最奇的倒不是这画上人,而是这画上人的衣着。云锦程的画像不是当下的军服也就罢了,可是云千洛的那幅画像,身着大红配明黄的华丽宫服,发戴龙凤钗,俨然一皇后的装扮……这可是让参赛着画着最思之人或事,而这乔津却画出如此的云千洛来,这不得不让人匪夷所思呀……凤墨琰闻声而来,看到落款为乔津那幅云千洛的画像,眉头紧蹙。“乔津是一个人来的吗?”乔津应该是不识得云千洛的,并且,云千洛虽然美名在外,但因着身份问题,画像绝对保密,可乔津那副画像之上的云千洛,如真人那般,就是西子捧心的姿态也和真人无异,这要不是极其相熟之人,没有本人在跟前,顶级的画师,也画不出这神态来。这难道真的是乔津所画吗?如果这不是乔津所画,又会是何人所为?就是凤墨琰自己都不能百分百的保证能画出如此熟悉的神态来,不是这画功有多好,这笔力还稍嫌稚嫩,但那神态却是跃然纸上,看此画,如看真人那般……花木木赶紧的拿出来客名册查看,翻到乔津那一页来,上面有注明,跟乔津而来的是一名随身婢女,名唤绿柳。凤墨琰得此答案,看着眼前的画像,若有所思……只是一名婢女,这样的话,这画就真是乔津所作不成,据凤墨琰所知,云千洛这么多年来,并未出过国都。而乔津一商贾之子,还是林州之人,据说其画功了得,可就算画功再了得之人,如不是十分相熟怎能画出如此之神态?凤墨琰甚是不解……这四轮比试很简单,耗时也就一个半时辰就全部结束了,而此次留下来的,除了云锦程和乔津之外,还有一个伊泽和另一名来自于大汉国的富商之子。其它让淘汰之人,水香楼,也是送上了厚礼,而这些来参标的人,非富既贵,送的自然不是会是钱财,而是水香楼的美人儿,到达最后一关让淘汰的贵公子则有带走一名娈宠的资格。当云千洛听闻此话之后,立马就坐不住了。刚才就在想这个问题,而现下,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要发生这样把娈宠带出门的事情,她这还怎么坐得住呢。